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人口普查与献祭己身
然而，未来真的与苏北无关吗？
远古纪元，「神明」诞生三百年，原初大陆开始变天。
泰坦始祖身躯化作万千养分，供给大地，无数新生物种开始孕育繁衍，悄无声息。
原初世界逐渐产生变化，山川愈高、大海愈广，天空不断升高，地面渐渐下沉。
本就广阔无垠的世界被无限撑大，更加宽广。
这便是「诸神黎明」，也被称之为万物起源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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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起源纪元，「诸神黎明」元年。
过节对于苏北来说，向来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而在这纪元更迭之际，苏北难得简单布置了一下家中氛围，对布局家具进行添置。
具体是指在果实顶上套了个布衣花环，给叶子披上一件祂布衣衬衫。
至于布衣是哪儿来的？
自然是被「女武神」一刀切成了好几片的那件。
这举动可把果实和叶子感动坏了，可以从果实剧烈颤抖到几乎就要待产破壳的弧度动作，以及叶子兴奋到磕了药似的挥舞树枝，看出这两棵植物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不必如此，顺手的事儿。”苏北如此安慰道，拍了拍果实。
果实颤抖得更厉害了。
苏北思索片刻，闭目，仔细感受着果实内部正缓慢生长出的意识形态，微微一笑。
原来不只是兴奋。
看着好像是快有了。
会是个萝莉吗？还是与往常历史一致的御姐形态。
苏北不断瞎想，右手松开果实，开始去感受叶子上出现的变化。
至于叶子这边，出现的变化就有些古怪了。
苏北看不太懂。
能看出叶子体态愈发鲜艳，其底下树枝嫁接成了一株树干，总体变化趋势正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可整体生命气息却十分微弱，几乎就要散去。
看着要死不死的。
为何抽打挥舞树枝时看上去精神百倍，平时却蔫了吧唧？
或许本来就是短命种吧。
苏北不太理解，不过没当一回事儿，于是在简单安抚过两株植物之后，开始了修行。
他在锻造「神格」。
这对于苏北来说不难。
漫长历史之中，苏北曾经锻造过无数次。
祂本就是「伪先天神明」，获取神位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是重走来时路罢了。
然而，苏北锻造神格的修行之路不太顺利。
因为有熊孩子捣乱。
不久，房间外传来了的陌生动静。
“「空间」姐姐「空间」姐姐，东方出现大型蜥蜴啦。”
苏北抬眸，疑惑。
他能听得出声音的源头来自谁，可想不出为何会是祂。
「自由」。
「自由」来做什么？
三百年来，苏北与「自由」的交流不仅是算不上密切，甚至还可以用陌生来形容。
极少碰面。
而苏北想不到的是，此刻「自由」这亲切寻常的打招呼模式，已是祂能够做出的最人性化的举动了。
很快苏北就会意识到，他即将度过这一生最痛苦的几十年。
首先是出场方式。
「自由」的出场方式与其余「神明」不同。
其余「神明」都是走正门的，而且还会特地敲门，礼数到位。
但「自由」不会。
祂是唯一一个能够做到在第一次出现就吓苏北一跳，给苏北吓到怀疑人生的「神明」。
先是胸口处的蠕动。
这是一双莫名其妙长出的小手，从苏北胸口伸出，在他的腰腹处不断抚摸，上下其手。
“奇怪，真的不一样。”
“奇怪，好奇怪。”
“怎么会是这样的？与其余姐妹都不一样，与我也不一样。”
“没有，怎么一点都没有，按理来说是会有一点点的啊，就连笨蛋「智慧」都有一点点，怎么会没有呢？是我没找到吗，那我可要仔细找一找才行......”
苏北眼眸一虚，伸手握住了这双不安分的手掌。
手掌忽地消失，紧接着从苏北腹部再度长出，眼看就要往下三路摸去。
“其他地方呢？我都摸摸，让我摸摸......”
