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意中人
风从虚拟掩的窗流入，捎来流水潺潺声，对面的画舫上传来琴瑟乐声。
随船的侍女温酒布菜后，悄声退了出去。
“对面的花船上好热闹。”苏宸羽羡慕道。
“红袖楼的花船，销金窟，不热闹怎么让人掏银子。”楚铮说。
“咱也花了好多银子的，就冷冷清清的。”苏宸羽惋惜道。
楚铮带他离了揽月楼，租了楼里的花船，转头又把伺候的乐优伶人撵走，独自带了苏宸羽上了船。
船舱内一片安静，不远处传来琴声更清晰了些，抚琴的女子技艺应十分出色，一曲罢了引的一阵喧闹。
苏宸羽向来爱热闹，忍不伸直耳朵探向外边。
楚铮声音又几分不悦，“你要是喜欢，可以去自己游过去。”
“啊”苏宸羽回过神来，“上次溺水后，我还是第一次近水，我可不敢。”
“你喜欢抚琴的女子？”楚铮问。
“喜欢？我都不认识”
“刚才在揽月楼，你盯着月染看，可是喜欢他？”
“也不是啊，只是觉得他长的实在好看，出淤泥而不染，多看了两眼罢了。”苏宸羽笑道，“我可不像太傅，嗯，博爱，府内有一群美人。”
楚铮挑了挑眉，“三宫六院，博爱这两个字用在你身上最合适。”
湖上风大，窗户被吹的响动，苏宸羽把窗撑开，风吹满室，视野也随之开阔了起来。
苏宸羽反驳到，“我才不要三宫六院，和意中人携手走天涯，这才有意思。”
楚铮微怔，一时没接上话。
半晌，才悠悠道，“苏宸羽，你还想跑？”
“也不一定，如果我的意中人，是个比太傅还厉害的大英雄，那我肯定要走了。”
“出息，你贵为天子，还盼望大英雄来救你”
楚铮说完，觉得有些怪异，意中人？大英雄？
他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问道，“周海和月染，你怎么看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周将军满手是血握着月染公子的手，我都感动了。”苏宸羽举起了自己的手比划着，“像结婚发誓一样，不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要一辈子在一起。”
苏宸羽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太傅，要是以后周将军负了月染，您可要为他主持公道，他一个男子，愿意委身咳，我就是觉得挺难的。”
“呵本太尉那么闲，都管到下属房中了。”
“太傅，那您告诉我一声，我让黑影去揍他。”
楚铮唇角都是笑意，两眼放光，眼神变得柔和，比窗外的湖光粼粼还要耀眼几分。
湖边上有一盏盏莲花灯顺着水波荡漾，两人下了船，沿着湖边走了一段路，散散一壶春的酒气。
“阿羽，你也想放盏莲灯？”
苏宸羽用手摆弄着水中的莲灯，惋惜道，“这会太晚了，都没有人卖了。”
楚铮走到暗处，唤出暗卫，吩咐了几句。
“太傅，要回去了吗？”
“不急，再逛一会。等下次早些，陪你逛逛长安城的夜市。”
“说话要算数啊，拉个勾吧，可不能骗人。”苏宸羽举起手来。
话音刚落，楚铮伸出手迎了上来，苏宸羽的手被握住。
“这是不是就算数了。”
苏宸羽一下涨红了脸，目光躲闪的看向远处，小声道，“算数了，那我等着呀。”
片刻后，一盏红色莲花灯出现在苏宸羽的眼前，继而是楚铮平淡的声音，“先许个愿，再放在河里就可以了。”
苏宸羽讶然，“给我的？”
“嗯，让暗卫去寻的。”
苏宸羽接过花灯，黑亮的眼眸一片流光溢彩。
第二日天不亮，苏宸羽就回了宫内。
苏宸羽时常出神，有时在早朝，有时在尚书房。
楚铮一身暗色的太尉官服，严肃而高冷，都不是那夜在湖边送他花灯时的笑意模样。
回了宫，他做回了太尉大人，他成了皇帝，苏宸羽甚至有些恍惚，那夜月色如水湖边花灯，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梦里的。
“皇上，皇上”
苏宸羽回过神来，用眼神询问到，什么事。
小内侍挤了挤眼，小声道，“太尉大人，在叫您呢？”
苏宸羽定了心神，走到尚书房中央，“太傅。”
楚铮面容清冷，出声问道，“春狩，皇上有何见解？”
“朕朕不甚清楚，请太尉大人安排。”
“春狩是大周旧例，着礼部沿旧例安排，不可铺张浪费，催促各地藩王，务必在吉日前到达长安城。”楚铮不耐，“各位大人先行退下吧，本太尉还有事和皇上商议。”
“谨遵太尉大人吩咐。”
楚铮挥了挥手，殿内的小内侍也下去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苏宸羽面前，问道，“回了宫，就心不在焉的。”
苏宸羽没回答，抬头问道，“太傅，您最近很忙吗，总是急匆匆的。”
“匈奴内乱快停了，这大周内部也不安稳，你可知道？”楚铮神色间有些疲惫。
“是藩王？”苏宸羽试探着问。
“你查到了什么？”
“就上次月儿那伙人，黑影卫顺藤摸瓜查了一番，应和淮南王有关。”
“何止是淮南王，各地藩王都不安分。”
“藩王势力颇大，贸然出兵需耗费不少兵力粮草，太傅小心。”
“谁说本太尉要出兵了？”楚铮笑道，“不出半个月，各地藩王及其亲眷就要抵达长安参加春狩，这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回去了。”
“是，阿羽也能去春狩吗？”
“你寻个由头，留在宫内，这鸿门宴，有何好去的。”
苏宸羽垂下头，手指缠绕着麒麟佩的穗子，留了个黑色的发旋给楚铮。
楚铮失笑，“你若想去，也不是不可，先说说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在宫外的时候很有趣。”苏宸羽在心里继续说道，也很快活，自从回了宫就都变了。
“呵你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闲的吧。”楚铮调侃道。
苏宸羽下意识要争辩，张了张嘴，又垂下了头。
楚铮故作严厉道，“以后每天下午练两个时辰的武，本太尉会派暗卫教你，若是偷懒，就不用去春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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