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误嫁俏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br>1204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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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按照规矩,揭盖头不是都用秤杆吗,说是什么称心如意?是他要娶许杉月,怎么好意思说不合心意!
但眼看着这新郎官离自己这么近,真的扭打起来未必能得手。
那只右手却没有这么多内心感受,直接将盖头掀开来,把坠子拨到徐枝枝的脑后,一双眸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静静对上她的。
这一双眼睛即使背着烛光,也让她忘记控制自己的神色。面前的青年眉头轻蹙,趁她开小差的功夫,快速从她的袖中拿走了那把并不精巧的小匕首。
他拿在手中把玩,觉得实在不趁手,便轻轻搁在桌上。青年坐下来面向徐枝枝,一句话也不说,好整以暇地望着徐枝枝的方向,不知在看什么。
徐枝枝才从刚刚青年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反应过来,她心中断定,现在坐在屋里这个男人,一定不是那个好色之徒章康安。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人神色飞扬,貌胜潘安,应该就是那位中书令大人了。
她想起书中对方芃皓的描述: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这青年确实有一身清冷的风骨没错,她却又觉得仅用这句形容面前人,似乎少了些什么。
总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提起裙子微微俯身向面前的青年行了个礼。按理说官民身份悬殊,她应该跪下说话,可她心中那关实在过不去,只好欠身行礼。
“民女许杉月,见过中书令大人。”余光里瞥见那男子闻言皱眉,想着应该是自己礼节没做到位,“民女从小流浪,没有读过什么书,见礼这方面,还请大人多包涵。”
青年没多说什么,端起桌上那盏茶,也不喝,就握在手中晃动,像是在等她的下文。
“多谢大人今日相救,我本是跟着一个老妇生活的,那老婆子见钱眼开,章二公子不知怎么相看上我,婆子就顺水推舟将我卖给了章二公子……”
她一边说着装出一副就要落泪的可怜模样,一边又竖起耳朵听门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声响。
原本早应出现的骑兵到现在也毫无动静,而白天和自己拜堂的也不是章二。她心里有些不安,恐怕这件事情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原本以为可以在这场厮杀中偷偷逃出去,最不济装个死人,只要没人补刀,运气好天亮了还能在乱坟岗醒过来。
这么想着,声音也不住哆嗦起来。
现在这光景,她又要想个新的法子,肯定不能回到老妇的身边,不然她辛苦计划这一出就是白费。
她这边还在想下一句应该怎么编,面前这位大人物就开了尊口,说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你既不愿嫁,为何又要委屈自己?你说你从小流浪,礼节方面不太懂得我也理解,可你我第一次见,你怎么就知道我便是那中书省的命官,却不是你想象中那位色胆迷天的新郎官?”
一连串问题直问得徐枝枝心发慌,如果不是读过那本小说,她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想出这么个蹩脚的办法,也确实无法解释她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位便是中书令。
支吾之间,她也无法说出个两全其美的答案,两人这样不尴不尬地对立着,叫她真想一头撞死,说不定就回到21世纪了。
青年没有太为难她,不咸不淡地开口:“不过你猜错了,我并不是你说的什么中书令大人。”
如果不是中书令,难道真是章二?
听到这话她心中的恐惧更深,眼前这人看着清风朗月,内里却难看得清是什么性格,传闻的的确确是说章二公子好色常年花前柳下,寻常的姑娘见了都退避三舍,也没听说这色狼生得如此好看的。
正在她内心犹疑,已经在考虑下一辈子投什么胎的时候,屋里又进了另外一个俊朗青年。
只见那人一身紫色圆领襕衫,一顶纱帽堪堪盖住幞头,却没盖住他一脸正气和傲人的相貌。
“臣……”紫襕衫躬身行礼,朝着屋内那一位新郎官,语气十分客气。
“阳洲,这位姑娘特地在此等你,要好好谢你呢!”那一句中听不出语气好赖,却让徐枝枝觉得十分头疼。
阳洲,是方芃皓的字。
所以这位紫襕衫青年,才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中书令,才是那书中本该今晚带着六十重甲骑兵围抄章府,助她逃出生天的方芃皓。
刚刚他自称为臣,那面前坐着的,便是君。
李剑本人当然不会亲自来这弹丸小地捉拿一个半在朝堂半在商野的小角色,那这位青年就只能是八位皇子中的一位了。
徐枝枝看了看方芃皓,又看了看面前稳坐如山的大人物,不敢轻下定论。
按照书中所说的,方芃皓之后的确会作为幕僚重返盛京,成为太子夺取皇位巩固权力的股肱之臣,可那已经是小说后半部分的事情了。
方芃皓在施展野心之前,是一个完全不追名逐利,甚至是视权钱为粪土的忠臣。在围抄章府之后,李剑会升他任从二品,把他当作新宰甫培养。也是这个时候他突觉仕途没有意义,执意辞乡,去了山里开书院做了山长。
却没听说过在他辞官之前,就已经有了谋略和要辅佐的皇子呀。
