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日愿望

最后，在浅野幼宁的坚持下，小人她和中原中也一人一半。浅野幼宁开玩笑说“感觉就像分尸”，被中原中也吐槽“知道你还让我帮忙解决”。

        分完蛋糕，“羊”的众人叽叽喳喳地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到浅野幼宁跟前。浅野幼宁抱了满怀的礼物，忍不住微笑。

        她很清楚，对于这群没有异能力与强大体术的孩子们而言，赚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这些礼物变得更加珍贵。

        浅野幼宁没有急着拆开礼物，问道：“以后，其他人过生日，我们也这样庆祝吧？”

        她又补充道：“但是没必要像今天这样，每个人都花钱准备礼物，只是想大家一起送上祝福。”她想让大家有点仪式感，可不是想增加他们的负担。

        “好啊好啊！”柚杏开心不已：“到时候每次都会很热闹！”

        白濑也兴致勃勃地出主意：“可以让凉香每次都做过生日的小人。”

        浅野幼宁说：“凉香生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买个生日蛋糕，也做凉香的小人。”

        “可是，”凉香细声细气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生日。”

        “我也是……”

        热闹的欢庆声稍弱。

        对于生活在镭钵街的孩子们，生日是那样遥不可及的存在。哪怕在不用为生存而担忧的“羊”，也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的生日。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有人听到浅野幼宁和中原中也关于生日的争论，恐怕他们也想不到给浅野幼宁过生日。

        浅野幼宁依旧笑着，说：“没关系，生日这种东西，可以自己选。你们喜欢什么日期，就选什么日期——像中也，他之前选的是四月二十九。”

        中原中也：“等等，那不是——”我选的。

        话出口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收回后面的否认，顺着浅野幼宁的话道：“是啊，反正只要自己喜欢不就好了吗？”

        “那我也是十二月一日。”

        “由纪子，你太狡猾了！我也想和幼宁姐一天生日！”

        “那我就选三月十七，我是三月十七加入‘羊’的。”

        “我是一月六日。”

        “……”

        浅野幼宁的提议让他们都倍感兴奋，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开始叽叽喳喳地商量起自己的生日。

        聊到后来，一个接着一个打起哈欠，却谁都强撑着不肯睡觉。然而，因为没有灯，他们向来睡得很早。今天难得玩闹到这么晚，生物钟早就催着这群孩子头碰头睡了过去。

        浅野幼宁哑然失笑，正想抱起柚杏，就见暗红色的光芒覆盖上他们，把他们搬到床上。被子轻飘飘地飞起，把他们盖得严严实实。

        浅野幼宁侧首，瞥见中原中也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他的手笔。

        浅野幼宁板起脸，压低声音：“说吧，你跟他们一起瞒着我多久了？”

        中原中也眼神漂移了下：“也、也没比你知道早多少。”

        “真的吗？”

        中原中也：“真的……”吧。

        “羊”的众人一个多月前开始准备，而他不到一个月前才知道，四舍五入，这么说应该也差不多？

        心虚的中原中也殊不知，浅野幼宁忍笑忍得极其辛苦。她说：“好吧，我勉强相信你了。但是，作为补偿，你的礼物呢？”

        中原中也本想偷偷把礼物盒塞到礼物小山里，结果浅野幼宁直接找他要，他只能抿了抿唇，把一个礼物盒递给浅野幼宁，撇过头，没好意思看浅野幼宁：“给。”

        浅野幼宁就猜到中原中也肯定有准备。她接过礼物盒，问：“我可以现在就拆开吗？”

        “给你了就是你的，什么时候拆都行。咳，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你要是不喜欢——”

        后面的话被浅野幼宁打断：“我喜欢的！”

        浅野幼宁的记忆力很好，所以她记得，在尤利乌斯那里有这样一条吊坠。可她完全没想到，中原中也会买下来送给她。尤利乌斯那里的珠宝首饰价格她多少能猜到，偏偏他嘴上还要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浅野幼宁忍俊不禁，没有戳穿中原中也，低头给自己戴上吊坠。见她在颈后摸索了一会儿，都没有戴好，中原中也只能伸出手帮忙。女孩深紫色的发丝从他的指间滑过，激得本就敏感的手指一阵一阵酥麻。幸好浅野幼宁及时拨开自己的头发，方便他扣上吊坠。

        浅野幼宁转过身，微微仰头：“怎么样？好不好看？”

        满室的蜡烛已经燃烧过半，烛火略显暗淡。但心形吊坠依旧闪烁着流光溢彩的淡金色，越发衬得那双灿金色的眼瞳璀璨生辉，如盛夏的骄阳般炙烈。

        中原中也知道这条吊坠很适合浅野幼宁，但真正被她戴上，又是说不上来的感受。他看着浅野幼宁，莫名感到耳尖发烫。而这似乎只是开始，热度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一直蔓延到脸上。

        他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情绪：“好看。”

        “毕竟是你选的啊。”浅野幼宁说着，弯起眼睛，情不自禁给了中原中也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中也。”

        她顾忌着睡着的其他人，压下音量，尾音却止不住上扬：“这是我经历过的、最棒的生日！”

        “……”

        就像浅野幼宁当初对中原中也说的那样，“羊”的建立，只不过是诸多“巧合”相加。

        她甚至觉得白濑和柚杏很快就会找到更好的靠山。偏偏不仅他们继续赖在她身边，还有更多的小孩子也加入其中。当浅野幼宁回过神时，才发现“羊”已经初具规模，她莫名其妙成了这个组织的首领。

        大概是出于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责任心”，浅野幼宁总算承担起一点“首领”应当做的事——比如，养活这群小鬼头。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题。但浅野幼宁到现在都记得，他们第一次见到她带着那么多食品和物资回来时震惊的表情。

        后来，一切就像顺理成章那样，她不爱管事，柚杏和白濑就替她打理“羊”。

        这个未成年自卫组织，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步入正轨。

        即便如此，浅野幼宁也从未对“羊”抱有任何期望。她提供给他们一片可以遮蔽风雨的安全区，而她享受他们给予的敬畏、信赖和各个方面的便利，仅此而已。

        这份勉强称得上公平的交换，是怎么逐渐演变成如今称得上陪伴与依偎相并存的感情呢？

        浅野幼宁不明白。

        但是，浅野幼宁将吊坠握在掌心，毋庸置疑，她喜欢这种感觉，很喜欢很喜欢。

        她想要和中也，和“羊”的大家，一起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

        ——这就是她的生日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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