第33章 年薪过亿
如果让王卷轶选一种死法，他还是宁愿猝死。
因此，当大家下了过山车，兴奋地讨论着再重新排队去玩第二次时，他坚定地选择了拒绝，并去行李柜取回了自己的手机。
上面竟然有二十五个陌生的未接来电，他拿着手机端详了一会，正犹豫要不要打回去，这电话又打了进来：
“你好，我是龙邦新科的招聘负责人，我们是一家新创的科技公司，资本雄厚、蓬勃发展，请问您有兴趣跳槽吗？”
被挖角挖到了自己头上，王总的第一反应却是：
为什么牧志斤是龙巴阗亲自打电话，而轮到我却只是一个招聘负责人，他王大总裁不配吗？
王卷轶沉默半响，那边追问道：“先生，您还在听吗？”
王卷轶：“这样，你只要能说出我的名字，我立即跳槽。”
电话那头哽了一下：“……先生，是您的同事向我推荐的，他说您技术实力极强，我们愿意为您组建一支技术团队……”
王卷轶：“年薪过亿吗？”
对方：“……”
王卷轶：“这么抠还挖我，再见。”
他现在肯定，这就是创新工场里某个记仇的和尚搞的鬼，把自己的手机号报给猎头等着看笑话什么的。
——只不过，龙巴阗好像正在大范围撒网挖角，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接到了电话？
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王卷轶接起来：“钱准备好了？”
然而对面却传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他目光越过熙攘的人群，落到了正笑着说话的叶喻闲身上。
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好的，我知道了。”
王卷轶挂了电话，翻越围栏和游人，来到叶喻闲身边：
“我们得先走了。”
他带着一头雾水的叶喻闲逆着人流挤到安静处，才停下来看向她的眼睛：
“你的爷爷摔倒了正在抢救，我们这就赶去医院。”
“别慌，我陪你一起。”
……
叶老爷子今天的作息也很规律。
早上拎着鸟去公园里逛一圈，回来路上吃个豆浆油条，再换双鞋去棋牌室报道。
自从诊断出一个小小的良性肿瘤之后，叶老爷子就被医生劝告说不易心思过重，容易恶化。
叶家人把医生的叮嘱一一对照，发现老爷子高血压、胃溃疡，失眠易怒，竟然都是之前经营地产时遗留下来的情绪病。
于是叶老爷子彻底退休，把地产帝国交给了叶喻闲他爸。
他怕自己闲成老年痴呆，就在白天跑去棋牌室打扑克——除了偶尔好胜心发作会红了脸，他一直自得其乐，健康状况平稳。
但今天，叶老爷子在棋牌室赢了一把大的，绕场欢呼的时候，却突然摔倒了。
这一摔，就摔进了医院。
叶喻闲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没怎么说话，但王卷轶却能看出来她的担忧。
摔倒是国内65岁以上老人致死的主要原因，但他看着叶喻闲，却说不出来这种科普的话了。
他搜刮大脑，终于干巴巴地想到一句：“还好你给棋牌室请了监护医生，处理的及时，叶老应当不会有事的。”
叶喻闲：“谢谢。”
两个人面色严肃地赶到二院国际医疗部，路过了一个又一个被医生们围着的活动病床在走廊里匆忙奔驰，触目生情，心中担忧更甚。
走廊尽头，抢救室的红灯还亮着。
叶喻闲心急如焚地往那边赶，却被王卷轶拽了回来：“好像是那边的病房。”
他看见梁辰朝自己招手了。
……
叶喻闲一进门，就看见叶老头儿正坐在病床上吸溜面条，吃的满头大汗。
她担心了一路，原本面色还算镇定，等看见爷爷安然无恙，鼻子反而酸了。
她眨了眨发热的眼睛，笑骂道：“让你少打点牌，现在又打到医院来了，还遛你孙女大老远跑来看你！”
叶老头儿：“吸溜~”
叶喻闲坐到床边：“我爸妈呢？”
叶老头儿：“那俩没良心的，跑回去竞标地皮了，不孝啊！”
叶喻闲：“行了吧您！看来你是真没事……”
……
王卷轶在一旁跟梁辰打听情况。
梁辰：“还好日常保养的好，也没骨折，就是坐久了，突然起来头晕，葡萄糖打上就好了。内科同事说，幸好没并发脑梗什么的，只是后续情绪别再激动。”
王卷轶点点头，他一听见没事，脑瓜子又转起来了：
“叶老爷子，您上次坑我一晚上解谜，还没兑现奖励呢？”
叶老头儿像没听到似的，又对叶喻闲说：
“那俩没良心的，跑回去竞标地皮了，不孝啊！”
叶喻闲无语：“您转移话题也没用，他这种人是不可能被你混过去的。随便找点东西给他就得了。”
王卷轶不满：“这怎么能随便呢？我每分钟都很值钱好不好？而且我是哪种人？”
叶喻闲：“没完没了的那种，老头儿你说是不是？”
叶老头儿好像这才注意到床前还有一个人，他颤颤巍巍抬头看向王卷轶，又问叶喻闲：
“这小伙子挺俊，是谁啊？”
