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然后，记初筱生病了
阳光明媚，微风正好，周六的阳光总是如此温暖。周日也是。季初筱这样想着。
因为是周末，季初筱可以和床一起多呆会儿。但其所带来的结果就是错过吃早饭。父母即使是周末也不会休息，只有国家规定假期才会有休息的时间，所以季初筱要吃早餐的话就要和他们起得一样。很显然，是个聪明人都会选择睡觉。季初筱睡起来即使饿了也懒得做，到中午再做饭。
但是今天，季初筱8点就醒了。可能是由于平时起早已经习惯了，虽然还是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总值，结果还是早。
她翻身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才8点啊，我怎么醒这么早，不科学啊。”季初筱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挣扎着起身坐在床上清醒了5分钟，然后又转身趟回去看了一眼社交账号，看到一条信息都没有。于是她决绝地起床洗漱。相比较其他女生，季初筱没有护肤品和化妆品，就只有一个洗面奶。首先她没钱买那玩意儿，其次她觉得太麻烦了。经常被程芷菡吐槽不像一个女生，活得比些大老爷们儿还糙。
季初筱活着的宗旨就是：自己开心就行。事实上，她做到了，每天都挺开心的，啥烦恼事都没有。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成绩这方面，因为从高处摔下来是真的很难过，而且还摔得稀巴烂。季初筱小学到初中都是成绩拔尖的那种，不知道咋整的，中考失利了。然后就一蹶不振了，她也不想这样。可是，高中真的很好玩，还自由，所以就破罐子破摔了。虽然每天都督促自己要成为王者，但是奈何诱惑力太大了，每次都会抛之脑后。
不过，幸好，季初筱昨天终于体会到以前那种成就感，虽然是人带着走的。但是两天的作业，几个小时就做完，她还是挺厉害的。
“哈哈”季初筱想着想着自己笑起来了。就站在玄关，双手叉腰得意地笑。
季初筱突然反应过来她此时的行为有些许愚蠢，连忙放下手，开门出去准备买个早餐。当两只脚都踏出门外时，她突然反应我没拿玄关的钥匙！立刻转身想挽回局面。
但是随着“啪嗒”的一声，门关上了。
没关系，打电话叫房东，房东人很好的。季初筱这样想着就摸索身上的口袋，结果想起了手机还放在床头充电！
她绝望地抬头45度仰望天空，倔强地不让悲伤喷涌而出。季初筱没穿厚衣服，这里昼夜温差大。她已经看到她两个鼻孔吊着鼻涕的样子了。对于季初筱这种无法与陌生人沟通的人，没有办法，她只能蹲在家门口等待父母下班回家。
期间她太过无聊，在家附近来回晃荡多次。被邻居投以奇怪的目光。保安时刻观察她的行为，实在受不了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最后季初筱决定还是乖乖蹲在家门口。从早晨一直等到傍晚，饭没吃，水没喝。肚子一阵一阵地绞痛，她感觉自己快升天了。
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季初筱实在受不了了。最近的便利店离家距离也不短，于是她就盯上了一个看似刚下班回家的小哥哥。
“同学，借我手机一下，我打个电话就还你。”季初筱已经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或许她的模样会吓到这位同学，但她快升天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季初筱？”季初筱话刚说完，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一看，作孽啊！怎么这种狼狈的时候遇到顾桐啊！季初筱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转身逃离。结果顾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问道“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晚上天气凉，还穿这么少？”顾桐一边说一边把他的外套脱给季初筱。
“不用了，班长。我可以撑住，你借我打个电话就行。”季初筱明明冷得颤抖却还是倔强地将顾桐的衣服推开。
“我帮你拨号吧，你念一下。”顾桐强硬地衣服披在季初筱身上，然后左手掏出手机，另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季初筱。
“18282”季初筱有气无力地说道。
“继续。”顾桐听季初筱没再出声。并且明显感觉到右手变重了，转头一看，季初筱已经几近昏厥。
“我家就在前面，你先去呆一会儿，缓过来再说。”顾桐说完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俯身蹲在季初筱的面前。
