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冰淇淋
横滨港的码头数不胜数，仓库更是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有废弃的仓库。然而这个仓库里却堆叠着好几个大木箱，还有持枪的护卫把守着。
数不清的子弹直冲浅野幼宁的面门而来，她眼睛都没眨一下，不闪不避。暗红色的光芒覆上子弹，控制着子弹“咻”地射入成年男人的额头，好几个男人应声倒地。
侥幸没有被反击的持枪男人惊恐地后退两步：“他们是……是那个、祢——”
后面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就已经被浅野幼宁干脆利落地收割走性命。不消片刻，这个仓库里就没有第三个活物存在。
浅野幼宁食指绕着手/枪的扳手转了一圈，偏过头，看中原中也，说道：“二十三。”
中原中也同样报数：“二十三。”
浅野幼宁“啧”了一声：“一样的数目啊。这里的守卫怎么是双数呢？”
中原中也吐槽道：“难道这还要怪他们？”
“不管。我要吃冰淇淋，中也请我。”
中原中也黑线：“喂喂，明明说好是输的人请客，我可没有输。”
“好吧好吧，我请，冰淇淋和冬天是绝配！”
浅野幼宁随口开着玩笑，脚步轻快地走到一个木箱前。木箱有锁，她直接暴力破开锁，打开木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放满毒/品。
“情报没错，货物都在这里。”浅野幼宁合上箱子，对中原中也说道：“你联系那边过来。我再去检查检查其他箱子。”
中原中也点头：“好。”
这次的悬赏内容不难，只需要在这个仓库里的毒/品被运走之前，清理掉全部的守卫，再通知悬赏人过来就可以。发布人不明，但给出的价格很令人心动。完成这一单，浅野幼宁和中原中也今年冬天完全可以在“羊”的据点里躺平。
那边来得很快，浅野幼宁把全部的箱子都看过一遍后，仓库外响起汽车的动静。
“辛苦二位。”负责交接的是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他仿佛没有看见遍地的尸体，脸色平静地对两人打招呼。
浅野幼宁和中原中也打量着他，最后依旧是浅野幼宁先开口：“你们确定这些毒/品会被销毁？”
“当然。”西装男人颇含深意道：“没有人会比我们更希望这个国家、希望横滨能变得更好。”
浅野幼宁打断他：“如果是招揽的话，不需要再说下去了。”
西装男人没有过多纠缠，把准备好的酬金递给他们：“好吧，既然如此，希望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浅野幼宁淡淡道：“看你们的诚意。再见。”
目送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离开，西装男人按了按耳机，无奈道：“长官，他们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化。”
“那就先把毒/品运回来进行销毁吧。”那边的长官吩咐道：“能招揽进异能特务科最好。再不济，也绝对不要惹怒他们。”
“明白。”
“……”
“异能特务科？”
中原中也买了两只三球冰淇淋甜筒，重复了一遍，问道：“能够肯定那个人真的来自异能特务科？”
“大差不差吧。”浅野幼宁接过甜筒，欢呼道：“我就知道中也最好了！”
跟着，她解释道：“他们其实没有多少隐瞒的意思啊。恐怕这次的悬赏，销毁走私进来的毒/品只是一部分目的，更多的还是想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加入异能特务科。”
中原中也恍然：“难怪赏金那么高。”
异能特务科隶属于内务省，是官方的异能组织。背靠国家，异能特务科在资金方面自然极为大方。
浅野幼宁点头：“是啊，和港口mafia比起来都毫不逊色。”
中原中也咬了一口最上面的冰淇淋球，被冰得皱起眉头：“冬天吃这个，你也不怕生病？”
“我才不会生病。”浅野幼宁反驳完，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道：“不过也难怪异能特务科会逐渐进驻横滨。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横滨早晚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确实，港口mafia的首领情况越来越差。”中原中也回忆着这段时间内港口mafia造成的各种恐慌，深感赞同。
浅野幼宁用冰淇淋做出干杯的模样：“那就祝他们成功吧。要是横滨能安定一点，以后大家会更安全。”
中原中也对她的行为倍感无奈，但还是顺着她，将冰淇淋跟她碰了碰。两个人的冰淇淋球蹭到一起，互相沾上对方的冰淇淋。
浅野幼宁把自己的冰淇淋吃完，尝到另一种味道。“咦，中也的冰淇淋是香草味？”浅野幼宁眨了眨眼，拖长声音：“我也想吃啊，中也。”
“你不是已经有了？”
“这支是巧克力味的，我想吃香草味，再买一支啦。”
“冬天吃冷饮本来就很不好，再加一支，你是生怕自己太健康？”中原中也眉头皱得更紧。
