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光的方向
离开球队经理办公室，白子舟在门口遇到赵觉的哥哥，他下车跟白子舟打招呼，白子舟让他进去看看赵觉，谎称赵觉在经理办公室哭了。
赵觉的哥哥觉得很奇怪，这么大个男人怎么会哭，他担心是膝盖的伤病让他没办法控制好情绪，于是他匆匆忙忙的跑进去，白子舟这才转身离开。
博比在车里等她，见她肿着眼睛，问她怎么回事，还说他看到赵觉拿着蛋糕进去，是不是在里面给曾桐雨过生日。
他的话让白子舟感到诧异，仿佛全世界都记得这一天要庆祝曾桐雨的生日，可是她的生日也是这一天，怎么会没人记得？于是她质问博比。
“你是不是忘记了更重要的事情？”她的暗示很明显。
“对，分手的原因是什么？他说了什么？”这应该是她所谓的更重要的事情。
“算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商量下一步计划。”白子舟叫司机开车，博比却在座位上坐不住了。
“下一步计划？不是跟他见面之后，问清楚分手的原因，就结束了吗？”他想的很简单，可是白子舟费劲布局不是为了见一面这么普通。
“他每天只懂得训练、健身、打球，所以，我们要帮他重视生活。”白子舟打开手机里的美食网站，点开其中一家叫做matsumoto的日料店。
“百年老店的味道，米其林三星，期待吗？”她把地址亮出来，就在赵觉所在的社区里，直线距离两公里。
“你一定不是要他拿起刀切生鱼，要让他成为matsumoto的常客。还不如在他家门口安一个监控，就像爸爸监视白楚月那样，出轨之后还可以作为证据使用。”博比说完，下意识的躲避白子舟挥出来的手。
果然，她想拍博比一巴掌。
“试营业的时候，球队会带着球员们去捧场，赵觉的家就在附近，他一定不会拒绝。餐厅的店长会发给他一份招待券，邀请他的家人来品尝。之后会劝说他加入餐厅会员，店长为他配置了专属客服，会直接把餐厅的活动推送到他的手机里。”
“你不止买了球队股份，还投资了日料店。你的预算是多少？为什么我不在这个计划里？”博比不理解为什么会花这么多成本在赵觉身上。
“你公寓楼下的甜品店有你爱吃的甜甜圈，可是你很少去。”白子舟提醒他，甜品店是他提出的要求，但他却习惯叫几公里外的点餐服务。
博比挡住嘴，笑了，没有回答。
白子舟看他安静下来，然后拿出手机给赵觉的哥哥发了信息，问赵觉的状况怎么样，毕竟刚才自己撒了谎，被问到原因，赵觉肯定一头雾水。
她和博比回到家之后，赵觉的哥哥才有了回复。他说赵觉正在泳池里进行康复训练，状态很稳定。
但是几分钟之后球队经理打来电话，告诉白子舟，说赵觉要离开猎鹰队，回红钻队打球。
这个消息无疑是赵觉的经纪人向球队转达了赵觉的个人意思。
在他们离开球队办公室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
他们谈话的内容里，赵觉说他有信心把白子舟再追回来，信心，就是回到她身边，从减去物理距离开始。
白子舟希望经理不要理会赵觉的申请，再等等看。
华灯初上，海边别墅的游戏房里博比赤膊与白星臣连线组队打游戏，他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白子舟端着沙拉和红酒踢开了游戏房的门，让博比去拿酒杯。
博比喊来管家，因为他在线，□□无术，白子舟看了一眼他的id，要求他改名字。
他现有的id是一长串英文，翻译过来是天涯海角，白星臣的id和他对应，翻译过之后是地老天荒。
白子舟又看了博比过往战绩里的其他队友id，居然有赵觉的id，他叫篮球小僧。
“怎么取了一个禁欲的名字？”白子舟不高兴的拍了一下弟弟的肩，博比拽起一件衣服穿上，怕她再打过来。
“他很晚才上线，最近他的队伍里常有女生，你看，还挺固定，就这个。”博比指着一个叫加州甜心的id给她看。
“不一定叫甜心就是女生。”白子舟低下头，仔细瞧了瞧这个甜心的头像。
“我们开麦，她的声音是女生，还有点可爱。待会如果她上线，我叫你来听她的声音。”博比坏笑着摘下耳机。
“你把id改掉，叫加州奶瓶。快点，马上！”白子舟命令式的口吻，让博比不得不从命。
“她上线了也不要叫我，你、或者白星臣，去把这个id的来源顺着网线查清楚。”
博比不情愿的把键盘推开：“可不可以让赵觉来这里住？我不想代替他的位置被你欺负！我也不想分担你对他的爱。”
白子舟捏住他的耳朵，告诉他：“博比，有件事，你必须帮我分担。赵觉要回红钻队，我希望他留在原地，哪里都不要去。你可以去跟他谈一谈吗？”
“你的计划要触礁了？他为什么要回去？”博比拍打她的手，要她松开，耳朵被揪扯很痛。
“这是属于他的计划，我还没有打听到更细节的内容，所以你去跟他聊天，听听他的想法。”
“我现在打电话，然后打开免提，你在这里听，好不好？”博比说着就去摸手机。
“等等，我准备一下。”说完，她跑出游戏房。
博比先构思开场白，然后又考虑如何引导他讲出白子舟感兴趣的内容。
他喝了一口酒，仰起头望着天花板，白子舟的脸忽然出现在上空，他猛的扬起头，姐弟俩差点撞在一起。
白子舟抚摸胸口，瞪了他一眼。
“待会我跟你讲德语，我帮你应对。他听不懂德语。”白子舟嘱咐博比，然后戴上口罩，用夹子捏住鼻子。
博比看着她有趣的样子，更不忍心拒绝她，于是拨通了赵觉的号码。