苏北急眼大喊：“你够了。”
手掌顿住。
半晌无声。
或许是没有后续动静的缘故吧，可以看见这双手掌两指并拢当做双脚，正顺着苏北肚子不断往下。
“啪——”
苏北黑着脸截击这双手掌，抓住其中一只手，往外拖拽。
“出来。”
“赶紧出来。”
只见「自由」的脑袋从苏北身体里缓缓钻出，迫不及待开口解释：“「空间」姐姐，最近外面出现了很多奇怪物种，不一起去看看吗？”
苏北木讷点头，低头。
望着胸口处突兀出现的缤纷发色，以及一双隐蔽双手极为顺手的摸了一把他的腹部，无奈叹息。
“我知道了。”
话语结束同时，苏北拎住「自由」脑袋往外继续拖拽。
拎住。
扔掉。
「自由」自由落地飞出，被苏北抛向地面，像是烂泥一样融化沉入地底。
紧接着「自由」又从苏北身体里钻出脑袋，面朝苏北(☆^ー^☆)的笑着。
这就是「自由」。
能力强到没边，思想更是黄到没边。
自苏北暴露自己与其余姐妹身体构造不同之处，「自由」早早就有了探查到底的想法。
于是，祂趁着今天时机刚好，借着送上情报的名义强行进入苏北身体，探索着苏北身上独属于男性的独特特征。
“龙族吗？”苏北思索着给出的答案。
“哦，太好了，居然是龙。”「自由」唇角微张，惊呼感叹，然而眼眸中丝毫没有对龙种的好奇，反而直勾勾打量着苏北，开始了又一次的探索计划。
「自由」当然不会得逞。
苏北抬手就把「自由」挂在了树枝上。
“你有事吗？”苏北望着挂在了树枝上，正来回晃荡着的「自由」，表情冷淡。
“有，当然有，没事我来做什么？”「自由」反问：“「空间」姐姐觉得我来是做什么？”
“无聊。”苏北拎住「自由」衣领，曲腿、弯腰，扎稳马步，用力抛投。
他面朝天际，将手中「自由」用力投掷了出去。
“送客。”
“咻”得一声。
「自由」身躯消失在遥远天际，很快变成了一个渺小的点，直至消失不见。
做完了这一切，苏北这才拍了拍手，转身回头，感受着掌心触碰处柔软触觉，叹了口气。
“真是见鬼。”
“哪儿呢哪儿呢，鬼在哪儿呢？”「自由」好奇询问，伸出手指戳了戳苏北的下巴。
苏北额头竖起三道抬头纹，捏住拳头，冷冷道：“你是想打架吗？”
「自由」老实了，伸手动作忽地顿住，呆滞的眨了眨眼睛。
「自由」开始颤抖。
「自由」开始冒汗。
「自由」钻入了苏北肚子里，瓮声瓮气道：“姐妹们约架都是要彼此同意的，你不能无缘无故打我。”
“你是姐姐，你不让我妹妹吗？”
“我是妹妹。”
“我可是妹妹。”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虽然苏北也不知道理在哪儿，但听上去的确有几分道理。
“你到底来干嘛。”苏北叹息道。
「自由」伸出一根手指，认真道：“登记。”
......
......
的确是登记。
因为「自由」与「空间」能力方便的缘故，姐妹们商量着让祂们俩联手，将原初大陆所有新出现的生命做一个简单登记。
算是一个人口普查。
苏北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儿。
他曾经回档所经历的时间节点，大多集中在都泽年间以及近古纪元，对远古纪元发生的大事件还算了解，但一些小事件不甚了解。
没曾想远古纪元的「神明」们，思想已经先进到了这种程度。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
因为苏北刚好想了解一下第一批出现的神话生物。
至此，苏北第一次长期离开小屋，与「自由」在原初大陆不断转悠着，对地图上出现的新鲜物种挨个普查登记，查询具体信息。
龙巢中。
“......你知道我是谁吗？”「自由」站在了祖龙脑袋上，低头俯视着这只庞然大物。
“应该是我的食物。”祖龙老实回答，顺势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自由」一口闷下。
下一秒，「自由」就被祖龙整个含入口中。
不断咀嚼。
「自由」满脸呆滞，看着站在了一旁埋头记录信息，不管不顾的苏北，又看了看不断舔舐啃咬着祂的祖龙，气急败坏道：“你除了能弄我一身口水之外还能干嘛！”
“给我松开！”
“有点咸，难啃。”祖龙老实评价道。
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自由」挥出的铁拳破不了祖龙的防御，如雨点般落在了祖龙脑袋上，被祖龙身上龙鳞尽数阻挡。
且祂这反抗非但没有打消祖龙的念头，反而更激起了祖龙的啃咬兴趣。
可同样的，祖龙的啃咬无法对「自由」造成实质伤害，只能留下一圈又一圈的黏稠口水。