“快上来，我背你先去我家休息一下。”说话间顾桐已经用手将季初筱往他那边拉了。季初筱浑身无力，就顺势倒靠在顾桐背上了。
在确认没落下东西后，顾桐偏头对季初筱说：“抱紧我。”季初筱毫无意识地照他说的做，抱紧了他的脖子。但由于浑身没力气，季初筱其实也没用多大力。
顾桐一路小跑，即使季初筱已经很迷糊了，但她还是听见顾桐粗重的喘气声在耳边不断响起。很快，顾桐就到他家门口了。顾桐把手上的东西随意放在地上，正准备拿脚踹门时。门打开了。
“这是谁啊？你女朋友？”迷迷糊糊中，季初筱听到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但具体没听清说的什么。很快，季初筱就真的不省人事了。
“我同学，被关门外进不去了。她身体很烫，应该是发烧了。”顾桐一边把已经不省人事的季初筱放到沙发上，一边向母亲解释。
“有她父母电话吗？”顾桐母亲担忧地询问到，顺便拿了毯子盖在季初筱的身上。
“刚刚没说完，看这样子应该挺严重，我先拨打救护车，送她去医院。你打电话给我们班主任，让他通知她的父母。”说完指了指趟在沙发上的季初筱，然后拨打了救护车电话。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顾桐跟着上了救护车，让母亲在家里等待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初筱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缓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随着意识越来越清醒，消毒水的味道就越来越重。
“嘶~”季初筱准备坐起来，但是头和手都很痛。
她的声音超吵醒了趴在病床边的母亲父亲，还有顾桐。
“你没事吧”“怎么样？要不要喝水？”“头还昏不昏？”三人突然都站起来担忧地询问。
“我没事，好多了。我想喝口水。我怎么到医院了？我明明在顾桐家。”季初筱摸着头疑惑的问。
“你昨天吹了一晚上的风，发烧了。而且你还一天没吃饭，让你的急性肠胃炎犯了。你得多住几天院。还有，我们之前不是说家门口第七盆花地下有备用钥匙，紧急情况的时候用吗？”季妈妈边倒水边说。
季初筱顿时就像起来了，他们好像说过这事。但都是好几年前说的了。而且之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意外，肯定已经忘记了。
“我忘记了，好几年前说的了。”季初筱接过母亲递的水，连忙低头喝了起来，她快渴死了。
“你啊，这脑子。难怪读不了书，读了就忘记。”季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什么嘛，我也有光辉历史的好不好，待我王者归来。”季初筱喝完最后一口水，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还王者归来，你先把你的身体养好再说。医生说你得住三天院，观察观。怕你回去饮食不规律，病又犯了。你在这儿要听医生的话，我和你妈还要赶回去工作，就先走了。”季爸爸起身从他的包里拿出了几百块钱交给季初筱说：“饿了就买点东西吃，但要吃清淡的。医生让你吃什么就吃什么，别乱吃。”说完便毫无留念地转身离去，季妈妈紧随其后。
很快，病房里就剩下季初筱和顾桐。
“你还不走吗？”季初筱疑惑地问道，伸手准备再倒一杯水。
“你母亲拜托我留下来帮忙照顾你。反正今天周日，我也没事做，就当日行善事了。”顾桐快速地走过去夺过季初筱手中的水杯，一边帮忙倒水一边说道。
“啧，就前天那样，你会这么好心？我妈肯定是被你迷惑了，她不知道你有两幅面孔。而且，你还没跟班上结束那件事，你最好在我会学校之前解释，我不想再每天被人像参观大猩猩一样看着了。”反正季初筱手上插着针也不好弄，就让他倒好了。于是季初筱转身重新坐好。
顾桐正在倒水的手顿了顿说：“好。”
随即很快说道：“我那是吓吓你，你还真当真了。你母亲都拜托我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他把倒好的水递到季初筱面前，季初筱伸手接过，“咕噜咕噜”两口喝完了，再次递给他说：“还要。”
“你水牛吗？”顾桐虽然嘴里吐槽季初筱，但还是接过水杯继续倒水。
“我可是昨天一天没喝水没吃东西，喝水多不是正常的吗？说到吃东西，我现在能吃一头牛，我快饿死了。”季初筱摸着肚子说道。从枕头底下掏出刚刚父亲给的几百块钱，拿出一百递给顾桐说：“去帮我买点东西吃。想必你也饿了，当我请你好了。想吃啥就买啥，但吃多少买多少，不能浪费。”“你想吃啥？”顾桐接过钱顺势揣进口袋里。
“大闸蟹！”季初筱一脸兴奋地说完，就看到顾桐无语凝噎的表情。
“开玩笑的，我也不知道医院里有啥啊，出去买又太慢了。随你买什么，反正有辣椒就行。”季初筱说完准备趟回床上，因为坐着实在是太难受了。
