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演戏
临近傍晚，言夜拿了谢玄辞为他准备的衣物，前往温泉池。
谢玄辞后院的温泉池，临近山壁，温泉池的水来源自山顶而下的狭窄瀑布，仅比成年人肩膀宽一些，这些水通过池底的一个小孔不知流向何处。
水流并不喘急，叮咚泉响，富有节律，温泉池底似能发热，使得汇聚过来的水温度刚好适合泡澡，水面上烟雾寥寥，还浮动着丝丝灵力。
言夜脱衣而下，静靠池壁，闭目享受。
少顷，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自己，一股幽香传来，是谢玄辞身上独有的气息，那人于他身后蹲下，轻轻拽掉了他头上绑着的月白色发带。
举着月白色发带在鼻尖嗅了嗅，谢玄辞将其随手揣进衣兜，而后拿起言夜漂浮在水面上的头发问道：“我帮你梳洗头发吧？”
哼，让你梳洗又如何？言夜哼笑一声，没说话。
谢玄辞当他答应，脱去衣物进到池子里，认真拿着言夜的发丝在水中揉搓，时不时还撒上皂角粉。
“原来洗头发这么好玩？”
过了一会，谢玄辞带点小兴奋地说道，他还是第一次动手洗头发！
言夜：……
头发又长又多，被那人玩弄了一阵，言夜不耐烦往前走了两步，“剩下的我自己洗！”
“哎——”
头发从手中抽离开去，谢玄辞没反应过来，向前一步想要抓头发，结果脚下一滑，猛的往前扑去，本能地抱住前面的人，抱了个结结实实。
言夜：……
妈的，狗魔尊还有这一招！
谢玄辞也愣了，他脸贴着那人柔软好闻的头发上，其余肌肤/贴着肌肤，光滑细腻的触感，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他浑身血都热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手不自觉移动，身上某处异常精神了起来。
“谢！玄！辞！”
一句低气压的咬牙切齿般发出的声音响起，不待谢玄辞反应，一个似曾相识的拳头砸到他的脸上。
“唔……”
捂着鼻子，谢玄辞无辜又委屈地看向已经跑到对面池壁边的言夜，圆形池子，对面确实是离他最远的。
“言夜，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呵。”
“刚刚给你清洗了发丝，头上还没洗。”
“你别过来！”
“……你明知道我心悦你，这样共浴，我肯定忍不住。”
“呵，急了，找你后宫去。”
“你……我后宫只你一个。”
狗才信！色胚子！
言夜不理他，谢玄辞依然委屈至极地看着他，像个可怜的哈巴狗。
确定谢玄辞没他允许不敢过来后，言夜放松下来，闭目静静享受温泉水片刻。
天色已黑，烟雾缭绕间，言夜注意到对面谢玄辞的呼吸渐渐有些异样。
他睁眼看过去，只见谢玄辞低下脑袋，手紧紧抓着胸口，嘴里嗬嗬地吸着气。
“对不起，言夜，我要先走了……”
谢玄辞嗓音虚弱，声音断断续续，他捞起池边地面上的衣物，随意裹上身体，跌跌撞撞地离开。
“你怎么了？”
言夜意识到不对，他起身穿衣，跟了上去。
他看到谢玄辞走到修炼室，打开房门进去后又砰地关上房门，言夜驻足片刻，而后听到谢玄辞的痛苦□□声。
言夜快步过去推开房门，蹦到正厅，落入眼帘的是谢玄辞丢在地面的外袍，屋内人停止了声音，但他还是一扭头看到右侧厅内地面上，轻纱掩映间，扭躺着一个黑色身影。
这样闯进屋里还不说话，谢玄辞猜到是言夜。
五脏六腑和面容上传来灼热火烧般的痛苦，谢玄辞轻微扭滚着，一只手紧抓着胸口衣衫，一只胳膊遮着面容。
“言夜，你别过来！”
谢玄辞急道，在掳美人之前，他想过需要一个有胆识的美人，不惧怕他发作时模样的美人，然而此刻他却非常非常怕言夜看到他灼伤的面容。
“求你了，别看我，快回去……”
谢玄辞声音带了些许哀求，他不敢拿掉遮掩面容的手臂，看不到言夜此刻的神情，听不到言夜离开的声音，相反，他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步伐沉稳，缓慢冷静，走到他近旁后，居高临下看着他。
这一刻，谢玄辞内心涌起一个猜测。
或许，言夜想杀了自己……
他将言夜掳来，囚禁，逼他做自己道侣……
他是魔界至尊，自古仙魔不两立，他是仙界修者恨不能杀之后快的魔头。
此刻，他如此虚弱，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莫名的，谢玄辞心中涌起一股苦涩，比魔功反噬带去的痛苦还要让他难受。
