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的面孔
白子舟出现在华尔街的同时,她在威尔集团的一些身份被曝光。而她接洽的人更有趣,是猎鹰队的老板莱利艾伦。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刚落地伦敦不久,正在吃晚餐的白楚月耳朵里,他几乎是笑着把牛排吃完,但是他依然保持冷静。他太清楚白子舟要做什么,但是他不明白,分手之后的白子舟为什么会想成为猎鹰队的股东,那是赵觉所在的球队。
除非赵觉不打篮球,否则这样的捆绑是无休止的,而且他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白子舟吃定了赵觉,在为感情复合铺路。
白楚月思前想后,还是给周正宇发了一条消息,问他这个工具人知道什么内幕,但是周正宇没有回复。白楚月握着手机,把沉思的目光投向窗外的玻璃幕墙上,既然是工具人,又有什么话语权。
这件事的起因是鸾尾花俱乐部的会员罗格把自己持有的猎鹰队的全部股份卖给了白子舟,但是她还需要再买一些股份,才能在股权结构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她找到莱利艾伦,希望从现有最大股东的碗里挖出一勺,放在自己的碗里。
她势在必得,因为威尔集团的执行合伙人周正宇也来了。但是这并非要对打的意思,而是希望能够有效促成这桩好事。
莱利艾伦最在意的产业是他在欧洲的赛艇俱乐部,听说他当年成为猎鹰的大股东是打赌赢了之后意外获利,所以他并不爱惜手里的球权。可是如果硬生生的拿走人家大股东的地位,必然要有可以为此平衡的价值才行。
这个白胡子老头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球是绿色的,刚好他是个胖子,体态的臃厚反而显得慈祥。
“为了节省你的时间,你需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控制这支球队?”莱利艾伦知道白子舟已经有了一些股份,但是她还要更多,就需要讲出其中理由。
“我爱篮球,这句话要讲在开头,是我需要得到帮助的前提。”白子舟微笑着回答。
“那么,中间的原因呢?”莱利艾伦继续提问,他掌握了三段论的节奏。
白子舟眉头微皱,把困惑中掺进笑意,用请教的姿态问莱利艾伦:“假如您手里拿着一只刚脱下的袜子,身旁站着您讨厌的人,您会把袜子丢向他吗?”
“不会,我会把袜子丢进洗衣机或者脏衣篓。”莱利艾伦回答之后,扬起眉毛,等着白子舟的回答,这是方法论的交换,白子舟一定有另外的答案。
“我也不会丢出袜子,但是我会把袜子塞进他的嘴里。”这样的回答,让莱利艾伦很开心,他笑了,白胡子跟着下巴一起后仰。
“所以,你需要我把袜子递给你。”
白子舟点头,没错,她需要这只袜子。
远在温哥华康复的赵觉还不知道这件事,如同白子舟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分手一样。但是他的团队在白子舟购入罗格的股份之后就开始为赵觉担心。
那种不确定因素的干扰让团队里的人焦灼。最终在莱利艾伦让出大股东的权益之后,他们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赵觉,即便他仍在康复期,心理状态也需要得到保护。
赵觉正在进行手臂肌肉的恢复训练,他希望自己的肌肉不要掉的太多。但是忽然团队的人都走到他身边,让他感觉到有大事要宣布,于是他放下弹力绳索,乖乖的坐到他们中间。
“莱利艾伦背叛了我们。”经纪人的开场白有些苦涩,他没有看着任何地方,而是闭着眼睛讲出的这句话。
“他把我卖了?”赵觉赶忙求证。
“不是,莱利他不再是猎鹰队最大的股东,但是用背叛这个词,有点不合适。”赵觉的按摩师说。
“股东?”赵觉对这个词很敏感,就差再问一句是不是换成了姓白的人。
“是股东。大股东换人了,姓白。”按摩师继续说,但是姓白,这一点被经纪人否认。
“她不姓白,她姓周。”经纪人一字一句的点着头说。
“不是姓怀特吗?”按摩师反问。
“好吧,我不知道她究竟姓什么。”经纪人摸着额头退出了讨论。
赵觉笑了,他明白了经纪人开始所说的背叛是指什么。
“你们有可能复合吗?”赵觉的私人教练问他。
赵觉把手一摊,无奈的耸肩,他表示很难,或者不可能。
经纪人叹着气,起身离开,与他一同进来的按摩师、助理、保镖、私人教练也纷纷离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屋子里又只剩下赵觉一个人。
他低下头,脖子很重额沉下去,仿佛肩上压着重物,但事实上是心里积蓄的情绪拖着他的身体向下坠。
白子舟还是做了那件她自己说的,很无聊的事。
分手之后,赵觉以为她很平静的接受了一切,但是并非如此,她成为球队的股东,用寻常人无法企及的方式向赵觉做出了回应。
那么接下来她还会做什么?卖掉赵觉,或者限制赵觉的权益,这些管理层面的事掌握在她手里,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听起来太刺激了,赵觉成了白子舟的掌中之物。
