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禅与龙
“你若喜欢,那便留下。”
“以何面目?”他看着眼前看不清的身影,痴痴地问道。
“现在这般,便好。”
“真的可以吗?”他不解,要是是如今这般恐怕是不能留下了。
“可以,不过你也许需要知道真相。”
“真相?”启明有些明悟,但更多的仍是不解,就像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人是谁。
黑暗中,一点明灯闪过,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又再次走入。而这一刻,启明看到了眼前的黑暗出现了画面。
那是一块石碑,刻着简单的两字的石碑。
这,竟是自己的坟墓。
西湖边?
启明看着眼前的坟墓,坟墓再往前便是西河,与东河相反,西河是不净之河,而自己的坟墓建在西湖边,这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那么,坟墓里的是谁?
他还不清楚,自己这全新的样貌究竟是意味着自己换了个人,还是只是换了相貌。
黑暗中,坟墓消失。
取代坟墓的是一个人,是一支箭,是一句话。
这是,千代机!
看着黑暗中的画面,画面里那人只是单身一人便独立于箭楼之上,北伐与西征两路大军源源不断的围拢上来,他却是全然不惧,在众目睽睽下,射出那破镜之箭。
看着这朴素的直箭,哪怕只是画面启明都能感觉到眼睛传来一阵刺痛。
这说明他这一箭已经达到不可直视,不可斗量的境界,这个境界便是箭神。
千代机破镜了!启明这一刻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只有他最明白,在这神境之下有多少支破损的箭矢,用以无量形容不为过。
“错了。”
错了?什么意思?启明有些疑惑,而这时,画面中这一箭射穿了金龙盘旋的侯鼎。
霎那间,画面不停地曲折起来,但启明的眼睛瞪的贼大,因为在那破碎的侯鼎中,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他自己……
这一瞬间,一个个,万千破碎的画面不停地在他脑海里闪过,这些画面都像是一块块锋利的玻璃刺穿他的脑袋。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嘭!”
就在他豁然,恍然清醒的那一刻,黑暗的画面也跟着破碎了。
黑暗中破碎的画面很快便又一次重组,这一次,画面中多了一道突兀的色彩。
钟声缭绕。
启明知道,那是金光,因为他看到过,还吃到过。
然而,当启明看到画面中那触目惊心的深渊时,他的心仿佛窒息了一般。
这是……
他想起来自己看过最恐怖的画面,其中就有无心,也就是那个无数邪恶脑袋的怪物。
非天死的时候,他看见那个窟篓中全是血液和断肢,他当时便有不解,因为它的体形并不算太大,跟窟篓相比的话。填满半个这么大的窟篓,那至少要几十倍的无心才能做到才对。
但是当看到金光和深渊的时候,他明白了。
原来,金光之中是一具又一具的生灵,是一具又一具无辜的灵魂。而那些死去的生灵便堕入黑暗中,汇聚而成的便成为了非天,无端,以及无酒。
所以非天是由无数个亡魂而生,所以自己会看到血河以及一条条的断肢。
所以,那无酒,当自己看到无酒的行为会时,会联想到身为亡灵的佘贵所具备的黑水。
原本,他们便是同一物。
原来,如此。
“禅先生……”
随着启明声音落下,他四周的空间已经再次变化了,他来到了一间雅房。
“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
回声缭绕,看着眼前普通的人,启明仿佛明白了一切。
“所以,那片黑暗只是一场梦?”
启明问完,他看见眼前这普通人转过了身上,他的声音从四周缭绕而来。
“是的。”
是的……
启明眼神变得呆滞,当侯鼎中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他便认识到所有的经历都是一场梦,是自己在禅先生这里渡化的一场梦。
所有的过往再一次混杂在了一起,启明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里像是多出了另一个灵魂。
而那个灵魂,便是来自于侯鼎中那个死去的自己,而自己,其实来源于他处。
地星?
“妈妈妈妈,今天你给我讲什么故事呀?我想听恶龙咆哮。
嗷呜~”
“明明乖,妈妈不讲这个,换一个,恶龙太惨了,他是守护公主的勇士哦。”
“不嘛不嘛,我就要听,我要听我要听,呜呜呜呜呜。”
“启司,你看你给他惯的,你来给他讲吧,我去洗澡了。”
“啊,明明乖哦,爸爸在,明明别哭明明别哭,你看爸爸,嗷呜~”
“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爸爸真好玩,最喜欢爸爸了,嗷呜~”
“嗷呜~明明,你以后也要成为屠龙的英雄哦。”
“嗯!可是爸爸,怎样才能成为屠龙的英雄呀。”
“屠龙,呵呵,当然要先屠己啦。”
一把刀突然横挂于自己面前,启明猛的一下惊醒,这时,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原来,都是一场梦啊。”
重呼一口气,坐起身来的启明转头看着窗外还是一片黑暗,他撑着一只胳膊,努力地侧过身子,尽力地伸出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看着小夜灯下盒子里的照片,幸福的一家四口,启明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是小说看多了,怎么会做这种连环梦呢?”
“对了,我梦到什么了好?怎么这么快就全忘了。”
启明皱着眉头,他有些不理解,明明梦醒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的清晰,而且……
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背,他感受到了那已经全然湿透的内衣。
“呼。”
再次呼了口气,启明打算先去洗个澡,衣服湿透了,先换身衣服再说。
一个起身,启明跳下了床,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感觉舒服了很多。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有种燥热的感觉。
“咦?我忘记关灯了吗?”看着自己房间厕所灯还开着,启明好奇地走了过去,随后就打开了房门,正欲关灯。
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厕所里竟然有个人,而且她正在洗澡,这时正呆呆地看着他。
该死,自己是魔症了吗?怎么洗澡的声音都没听到!
里面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启明急忙地要转过头去,可这时,他却被抱住了。
这是一具……
滑溜溜的身子……
“哥哥,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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