徐枝枝已经完全看不清现在的形势,但是心里推测章府可能已经提前被裁。那么现在她只能用一些手段来保证自己能活着离开绣城离开章府。
比如苦肉计。
她疾步走到方芃皓身前,故意踩了裙角摔倒,直趴在这位中书令大人身前,跟着又忙跪坐起来,膝盖带着裙襟在地上摩擦,直直跪着,眼角挂着泪水祈求:
“方大人,求求您,不要把民女一个人留在这里,民女生来没有爹娘疼爱,如今章二没了,我如果留在这里只会被卖给别的男人或是卖去风月之地……民女不愿过那样的生活,民女只求大人能保我平安离开这里。”
方芃皓看着面前娇弱的女子,有些动容,他生平最见不得女人落泪,只得抬头用目光询问另一个人,“王……公子,这……”
那位叫王公子的却也不答话,站起身来拿起桌上那朵大红花,在空中抛了几个来回,轻轻笑道,“中书令不必问我,我今日是来成亲的,不是来断案的。”
说着将那朵花轻轻抛到床上,砸在花生枣桂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也不看躬身等待着的,便独自离开了房间。
徐枝枝听到那位俊朗公子离开,还带走了好些侍女,心中恐惧散去大半。或许,今天这场婚礼,真的是这位“王公子”戏耍的游乐项目。
不时,屋内就只剩下方芃皓和徐枝枝,二人相对,彼此都有些尴尬。却是这位中书令大人先开口:“你,以后跟着我吧,虽难说能保你吃穿不愁,但只有我方某还有口吃的,便亏待不了你。”
他把徐枝枝扶起来,打量一番后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不必谢我,今日救你的贵人,方才已经离开。不过……那位一向锱铢必较,很快就会要你报恩的。”
说完就领着她出门,带着她到官驿安顿下来,嘱咐她醒来就要回盛京复命,要她早些休息。
徐枝枝身上还穿着嫁衣,盖着驿馆的被子如同躺在炭火上,烧得她浑身不舒服,又实在不放心宽衣睡觉。
她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复盘今晚发生的一切。
今天这场闹剧,虽不见刀枪,却也足够惊心动魄。
她仔细回想了书中关于各位皇子的描述,除了个别早夭,部分之疆属于战场粗犷之人,剩下的几乎都有儒雅的姿态气质,倒不至于要跟一个小小的世家公子抢新娘吧?
就算许杉月真长得倾国倾城,让皇子动了心,那也该大方一些,像章康安一样,昭告天下说自己要娶便是,又何必非得演这一出戏?
皇家的儿子,除了那一方龙椅,想要什么得不到呢?
本来驿馆也不该有侍女,应该是方芃皓专门找来的。徐枝枝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端端立在门口,一对丫髻在纸窗外若隐若现。
她起来开门,招手让小姑娘进来。“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
小丫头看起来比许杉月还小一些,小心翼翼地站着,不敢说话,徐枝枝只得自己打开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忘玉,这是方先生取的名字。”
“你为何叫他先生?”徐枝枝手里把玩着嫁衣上的流苏配饰,觉得有些无聊。
“大人早前中了秀才,在老家教过几年书,奴的哥哥算是先生的学生,后来我随哥哥前去盛京投靠大人,大人才把我留在身边,一直以来,奴都叫的先生。”
“那你为什么叫忘玉?”
“奴的哥哥,名叫绥玉。前年治旱,在田里殁了。”小姑娘说起哥哥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却没有伤心落泪,小小年纪,也是难得。
“这次方大人来长洲,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得漫不经心,好似真的是随意聊天。
“前日夜里就已经到了,不过骑兵留在城外,没有进城。”
怪不得她没有听说骑兵入城,恐怕方芃皓来都是便宜出行。
“那今日的婚礼,你可见到新郎官了?”
“见了,听先生说,那是一位大人物,不过奴没有见到那位的尊容,听说今日拜堂,那位还带了面具。”
徐枝枝听了两眼一翻,心说还真是演给她看的。
“那你以后便跟着我了吗?”她想想以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不配带个侍女出行。
“姑娘不必担心,先生吩咐了,中书令府中没有几个侍女,奴陪在您身边给您解闷,顺便照料起居,姑娘心中不要有负担。”
她当然不会有负担,要她一个人自己适应这陌生的世道,恐怕要不久她就归西了。
隔天,方芃皓到城外和骑兵汇合,一路西行回到盛京。原本应该是骑马赶路,但是多了徐枝枝这个油瓶以后,改用了马车。
徐枝枝坐马车走中间,方芃皓骑行在前,重甲殿后,这架势给她一种自己身份十分尊贵的错觉。想象前日自己还在忧心如何避免自己的悲剧下场,今日就能坐马车被护送着回盛京,还真像是大梦一场。
虽然时局太平,可在长洲的这段经历对于徐枝枝来讲已经足够惊心动魄。
马车走得慢,快马一日夜便能到盛京,因为徐枝枝多耽误了两天时间。
这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等到了盛京,自己可以用什么办法在这盛世立足,虽说古人平均年龄不长,自己想再活二十年的要求总不算太过分。凭借她的现代思维,想要赚点钱总还算容易,和平年代就研究衣食住行,战乱时就促进技术发展,她多试试,也总能找到自己擅长做的事情。
回到方芃皓在京中的住所后,忘玉才刚安顿好徐枝枝的厢房,也就转个身的工夫府里就收到宫中的圣旨。
一个老太监叽里呱啦念了一大段,徐枝枝也没能听懂几个字,隔着墙看着侍卫侍女陪着方芃皓跪恩,便问忘玉:“他说的是什么鸟语。”
忘玉眼神沉了沉,继续收拾为徐枝枝刚采买来的衣服首饰:
“先生被罢黜了,皇上让先生回家种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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