他躺在平板椅子上,看着天花板,那是白子舟所在的高度,而此刻受伤的他无法起跳去触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疲惫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会提分手?他后悔了。
白子舟在纽约参加了莱利艾伦为她举办的派对,但是这个老头子本人却没有参加。一整晚与陌生人推杯换盏,让她感觉到不适,虽然有亚洲面孔与她打招呼,但他们说的都是英语,所以即便感觉到亲切,可还是隔阂着文化屏障。
派对结束后,她拎着高跟鞋走在酒店的楼道里,醉意上头的她摇晃了几下,不小心磕碰到陌生的房间门,里面的人出来正要与她理论,保镖追过来平息了一切。
白子舟拍拍保镖的肩,笑着靠进他的怀里,就这样,她被保镖拎回了房间。
第二天不知何时,她被人从床上拽起来,房间的灯全部亮起,她眯缝着眼睛看了一眼,居然是博比,她想再回到枕头上躺一会儿,但是胳膊被博比拽着动弹不得。她用力甩了一下,没有甩掉,还碰到了胳膊上的淤青,疼的她叫了一声。
“你现在的样子才是分手后该有的样子。”博比丢开她的手,叉腰站在她面前。虽然不知道他后面会说什么,但他现在的样子很像教导主任。
“分手?都过去多久了?你还记着,真是无聊。说说你怎么跑过来了?蹭谁的飞机?”白子舟穿好衣服,盘腿坐在床上,揉着眼睛问他。
“我的判断没有错,你跟白楚月是天赐的一对,现在的你,跟他的路线一致,我非常看好你们今后的进展。”博比把白子舟买下猎鹰队股权的事与之前白楚月当球队老板的事当做了一回事。
“商务谈判太累了,他和正宇每天西装革履,很辛苦。脖子被领带扎着,袖子被袖扣封住,衬衣放进裤子里用腰带勒住,还要时刻保持清醒。有太多的自由离他们而去。”白子舟一边说,一边比划,仿佛她此刻正在被西装革履束缚,亲身解说。
“白楚月如果听到你在为他着想,一定很开心。我们不如把他叫来,一起吃晚饭,让他的快乐来的现实一些。”博比跳上床,去拿白子舟的手机。
电话拨通后,白楚月说他晚一天过去,他确实很开心收到邀请。
白子舟没有阻拦博比,她还要在这里多待几天,等候签字,所以有熟人过来陪她,应该很不错。
电话另一边的白楚月其实已经在美国了。他把手机放下,笑着对身旁的母亲说:“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只陪你。”
蒋行雨笑了,刚才她看到手机屏幕上亮起白子舟的名字,脸色骤变。她不喜欢白子舟,从儿子跟她交往开始就不喜欢。
和她一起来美国的还有白楚月的父亲白睿,他们三个人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聚在一起,但是白睿住在另外一家酒店,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女伴。
白楚月父母之间的感情一直让他感觉到头疼,既不离婚,也不像夫妻,无论他们的关系如何多元化,在面对子女的问题上,又能迅速的拧成一股劲。比如这一次蒋行雨和白睿要收养两个美国孩子,所以他们又可以同时间出现。
因为白楚月婚后没有孩子,而他的妻子离世过早,他又不肯草率的再婚,所以蒋行雨一直抱不上孙子,她请教了周易先生,说她家里有一些小朋友的气息比较好,于是她劝说白楚月□□。
可是这个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蒋行雨自己要□□,主要还是因为白楚月不愿意,他怕人误会,或者说怕白子舟误会。还记得他曾经让白子舟帮他生孩子的事情吗?当时正是蒋行雨给白楚月施加压力,所以他才会冒然的说出生孩子的请求,白子舟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缘由,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答应。
这件事一直拖着,最后妥协成由蒋行雨和白睿□□,而且是金发碧眼的美国宝宝。这样,既不会被误会是私生子,也可以让家里有小孩子。
领养的手续才开始办理,有些事情可以委托白楚月出面,但是重要的确认环节,还是要领养人亲自来几趟。白楚月不想让白子舟知道,所以他才会说自己要晚一天出现。
白楚月单方面的说自己还未到美国,但是他的父亲白睿却在电梯里遇到了白子舟和博比。老人家一张嘴就把自己儿子的行踪和盘托出,还说了家里要添小朋友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博比生怕姐姐尴尬,于是赶忙按下行政酒廊的楼层按钮,急匆匆的拉着姐姐下了电梯。
“你怎么了?为什么跑?听他说说细节,好让我们调侃一下白楚月。这种事情,他怎么好保密,应该公开才对。”白子舟说完,轻轻拍了博比的后脑勺,他假装扮疼,叫了一声。
“这有什么好打听的,人家的私事,低调一些比较好。你作为前女友,听了这些话,难道会开心吗?”博比不放心的又瞧了瞧姐姐的眼睛,生怕里面淌出寂寞的神色。
“我的情绪跟他有孩子是两回事。添小朋友,是他生的吗?”白子舟被白睿说了半句的话弄糊涂了。她眼睛一眨,拽住博比。
“你现在下去,问出白楚月的酒店和房间号码,我们去找他玩。”白子舟说完,把弟弟推向电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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