浅野幼宁歪头，灿金色的眼睛里晕满亮晶晶的笑意：“拜托啦——中也！”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和她对视良久，最后抓抓头发，妥协：“啊啊，麻烦死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陪浅野幼宁去买新的甜筒。
店员小姐姐对他们两个还有印象。毕竟，很少见到这样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极其出色的两个小孩子。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问道：“小朋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姐姐，再来一个香草味的甜筒。”浅野幼宁攀着柜台，踮起脚尖，说道。
中原中也补充：“只加两个——不，一个冰淇淋球。”
“诶？！中也，你不可以这样！”
中原中也一手按住浅野幼宁的肩膀，淡定地拜托店员小姐姐：“请务必如此。另外，请问能不能再来一杯热牛奶？”
店员小姐姐笑着应道：“当然可以。既然这样，这个甜筒就收你们半价吧。”
见事成定局，浅野幼宁鼓了鼓脸颊，还是说道：“来两杯热牛奶，还有一杯给他。”
“好的，请稍等。”
没过多久，店员小姐姐就把新的香草味甜筒和热牛奶递给他们。浅野幼宁把一杯热牛奶推到中原中也面前，抱着自己的热牛奶和单球甜筒，唉声叹气：“我好可怜啊，连吃个冰淇淋都要被管着。”
中原中也还没说话，店员小姐姐先被她逗乐：“小朋友，其实你哥哥说得没错，冬天不能吃太多冰淇淋哦。”
浅野幼宁：“……”
“他不是我哥哥！”浅野幼宁坚持维护自己的尊严：“我比他大。”
中原中也：“……你不是说不再争论谁大谁小吗？何况，十二月一日生的人，有什么资格声称比四月二十九日的人更大？”
“你话好多！乖乖喝你的牛奶。”
“你才是吧？快把冰淇淋吃掉，然后好好把牛奶喝完。等会儿回去还要让凉香给你煮姜汤。”
“我、才、不、喝、姜、汤！”
“反、对、无、效！”
“……”
后面的话店员小姐姐听不到了。她看着紫发金瞳的女孩和橘发蓝瞳的男孩打打闹闹地走出店门。本来女孩脸上还气鼓鼓的，后来却又把甜筒分给男孩一半，顿时忍俊不禁。
把不爱吃的威化扒拉给中原中也后，浅野幼宁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踩着地砖上的图案。
中原中也没忍住吐槽道：“别人过生日都是长大一岁，为什么你过完生日，反而比以前还要幼稚？”
好歹刚认识时，怎么看怎么是一副身为组织首领的成熟可靠。结果现在，哪怕让她跑到一堆小孩子里，恐怕也毫无违和感。
“因为有你们啊。”
浅野幼宁喝完热牛奶，把纸杯投进垃圾桶，语气轻快道：“反正，不管我怎么样，哪怕我们的数量打平，哪怕我还是要多吃一个甜筒，中也都会给我买的，不是吗？”
中原中也一顿。
片刻后，他别开眼睛，咕哝道：“就、就算这样，回去以后你也必须喝姜汤。”
“诶？中也好残忍！”浅野幼宁发出抗议：“好难喝的，不要嘛，我又不会生病——”
她的话忽然一顿。
“怎么了？”中原中也顺着浅野幼宁的视线看过去。
冬日里，道路上的行人不多，基本上都穿着厚厚的冬装。就连他们自己，虽然不太怕冷，也还是顺应着规律，换上冬衣。
但路边有个比他们大上三四岁的黑发男孩，衣着单薄。
男孩站在一家零食店前，店老板粗鲁地推着他的肩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道：“你被解雇了！”
说着，店老板怒气冲冲关上门，门撞在门框上，“砰”地巨响，连本想进去购买的顾客都被吓了一跳。
男孩却习以为常似的，丝毫没有为店老板的行为而产生多余的情绪。
仿佛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他回望过来。他像是习惯性地眯眯眼，稚气的脸上透出一种不知世事的懵懂无知，与刚被她捡回来的中原中也很像，却又仿佛能够洞穿一切。
然而，比起这些，更让浅野幼宁在意的是男孩背后的“虚”。
堕落的灵魂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模样，像一只大猩猩。惨白的面具下大张着口，发出不甘而怨恨的怒吼。
“该死的小鬼……该死……”
“要不是你，我不会被发现……没人会知道那个混蛋是我杀的！”
“可恶……我要杀了你！”
它伸长猩猩般的手臂，朝着男孩抓去。
浅野幼宁眯起眼睛，右手抚上云芽的刀柄。
就在云芽出鞘前，那只虚的动作停住，抬头嗅了嗅：“好香……”
虚的目标转移，被它盯上的“食物”，是一男一女两个灵魂。
浅野幼宁望过去，怔了怔。如果单独看或许看不太出来，但他们和男孩站在一起时，完全能够看出，他们和那个男孩是亲人。
他们显然有应对虚的经验，无需商量，就极有默契地分散开来，吸引着虚的注意。虚犹豫片刻，追着那名男性而去。女性立即跟过去，在临走前，她回过头，看了一眼男孩，翠绿色眼睛里满含温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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