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难以言耻
“是......”水流终止，澹台霓脸上泛红，也不敢再去只是眼前的老头，不再给他清洗，转过了头去，缩在启明身后。
“难以言耻！”这时浑身水渍的老头猛地一个激灵，将身体上的水渍尽数给抖了出去。
“难以言耻！”听到老头所言，启明也猛地一个起身，愤然地抢过澹台霓水中的刷子，一大团的水流猛地乍现，启明拿起刷子就是往老头身上使劲地刷着。
“卧槽！杀人呀！”老头感觉那刷子毫无人性地刷在自己身上，仿若要把自己皮囊都给刷下来一般，“你没听到吗？我是先生？尊重我啊！哎哟，妈的！轻点啊！”
“你还敢说你是先生？”启明脾气瞬间上来了，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终于有些能够理解启司当初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了。
“衣不遮体，浑身污垢，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乱七八糟，杯盘狼藉，不知羞耻。”启明越说越恼火，手中的刷子下手也是越发地凶狠。
“我父亲就是先生，先生读圣贤书，知礼节，谈吐风雅。”启明愤怒地说道，“你若为先生，使天下文人颜面何存？”
“说够了吗！”老头眉头一皱，浑身一震，一圈无形地气浪从中而出，一下就把启明给震飞了出去。
老头原以为这番启明能够被他震慑住，哪知他根本一点不怕。
“霓儿，你去把他抓住。”启明立马止住身形，再次向老头冲去。
“啊......”
“快去。”
“好的，公子！”
“诶诶诶！”老头看着蒙着眼睛抓向自己的澹台霓，心里一阵苦涩。
......
不知过了多久，启明终于舒了舒腰，看着眼前在自己一番清洗后，光滑无比的“老头”，心里一阵满意。
至于为什么他会生那么大的火，原因有三。
其一，启明还是有些洁癖的，或者说完美主义，这来源于他学“天工”所致，作为“天工”的工匠，每件作品都需要极高的精准度，但凡出现一点差错，可能都会变成废品。虽然他当初也衣不遮体过，但至少还是尽力地保持了身上的整洁，不会像他那般长满了螨虫还视若无睹，那是人能看的？
其二，出生自文道世家，尽管启明不修正道，但是对于一些正统思想也是耳濡目染，怎么也接受不了老头作为先生却有如此邋遢的身形，以及他满那口的污秽之语。
其三……算了，总之就是看着不舒服。
“唉……”老头长叹口气，仿佛极为不满意自己变得光亮无瑕的身体。
兴许无奈，他一挥袖，一件青色的礼服便将他裸露的身体包裹住，口中不停嘟囔道：“怎么就这么粗鲁呢？”
“你敢说粗鲁？”启明气笑了，“有比你粗鲁的人吗？”
不过，启明放眼望去，在经过一番清洗后，这个老头，不，这下他承认对方确实是有些先生的儒士姿态了。
这位先生虽不是童颜鹤发，但也算笔老墨秀，整个气质看下来到是颇有儒雅之风。
“老头儿？”启明问道：“你叫啥名？”
之前澹台霓口中，篝火可燃方圆十里，尽管他认为有夸张成分，但是能做到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神迹的操作，那应该也是他们世界中赫赫有名之辈。
“区区俗名，不足挂齿。”
听到老头变化出青服后话风渐变，启明放眼望过去，心里不禁诽谤：先生果真大雅之堂，此时眼神清澈，颇有傲骨之风。
“呵呵，你就装吧。”启明见识过他先前那不堪入目的形象，此时毫不留情，狠狠地戳穿他的面目说道。
“老头儿，喝药。”澹台霓这时已经拿着魔药，递给眼前这“仙风道骨”的先生。
“他这不是好得很，哪像是要喝药的人呀？”启明打趣地说道。
“公子，”澹台霓看着眼前形象大变，儒雅之风洋溢于表的老头，也是充满疑惑地说道：“我们是在蛇群里找到他的。”
“当时，他整个人都趴在蛇群堆里，还是蛇群撤退以后我们才在蛇群底下发现的他。”
“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遍体鳞伤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鲜血和咬痕，还是通过白凌飞确认，才知道他就是当初的那位先生。”
“他这......也是醒过来没太久，所以才那么脏……只是那些伤不知道怎的就消失了。”
那也不能装神弄鬼吧？看着眼前这揣着逼格，傲首挺胸的人，启明真的很想向前揣上一脚。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此人真是澹台霓所说的那种先生，纵然自己十个恐怕也不够对方一个人打的，对方既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强加制止，也是默许了。
至于为何，那自然是是自己等人救了他的性命。
启明觉得自己已经猜测到这老头是从何而来了，他想起了那个巨怪的黑雾，想起了从黑雾中抽出匕首时带出的血渍。
“给你家公子喝吧。”先生慈眉善目地看着澹台霓说道。
他这番神态可把澹台霓吓了一跳，就像一个拿着棒棒糖哄小女孩的怪叔叔。她浑身一颤，接着像是顺着他的话，立马把魔药递给了启明。
就在这时，白凌飞三人也自黑暗中赶了回来，带着一只魔兽尸体和一些采集到的材料。
“仙人，您身上的伤全好了？”白凌飞看着焕然一新的先生，欣喜地说道，心里不禁脑补，不愧是仙人，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仙风道骨的形象。
“我给他刷的。”看清白凌飞那神情，启明不屑的举起手中还沾满污泥和杂毛的刷子说道。
“明哥哥，他是给我们创造篝火的那个仙人。”乔子惠上前向启明解释道。
“我知道。”启明瞄了一眼正背过众人，摆弄逼格的先生说道：“喂，老家伙，说说呗，你哪来的？是什么人？”
“不得无（礼）......”先生看着人多，也不太好再没羞没臊，正严肃地说着，但感受到头上一圈一圈的水流时，话音立马一停。
“那得从长说起。”先生叹了口气，随后便蹲坐了下来，给几人讲述他的由来。
他原先是与启明和澹台霓所在的世界相同，自莫名来到这个黑暗世界后，便开始不断地寻找出路，途中遭遇到了白凌飞等人类，于是把他们聚了起来，替他们点亮了篝火。
但是，也正是他所具备的强大能力遭受到了无数“非天无端无酒”的注视，每每都要被它们汇聚的邪念侵蚀身体，他怕会祸及到篝火的人类，不敢久留，便独自离去了。后来，终于在他邪念缠身之时，无酒将他给吞噬了。
这非天无端无酒是黑暗世界中的一大种族，这个种族由邪念而生，启明等人先前遭遇的三个巨怪就是是所谓的非天无端无酒。
持有法杖的巨怪就叫做无酒，体型最大的叫做无端，有着无数邪恶头部的叫做非天，三者经常为一组同时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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