只是短短相处几日，他却知道自己很喜欢言夜，喜欢到迁就他，包容他，不敢放他离去，怕一放走他就很难再见到他。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仙界美人的人，曾几何时，他和裴徵扮作仙界弟子，混进仙界第一学府，见过许多仙界的天之骄子和各色美人，几个月的潜伏，他都没对任何一个人动过心。
仅是乾移镜中看到言夜的一个眼神，便令他心慌意乱，心跳不止，而后他愈发喜欢。
这颗心，待会会被刺进一把匕首吧。
谢玄辞想着，他感知到言夜已经蹲了下来，他悄然缩紧心脏，等待冰凉的刀尖刺入。
“啪！”
冰凉的布料贴到脸上，是他外袍的一部分，言夜拿他外袍遮住了他的脸。
靠近言夜的左手臂被一只冰凉细腻的手拿起，两根圆润的指腹抵着他脉搏上的皮肤，那人正在给自己把脉。
莫名的，他恢复了正常心跳，然后心跳越来越快。
他艰忍着五脏六腑和面部的痛苦，没有再扭滚身体和发出声音。
言夜皱皱眉，“你此刻应该凉心静气，否则，你体内那股异常霸道的邪灵力会持续冲撞你的五脏六腑，产生的毒素也会反噬你的器官和面容。”
邪灵力，指的是不能被吸收、炼化、同化的灵力，这股灵力如果不从体内驱除出去，则会时不时反噬身体主人。
谢玄辞有点尴尬地嗯了一声。
“我先帮您抚平身体内的那股邪灵力，你不要乱动。”
“好的。”
言夜说罢，直接握着谢玄辞的手将谢玄辞上半身拉起，头上的外袍没有掉落下来，完全遮盖住了谢玄辞的面容，言夜从衣袍下伸手进去，向谢玄辞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咽下去。”
言夜冷淡严肃的声音响起，谢玄辞立马乖巧地将药丸咽了下去。
言夜两只手分别和谢玄辞的手相贴，随后十指相扣，一股股清凉纯澈的灵力缓缓顺着手臂输送到谢玄辞体内。
谢玄辞只感到体内的那股乱串、搅动他五脏六腑的邪灵力逐渐平息，灼烧的不适感渐渐减轻，不过胸中越来越闷，直到最后，他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出来。
吐出之后，胸腔内瞬间舒畅，脸部也没有丝毫异样感觉，似是恢复正常。
谢玄辞睁开眼睛瞧向对面，视线却被高档衣衫面料挡的结结实实，连轮廓都看不见。
言夜还在给他输送灵力，十指相扣，谢玄辞偷偷地握紧了一点，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两个时辰后，言夜停止输送灵力，谢玄辞察觉到言夜的手动了动，想要抽开。他内心升起一股冲动，想要握紧言夜的手，不让人离开，可他一使力，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那人贴了定身符，说不了话，动弹不得。
言夜狡黠地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掀开盖在谢玄辞头上的外袍，弯身凑近谢玄辞的脸，眼神似戏谑似玩味的看着他。
谢玄辞：……
他要做什么？
“我确实喜欢男子，不过我也和魔尊大人一样，喜欢身娇体软的美人。”
淡淡的声音煞是好听，在密闭幽暗的房间，旁无他人的宁静夜晚，像是冷月流动的光华。
言夜捏起谢玄辞的下巴，低垂着眼睑看着下方俊美无俦的脸，继续冷淡不失玩味地说道：“尊上长得如此好看，如若愿意雌伏于我，我，也不是不可以。”
只见原本与言夜对视的谢玄辞，此刻眼睛瞟向别处，脸上爬上红晕，连带着耳朵都红了。他嘴唇紧抿，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言夜瞧着他的模样，心道：“莫非有戏！”
他凑近谢玄辞耳边，近到气息喷薄在对方的皮肤上，
“我保证让你舒服。”
“啪——”
话音刚落，谢玄辞猛然起身，张大怀抱一把抱住言夜，言夜吓了一跳，本能想逃却没有逃掉。
他亲自画的高阶定身符对谢玄辞的效力竟这么短暂吗？
“可我不仅能让你舒服百倍，还会疼你护你。”
谢玄辞那厮不要脸皮地说道。
“百倍？”言夜被这个词气到，“你也太有自信了。”
谢玄辞不答反笑，言夜皱眉疑惑，很快，他感受到一个很硬很大的东西顶着自己。
他脸色一变，使力睁开谢玄辞，没有从门走出去，而是直接在上方屋顶破了个洞，逃也似地离开了。
“好，好难受……”谢玄辞捂着那处揉了下，脸上苦巴巴，“每次惹了人都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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