“医生说只能吃清淡的。”顾桐面无表情，似乎不给季初筱反驳的机会。
“我又没让你买全是油的，有辣椒就行。”季初筱说完已经完全与床贴合。
“辛辣的也不行。”顾桐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无辣不欢。没辣椒吃不下。”季初筱也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因为没辣椒她确实是吃不下。
“我的任务是照顾你的身体，而不是你的心情，我管你欢不欢。我买什么你吃什么。”顾桐说完便转身离去。
“嘿~你还来劲了？不买我自己去买。”季初筱说着准备起床，但稍微一动身体就很难受。最后只能作罢。
一个小时以后，顾桐终于回来了。
“我买的饺子。”顾桐好像知道季初筱要问什么似的，提前回答说出自己买的是什么。然后把剩下的钱递给季初筱，季初筱接过直接就塞到枕头底下去。
“饺子也行，我可以吃。买个饺子要这么长时间吗？难道是因为这个时间点人有点多吗？”季初筱把包装子打开，拿出一次性筷子，就开吃了。根本没在意顾桐是否回答了她刚刚的提问。顾桐也没想回答的样子，坐下吃了起来。由于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饺子，两人离得很近，季初筱很快就发现了顾桐额头上有许多小汗珠。
“你去干嘛去了，额头上这么多汗？”季初筱说着从身旁抽出几张纸递给顾桐。顾桐淡定接过去擦着额头上的汗说：“天气有点热，人又多。”
“辛苦辛苦。”季初筱转头看向窗外，太阳确实很强烈。于是有点心疼地说。
“欠我人情，下次记得还。”顾桐埋着头，季初筱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猜测她应该是中计了。
不过，没办法。顾桐确实是因为她才累成这样的。季初筱就只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之后的十分钟里，他俩都在安心吃饺子，没有说话。
同病房的阿姨们出去锻炼身体了，病房里依旧只有顾桐和季初筱，病房安静地不像话。因为病房窗外是几棵树，于是就能听见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应该到饭点了，它们也需要吃饭。但说实话，有点吵。
顾桐和季初筱始终没有说话，直到饺子被消灭地一干二净。吃完饺子以后，顾桐把桌上收拾了一下，就坐在床尾的椅子上，掏出手机，再没有理会季初筱。季初筱的手机现在仍然在卧室的床头充着电，她怀疑手机快被冲爆了。
“你在干嘛？”季初筱实在是太无聊了，不论顾桐现在在干嘛，都希望他能带季初筱一起。
“学习。”顾桐头也不抬地回答。
“学习带我一起啊！快快快！”听到学习季初筱兴奋了。因为她昨天没学，今天一早上也没学。
“你转性了？还是病了一次，想通了？”顾桐一脸不可置信，但依旧把他身后那把椅子搬到了季初筱的床边。
“切，瞧不起谁呢？我那是隐藏实力。”季初筱把身子往前挪了挪，好方便看顾桐在学习什么。
在看到手机内容时，季初筱顿时得意起来了。
“哦~这个啊？这个我早就会了，看来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你继续学吧。”这个知识点前天祝榆生已经教过季初筱了。于是她抓住机会赶紧显摆。
“你知道了？你也提前学？”顾桐的惊讶与怀疑全写在脸上。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这是一个朋友教我的，学霸朋友。很厉害！”季初筱看到他的表情很不爽，但表示理解。毕竟之前她确实是学习不放在心上的那种人。
“学霸朋友？男的女的？哪个学校的？哪个年级的？家住哪里？人怎么样？”顾桐一连串问了一堆季初筱也想知道的事情。
“查户口呢？男的。一个年级。其他我不知道。”季初筱说着往后靠，这样会让她舒服一点。
“不知道？男的？如果是网友呢，我劝你少接触，网上的东西不可信，怕他是骗子。”顾桐将手机收了起来，苦口婆心地对季初筱说。
“安啦，我没钱没权没色。他骗我什么？而且有文化这么高的骗子吗？”季初筱无所谓地说道。而且她确实真的没东西可骗。
顾桐用一只手边摸下巴边打量季初筱，然后说了一句让季初筱特想抽他的话。
“确实如此。”
“安慰一下会死？难怪没女朋友，活该！”季初筱说完索性直接躺下，闭上眼睛。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的样子。
“话我已经说过了，你最好长点脑子。我晚点还要补习，晚上就不陪你了。我去把你手机拿过来，但我没你家钥匙，我就用那个备用钥匙，给你说一声。我拿过来以后你要学习还是找你那个网友聊天都随你。”顾桐说完转身就离开病房了。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季初筱在顾桐离开病房前大声道谢。