博比：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我在玩游戏，没有看到你上线，所以想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组队。
赵觉：我现在可以上线，刚才在水里，你知道，我还在康复中。
博比：正好想问一下你恢复的怎么样？我以前膝盖也做过手术，我可以帮助你。
赵觉：我觉得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不仅身体需要恢复，心态也要调整。空白期太久，我很担心自己恢复的不够好。
博比：你可以利用休息的时间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玩游戏。
说完，白子舟拧了博比的胳膊。
赵觉：我不想坐在椅子上太久，医生要我多练习走路，没想到要从学走路开始，作为一个成年人，真的很崩溃。
博比：你很着急要回到赛场吗？你受伤了，joe，不要着急，重建身体需要耐心。
赵觉：我知道。所以我想亲自告诉你，我要回红钻队，回去打球。那里是我起步的地方，而且温斯顿也在那里，我可以找到一些重新开始的回忆，一切也会好起来。
博比：joe，你的家在这里，你需要跟你的家人在一起。
白子舟用手机打了一段话：他篮球起步的地方是圣约翰小学的篮球馆！
博比忍住不笑，他继续说：你应该在你最熟悉的地方恢复自己的身体。
赵觉：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回去找。
博比：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身体和健康更重要？
赵觉没有回答，博比和白子舟都在等，尤其是白子舟。
博比：回去之后，我去看你的比赛。
赵觉：猎鹰队的比赛你都没来，红钻队的比赛你也一定不会去。而且我即使回去打球，也不一定能上场。我感觉我自己就是倒在雪地里用力向前爬的废物，明明光就在前面，但是我却爬不过去。
博比：也许，光在等你。
他低头看了白子舟，帮她取下鼻子上的夹子。
赵觉：我感觉我已经被放弃了。真的，我一直在做梦，一直在索取，我不懂的感恩和付出。我讨厌我自己。
白子舟打字：不要把他弄哭。
博比无辜的耸肩，他用口型对姐姐说：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他自己情绪不好。
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博比赶忙接话：今晚没有见到加州甜心，你知道吗？我把id改成加州奶瓶，她不会忘记我是谁吧？
赵觉：是那个日本女生吗？她刚来加州不久，而且就住我家附近。
博比：你们怎么认识的？可以介绍我和她认识吗？
赵觉：我没有见过她，只是游戏里的队友。我觉得是大数据帮我匹配了附近的id，所以才会组队。
博比：离开猎鹰队的事，我真的没办法劝你吗？
赵觉：我以为你会继续讲游戏id。你都讲了要回去看我的比赛，但是你要先去机场送我回去。你在美国吗？
博比：我在，你看我的登录地址。
赵觉：我待会上线。不过，真的很谢谢你为我着想。
博比：我很想知道，你回红钻队的决定，是因为我的家人吗？
赵觉：博比，你知道，我不能和你讨论关于你姐姐的事。
博比：我是说我的家人，并不是指我的姐姐。
赵觉：我知道你是她最棒的弟弟。
博比：但是，你可以现在上线吗？我有一个装备要给你看。
赵觉：等我一下，大概三十秒ok。
博比在键盘上按动一番，屏幕上出现游戏的画面。
赵觉：你看到我了吗？
博比：看到了。但是，joe，你现在必须回答我，回红钻队的真正原因，否则，你看屏幕。
博比说着打开了摄像头，白子舟戴着口罩的样子进入画面，但她还在低着头注视着手机屏幕。
赵觉轻轻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白子舟抬起头看向电脑屏幕，然后快速的跑出房间，她站在门口狠狠的瞪着博比。
赵觉：博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她在旁边？
博比：她现在也没有离开。但是我猜她不会跟你讲话。
赵觉：我该说什么？你们在做什么？
博比：他不希望你回红钻队，因为她为你做了很多事。
赵觉：我知道。
博比：也许有很多事，你并不知道。她不会让你知道。我猜，她不想买下红钻队。
博比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白子舟，用德语对她说：过来拔掉电源线。
屏幕另一边的赵觉问他在说什么。
白子舟走过来，拔掉电源线，屋子里的设备发出熄火般的声音。
博比对着手机说：这里停电了，我出去看看。我会去看红钻队的比赛，你先决定还要不要回去。晚安。
他没有等赵觉的回应就压掉电话。
赵觉听到通话被中断的声音，走出房间，去了屋顶，他朝着海边别墅的方向眺望，远处灯火通明。
光一直都在，她希望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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