苏北望着这一幕，点了点头，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简略记录着祖龙的基本信息。
【「诸神黎明」元年。】
【【祖龙】疑似是一代龙神，喜好吞食「自由」，对「先天神明」不存敬畏，目中无萝莉。】
【初生祖龙仅掌握浅显「力量规则」，或有掌握其余力量，但不懂得构建秩序，目前对「先天神明」构不成威胁。然而其肉体强度极为可怕，自带50%法抗。】
【疑似是雌性。】
【评价：与「自由」五五开，目前算是战五渣，约等于1.2个常态「自由」，2.1个常态「智慧」。】
【备注：适合攻略，可以用来驯养「自由」，拴在大门口阻止「自由」随地大小进。】
苏北在日记本上记录完毕后，又在「自由」递来的人口普查图标上简单涂鸦，画出了一幅【喷火龙吞食小萝莉】的画像。
算是完成了眼前的任务。
做完这一切后，苏北抬头。
只见「自由」被祖龙不断咀嚼，仅剩个脑袋裸露在外，眼看就要被全部吞入口中。
苏北上前拎住「自由」，往外一拽。
祖龙力气不小，苏北力气不大，拖拽费了老大功夫，僵持许久。
一番折腾过后，只听“啵”得一声，发出了木塞从瓶口用力拔出的声音，终于是将「自由」拯救了出来。
“呸。”祖龙朝着几人喷出焰火，驱赶道：“吃又不给吃，快滚快滚，都给老娘滚！”
漫天焰火追赶二人，眼看就要灼烧至二人屁股，「自由」连忙钻入了苏北体内，借着苏北的定点传送抵达至下一处普查地点。
“你为什么不早点救我！”过程中，「自由」不断擦拭着身体上的粘稠液体，委屈到泪眼汪汪。
苏北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奇怪道：“你是「自由」，你想走祂怎么咬得住你。”
「自由」悲愤道：“问题是我被咬了啊！我肯定要咬回去才对。”
苏北陷入了沉默。
原来如此，「自由」是锱铢必较的社牛萝莉。
苏北点头，简单敷衍过后，与「自由」来到了下一处普查地点。
蛇穴。
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谁也不知道地底究竟多深。
“确定是这里吗？”苏北疑惑侧目，很快又收回视线，摸了摸鼻子。
“当然，人口标记是「生命」做的，祂不可能漏掉或者错过。”
「自由」边走边保持着擦拭粘液的动作。
可以看见祂身上的衣服被祖龙口水浸得湿漉漉的，恰到好处勾勒出了祂那完全没有起伏的身材。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且苏北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还是会保持一个非礼勿视的态度。
看不见是一回事儿，看不看是一回事儿。
走着走着，整个穴口忽然剧烈震动了起来，地面上下翻滚颤动。
苏北脚步一顿，下意识抬头。
“干嘛？”「自由」踢了苏北一脚。
这一脚送入苏北手心，被苏北一把拽住，连带着整个人腾空了起来。
“跑。”
只见一大团海水从穴口洞口处灌入，朝着苏北与「自由」奔涌而来，势头强劲。
不过海水再怎么快，又怎么快得过「空间」。
苏北轻易逃离了灾难现场，这才放下“哇哇”叫了一路的「自由」，凝重抬头。
“你真的确定，这里是某个新生物种的巢穴吗？”
听苏北问到这个份上，「自由」都开始不自信了起来，试探询问：“那你觉得这是哪儿？”
“祂的肚子。”
话语落下，甬道前后同时灌入滔天巨浪。
苏北拎住「自由」轻轻一跳，离开了现场。
蛇穴入口处，吐着蛇信子的巨蟒微张蛇口，吸入万吨海水，喃喃自语道：“好久没进食了，我吃掉了他们了吗？”
“应该吃掉了吧？”
说着，巨蟒晃动蛇躯，露出其百丈形体真容。
「自由」瞪大了眼睛，“呜↗～”了一声，发出感叹。
苏北若有所思，低头记录着最新信息。
【「诸神黎明」元年。】
【【尘世巨蟒】先祖，疑似【耶梦加得】本尊，擅长伪装。】
【该蟒蛇熟练掌握「空间规则」，或有掌握其余力量，懂得构建浅显秩序，目前对「先天神明」构不成威胁。】
【其肉体强度同样可怕，与祖龙相当。】
【雌性。】
【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存的原因，【尘世巨蟒】先天掌握的「时间系」天赋消失了，转而变成了「空间系」与「命运系」。】
【评价：与「自由」六四开，目前算是战六渣，约等于1.4个常态「自由」，3个常态「智慧」。】
【备注：不适合攻略，体型超出幼年祖龙太多，成长上限锁死，未来方向固定，潜力有限。】
记录过后，苏北收起日记本，在人口普查表上画出了一只巨大蟒蛇，顺便在其肚子里画出了狼狈逃窜的「自由」。
“下一个。”苏北平静道。
“那边那边。”「自由」伸手一指。
......