王卷轶：……
王卷轶：“我是你债主。”
叶老头眯着眼，认真地打量了他一会，最后终于肯定道：
“哦，原来是孙女婿。你怎么来了？”
叶喻闲：……
梁辰：……
王卷轶：……
王卷轶看着叶老头儿一脸真诚的神色，一时竟弄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他扭头问叶喻闲：
“你爷爷这是装的吧？”
叶喻闲：“肯定是，他没少干这种赖皮事。”
两人默契地回避了“孙女婿”这个令人尴尬的关键词。
一直做壁上观的梁辰忍不住插嘴说：“我看却不见得。”
他把两人拉到一边，小声说：“我记得，高血压患者的确容易出现认知障碍，记忆错乱也时有发生。”
叶喻闲半信半疑，她回头看了眼低头吸溜面条的叶老头儿：“但是怎么会突然就……”
梁辰：“也不是突然，你们记不记得，刚才老爷子回答一个问题，却重复了两遍？”
王卷轶也回想起来了：“不孝那句。”
梁辰：“是的，你们先稳住他，我帮你们找内科同事再来看看。”
他交代两句，又匆匆走了。
剩下叶喻闲和王卷轶，望着病床上的老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
倒是叶老头儿，吸完面条笑眯眯地一招手：“来啊，孙女婿，别怕生，陪爷爷说说话~”
王卷轶：……
他犹豫了片刻，叶老头儿立刻变了脸：“连你也不孝！孙女儿，咱们不能这么惯着男人，来，小叶子，爷爷教你御夫之术！”
叶喻闲：……
自己的爷爷，哪怕是装的也得上。叶喻闲英勇献身了。
医生回来的时候，叶喻闲正在给叶老头儿哼着调唱国际歌，王卷轶在一旁神色憔悴地击掌打着拍子：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叶老头精神高昂地张嘴高歌：“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一见医生进来，王卷轶立即从床边跳开，如蒙大赦：
“医生，您快给他看看吧，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回忆往昔，一会儿又要唱歌……”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他不懂得深奥的医学，也不想再给人当孙子了。
什么，孙女婿？那比孙子还惨呢，是饥寒交迫的奴隶啊……
好在叶老头儿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保留了一点敬意。
他被一通安抚，先重测了血压血糖，最终又被带去做了脑部核磁检查。
医生：“病人家属，跟我来一下。”
叶喻闲留王卷轶看好叶老头儿，自己跟医生去了办公室。
医生：“从片子来看，你爷爷的情况还算不错，虽然是原发性高血压不能治愈，但暂时没有脑内出血，也没有中风的迹象。”
叶喻闲：“那他怎么会突然记忆错乱呢？”
医生：“虽然颅内没有病变，但是对于高血压患者来说，血压值与认知功能呈负相关；更何况患者的年纪已经大了，老年人的认知障碍很常见，有遗忘、多疑、臆想等多种表现，还需要临床观察。”
他叮嘱道：“这段时间，一定不要引起患者的情绪波动，也不要强行扭转他的认知，不然可能会刺激到患者，对心理和生理健康都会有不良影响。——我之前遇到过患者可能会半夜敲家人房门，或者突然打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你们要多包容。”
叶喻闲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医生。”
……
叶喻闲回到病房，就看见王卷轶正坐在床边上，被叶老头儿按着脑袋编辫子。
任是她心情沉重，也忍不住被王卷轶的怂样逗笑了。
王卷轶哀怨地说：“还笑，医生怎么说。”
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叶老头儿一把压住：“别动！还没完呢！”
叶喻闲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忍耐一会。
她哄叶老头儿：“爸妈刚拍完地，这就回来陪你玩，您就放过您孙女婿吧，他还有工作要忙……”
叶老头儿犹豫地说：“孙女婿要忙？”
叶喻闲：“是啊，你不放他走，他怎么赚钱养家？不赚钱，你的孙女不就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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