顾桐将病房的门关上以后，低头叹了一口气：“可我不想只当朋友。”
“请问您有事吗？”这时一位看到顾桐站在门口，以为顾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于是走过去询问。
顾桐摇摇头，转身离开。
护士小姐疑惑了几秒钟便推门进去了。
季初筱此时已经躺床上盯着天花板，准备闭眼睡觉。因为太困了，这药液可能有副作用。
“身体有没有好些了？”季初筱转头一看，是护士小姐站在床边询问。
“好多了。”季初筱笑着回答，虽然季初筱知道她的笑脸可能有点僵，因为实在是不太会和陌生人沟通，即使现在在她眼前的是个温柔漂亮的护士姐姐。
“没吃什么刺激的东西吧？”护士姐姐依旧笑着询问。走近看季初筱的输液瓶有没有输完。
“没有！绝对没有！可听话了！”季初筱连忙否认，全然将刚刚逼着顾桐买辛辣食品的事情抛之脑后。
“没有就好。如果输液瓶输完了，记得按铃。想上厕所一个人不行的话，也要按铃。”护士姐姐依旧保持职业微笑。
“嗯。我会的。”季初筱依旧回复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随后护士姐姐就出去了。季初筱继续盯着天花板，盯着盯着她就睡着了。季初筱睡觉很容易被外界打扰，一点声音就会让她吵醒。睡觉期间，季初筱听到门开了。但她以为是同病房的回来了，就没完全睁眼，模糊中季初筱感觉有人在她床边站了挺长一段时间。季初筱心想，站我床边干嘛，神经病吧。但由于药物的原因，她昏昏沉沉的，就没管，继续睡了。
待季初筱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太阳已经下山了，只留下一点点余晖来照亮天空。季初筱转身看到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充电器。看来顾桐已经来过了，应该是看季初筱睡着了也没喊醒她，放下手机就走了。
季初筱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眼时间，已经6点过了。她还没吃饭，一会儿怎么办，也不能自己去买。正当季初筱苦恼的时候，母亲打电话过来了。
“初筱，你还没吃饭吧？我和你爸马上下班就买饭过去，你再坚持一下。”季妈妈那边有很嘈杂的声音，听声音应该很忙。
“没事，我还不饿，我也可以自己打电话叫程芷菡给我带的。”季初筱笑着说，因为她确实不太饿，父母又忙，不想麻烦他们。
“我刚刚打过电话了，他父母那边店铺有点事情，她要赶去帮忙。”季妈妈连忙说道。
“这样啊，她父母那事严不严重？”季初筱担忧地询问。
“不严重，很快就弄好了。先挂了，我们马上到。”季妈妈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季初筱看着电话页面，触景生情，突然唱起了歌：“世上只要父母好~有家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家人的怀抱~幸福哪里找~”当她准备再唱一遍时，和她同病房的几个阿姨锻炼回来了。季初筱连忙住嘴。
阿姨们找了张床坐在一起，看样子是要开始讲八卦了。季初筱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拿出手机假装玩手机，但竖起耳朵听。阿姨们的八卦是最有趣的，她们总能把一件平平淡淡的事情说得耐人寻味。总是能从她们嘴里听到震碎三观的事情。
“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时间做饭，就算有时间，也不做。就知道点外卖，那个一点都不健康，说又说不听。”一位黄棕色头发的阿姨先发制人。
“我前两天就听说我邻居家儿子天天吃外卖，最后得胃癌了！”一位黑头发卷发的阿姨声情并茂地说着。然后其他阿姨都表现出了震惊。
但季初筱想说句公道话，虽然胃癌和饮食有关，但这和外卖没有必然的联系。黄棕色头发阿姨有点过了。当然这种想法还是存在心里，说出来难免会与阿姨们来一场口舌之战。
很快，一位短头发阿姨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今天我中午出去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看到一帅小伙偷外卖吃！他把一个有饺子印花的袋子换成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像掩人耳目！”阿姨越说越激动，感觉自己看穿了那个帅气小伙的行为。
可是，饺子印花的袋子？感觉有点熟悉
她们很快切入下一个话题，季初筱连忙放弃思考，跟上她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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