......
普查过程是漫长的。
在二人周游世界这过程中，苏北筛选出了许多存在于远古纪元的神话生物。
不是所有生物都能被称为神话生物。
诞生物种有许多，它们自诞生起就有强有弱，而所谓神话生物，是自远古纪元强到末法年代，始终占据生物链最顶尖一撮的强大物种。
不是因为祂们活着才强。
是因为祂们足够强，才能够一直活着。
当泰坦始祖吃满十二位「先天神明」的赐福，成为原初世界第一位新生物种，祂得到了远比苏北想象得还要多的馈赠。
这份权柄不止来自「先天神明」。
祂还承载了原初世界的气运。
可如今这份变化还是超出了苏北的预计。
苏北与「自由」且走且记录，一晃就过去了整整一百年。
而这一百年来，苏北没有回家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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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心处。
苏北屋子内。
不知何时，苏北房间内出现了一道巨大虚影。
仔细观察，可以看出那庞大意识正竭尽全力涌入叶子之间，又将自己的影子拼命往果实内塞。
祂费尽一切力气，填充了整整百年，仍未曾将自身塞入百分之一。
祂放弃了举动，喃喃自语道。
“大家都很棒呢。”
“他为我的世界做了很多很多，我应该当面感谢他。”
“可我实在是太庞大了，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离开自己。”
“一分为二不行，一分为十不行，一分为一百、一分为一千都不行。”
“真让人苦恼呢。”
没有人能够听懂祂的呢喃。
因为，祂是一整个「世界」，谁又能有资格与祂交流。
自苏北离开百年后，「世界之树」陷入了纠结。
祂那庞大身躯逐渐开枝散叶，洒落全部，分散力量。
祂那无穷意识陷入深度永眠，进入沉眠，分散责任。
祂那巍峨灵魂不断切割分离，挑拣毫厘，再度分化。
做了如此多的削弱过后，祂终于是分离出十分之一的灵魂。
而当祂抛弃了肉体、权柄、力量等等，又将这分离提取出的十分之一灵魂与意识互相抽离。
将灵魂力量送入果实。
将灵魂意识送入叶子。
这才保留住了这份对祂来说极为宝贵的记忆。
“这样就有办法了呢～”
祂想从「世界」降格成为物种，当面感谢苏北。
当然，只要好好表达谢意就很足够了，此后祂就可以更近距离的与孩子们一起玩耍，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了解陪伴这个世界
可祂又必须是「世界之树」，这才能够撑起这个世界，否则世界会崩塌，一切都不会存在。
两者无法兼得。
祂很为难。
所以祂想了一个办法。
祂开启了献祭。
献祭自身力量，将权柄分散给世界，让孩子们更强大的力量，足以保护自身的力量。
而祂可以借此无限削弱自身，降格成为物种。
等到玩够了之后，再让孩子们把力量还给祂，重新支撑天地。
祂能成功吗？
现在的祂并不清楚，但历史无疑给出了答案。
很显然，祂的第一次实验失败了。
而这将导致世界迎来了第一次末日。
第一次末日不是来自外因。
来自世界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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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起源纪元，「诸神黎明」一百年后。
「智慧」与「命运」正荡着秋千打闹，忽然双双愣住，看着眼前出现的枯黄落叶，大眼瞪小眼。
天噜啦——
「世界之树」上出现了枯黄落叶。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命运」连忙预算命运线，看见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真相。
“奇怪，世界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发展极为迅速，可母亲出现了衰败迹象。”
“一万年，只要再过一万年，世界就会发展至巅峰，可我们的母亲会在这个时间进入衰败。”
“只要这个状况超过两万年，衰败将彻底不可逆。”
闻言，「智慧」凝神掐算，通过现象观测出「世界之树」变化的依据：“母亲祂......祂将权柄全部分给了这个世界，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祂或许是想让大家过得更好，可我们没有办法反哺祂啊！”
“这不是动态平衡，这是不可逆的单向流动。”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智慧」急到上蹿下跳，轻易分析出未来的命运走向。
“祂小看了自己的能量，高估了我们的本事！”
“祂这亏损的力量到底要从哪里补充？！”
“快快召开姐妹会议！这下要完蛋了啦！”
......
......
......
......
......
周末愉快～
球球免费礼物。
感谢「爱吃三明治的庞明」每天都会送来的十封情书～
晚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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