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司马落泪
“先生有礼了”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唤醒了直盯着女子看的白古勿,摇摇头道“姑娘年龄不大,倒弹得一首好琴” ,女子笑道“先生缪赞了,琵琶本是我营生之物,况且奴家也不小了,已二十有五了,早已嫁作人妇了”。“冒犯冒犯”。‘今日怎么总是出错’白古勿小声嘀咕着,“姑娘…啊,不,夫人……”话未说完,只听对面传来轻笑,“先生不必如此,先生若想再听,奴家再奏一曲便好了,难得有人欣赏。”
语罢,便奏了起来,不再管正准备张嘴拒绝的白古勿。
琴声如流水般滑过,白古勿不再说话,拿了酒出来,顺势坐到了船头,半眯着眼,将酒从空倒入嘴中,另一只手撑在船上,指头轻轻敲打着船板,头微微晃着,似在品着这酒,又似沉浸于那琵琶音中。船蓬中的秦缪,也半靠在船上,享受起来。
只听,那琴音一会急切,一会舒缓,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那女子的手指如葱根,时而拢,时而捻,再顺一抹,反手一挑,那琴音便落下指间,动作娴熟自然。
只是琴音逐渐慢了下来,女子来回拨动的手也慢了下来,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根根弦弹着,最终停了下来,泪珠从眼角溢出,顺着脸庞,滑过抱着的琵琶,滴落在船板上,溅起的水花似是倒影出了女子的一生。
停了一会,也有其他船舫靠了过来,看琴音停下,也不作声,只静静等着,诺大的湖,却无一人出声。
那女子睁开了眼,双眼红的不成样了,却透着不甘,猛的拨响,气势如宏,琴音再次响起,缓缓流出,却比刚刚饱含更多的情感,琴声从船上顺着风,轻抚在场的双耳,又顺着湖面滑过一圈,激起浅浅的涟漪,最终回到船上。
一曲终了,女子对准琴弦中心划拨,琴弦一起发声,像是撕裂了布帛。周围船只静悄悄,似是等待着下一曲的响起,又似还未回神。
月悄悄爬上树梢,不等对面开口,女子便轻启薄唇:“奴家本居京城脚下,自小便学琵琶,日日练习,最终入了歌坊,因着打小的技艺,加上些奴家从前的样貌”。 说着随手拨了下弦,又抬手滑了下一侧脸庞,接着说道:“倒也次次博的了头彩,奴家每次上妆,便会有一堆人来听,衣裳珠银,只为求奴家一曲”。说到这,女子轻笑一声,看向江面,仿佛那江里盛着那段时光。“可后来……”女子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奴家年老色衰,便当不了首席了, 也无人再愿听奴家弹曲儿了,奴家便返了家,家中却空无一人,弟弟从了军,阿姨也不知去了何处,最终一纸婚书,嫁给了奴家的娃娃亲,……说来今日还是奴家的新婚夜呢,丈夫未曾碰面,便去做商了……”女子话音未落,泪水却已滑出眼角。
白古勿姿势未变,抬头望天,眼却是闭的,一手扶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姑娘倒与我有些相似”。白古勿虽说着,却未睁眼。声音带着笑意却有些嘶哑。
女子抬眉,“先生也……”话未说完,便听到,岸头有一姑娘在喊:“小姐,你快回来,姑爷回来了。” “这夫人莫不是莫家的新妇?”“那个莫家”“就是…”。 女子听到周围的细语,并不应答,起身对着白古勿行了一礼,便叫船家离去。
“白兄,我们也走吧”。秦缪掀起船帘,对白古勿说道。“好”白古勿放下手,睁了眼,泪水顺势滑下,加深青衫的颜色。“白兄,你……”“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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