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感觉到谢初恒的身体在软趴趴地往下掉,赵亦琛伸手抱着谢初恒,声音颤抖,“谢初恒,你醒醒,谢初恒……”
赵亦琛脸上多处红肿,嘴唇沾血,心里满是愤恨,眼神阴森地盯着拿刀的男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男人望着倒地的谢初恒,抬眼看到赵亦琛的眼神,再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刀,此刻刀子就是毒蛇一样,猝然抛了出去。身体在往后退,退到了自己的同伴旁,瞥了一眼,再巡视周围,扶起同伴,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赵亦琛凝视着谢初恒灰白的脸,哽咽了,“谢初恒,求求你醒醒,对不起,对不起……”紧紧地把谢初恒抱在怀里,小声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赵亦琛空洞洞的眼睛没有焦点,心里无比荒凉,就好像刚刚才得到,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以往的都不存在了。
“我好疼,”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赵亦琛松开手,低头望着怀里的人,脸上表情由悲凉转为惊喜,紧张地问:“哪儿疼,你怎么样了?”
“哪儿都疼,”谢初恒小脸冒着细细的冷汗,动了动身体,想起来。
赵亦琛担忧道:“你别动,当心伤口。”
“嗯,我没事,伤口应该不是很深,”他抓了抓赵亦琛的手,“那俩人应该不会折回来了,你扶我起来,躺在地上好冷,我都要冻死了。”
赵亦琛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缓缓地起来,抽了好几口冷气。
谢初恒起来后问道:“赶紧报警,你手机呢?”
“不知道被丢哪里了!”赵亦琛脸上尽是担忧,“你伤口真的没问题吗?你先别动,让我看看。”
谢初恒把羽绒服拉链拉开,侧身撩起毛衣,“你帮我看看,确实很疼。”
赵亦琛借着微弱的路灯蹲着,检查他的伤口,伤口好像不是很深,还在渗血,保暖衣很厚,沾了血。视线集中在那糊成一小片的血迹,赵亦琛眉头一紧,心里丝丝生疼。
“还是得赶紧治疗,先捂着伤口,给伤口止血,”赵亦琛脱下外套,脱掉卫衣,把最里面的t恤脱下,“有点疼,你忍着,”轻轻地按压住谢初恒的伤口,止血。赵亦琛□□的上身精瘦,隐隐好像还有腹肌。
谢初恒自己伸手捂着伤口,“太冷了,你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赵亦琛边穿衣服边说:“你忍着点,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去找人。”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走出去找人还要花一定的时间,天寒地冻的,两人嘴唇发紫,脸色煞白。
赵亦琛扶着谢初恒,走了几步,谢初恒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对赵亦琛说:“我手机在那儿,你帮我把手机捡起来,”抬了抬下巴示意方向。
赵亦琛捡起来按了锁屏键,“已经黑屏了。”转手递给他,继续扶着谢初恒往前走。
谢初恒的手机被摔又被踩的,折腾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他试着按开机键,也许是爸爸保佑,按了几秒,屏幕居然亮起来了。
喜出望外,俩人相互看一眼,同时低头等待着手机开机。
赵亦琛拨打了120,挑着重点说明情况,报了地点,人员伤情,又拨打了110。
报完警,他们就在原地等待警察、救护车的到来。
受伤的部位须止血,羽绒服拉链不能拉起来,敞开着,谢初恒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慢慢下降,冷得直打哆嗦。
赵亦琛看他瑟瑟发抖,轻轻地把他拉到怀里,用自己的羽绒服包裹着,“小心别碰到伤口,”避开伤口,双手环抱着他。
赵亦琛的温度未必有多高,起码也比自己一个人好太多,谢初恒忍不住再往怀里靠了靠。
等待的时间总感觉太漫长。
谢初恒感觉自己的温度在升高的同时,头也有点儿晕,迷糊地说:“我有点儿困,”头微微伏在赵亦琛的肩膀上。
浅浅的呼吸落在颈脖处,有点儿痒。“别睡,等会救护车就来了,”赵亦琛低头,只见谢初恒长长眼睫在轻微地抖动,似乎极力想睁开但又睁不开。
谢初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睁开眼,看到一面白墙,眨巴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赵亦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先别动,我去叫医生,”谢初恒还没来得及说话,赵亦琛人就不见了。
没一会,医生过来了,初步大概检查,说道:“没事,腰部的伤口也不深,你当时穿的衣服比较厚,产生了一些阻力。其他都是皮外伤,烧也退了,年轻,养几天就恢复了,不过动作不要太大,小心伤口裂开,”医生把听诊器胸件放入口袋,笑呵呵地问:“小伙子,饿了吧!”
听完医生的检查结论,赵亦琛打了个电话。
谢初恒就是被饿醒的,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医生出去后,赵亦琛给他倒杯温水,“先喝杯水,一会饭菜就送过来了,”把床头摇起来,拿个枕头给谢初恒靠着。
谢初恒喝了一口水,嘶……,左脸颊抽疼,他忍不住用手摸,赵亦琛抓了他的手,“别动,还有点肿,一会再给你敷敷,现在少说话。”
谢初恒按捺不住好奇,只能咬着牙说话:“事情怎么样了?我后面越来越困,睡着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注意到了赵亦琛的脖子,有些紫黑,脸部好几处红肿,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担心地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事,医生也说了是皮外伤,你昏睡的时间各项都已经检查过了,养养就好。”
“到底是谁要绑架你?”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少爷,送餐到了。”
“进来,”赵亦琛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先吃东西,吃完再说。”
送餐人员帮忙摆好饭菜、碗筷,就出去了。
谢初恒实在饿得慌,伤口还有些痛,拿起筷子夹菜的时候稍微有点儿抖。
“我喂你吧!”赵亦琛看到他手抖,以为是伤口疼痛不便,“刚刚医生说了小心伤口裂开,”说着,准备拿起汤勺。
“不用,我就是饿得紧,没力气,吃两口马上就好了,我尽量不动腰部的力量,伤口就没那么疼了。”谢初恒头也不抬,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粥菜,看来确实饿了。
汤很好喝,菜也可口,粥也很稠,谢初恒记得一般医院的伙食没那么好的。
吃完一顿饭,在温暖的病房里,谢初恒的额头、鼻尖微微冒出了些细汗。
赵亦琛从一个保温盒里拿出冰块包好,递给谢初恒,“再敷一下,擦点消肿药膏。”
谢初恒接过直接往脸上敷,感觉凉凉的,也没那么疼了,又开始追问:“你赶紧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的,”赵亦琛与他对视,饱含歉意,缓缓道:“那两个男的公司是我爸公司工程项目的供应商,因为工程存在质量问题,没办法验收,需要整改,我爸公司没给他们结算工程款,官司打了半年多,还没解决,年底了着急用钱,就想了这个办法,打算威胁我爸。”停顿一会,补上一句:“这是大概的情况,细节性的东西警察还在调查。”
“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调查过,知道我学校在哪儿,学校很容易就打听到考试时间,他们打算家长会结束后,在回去的路上威胁我爸,但他们没想到我爸没去开家长会,看我一个人就一直跟着,趁机下手了。”
谢初恒疑惑地看着他,“但那条小路不是你回家的路,怎么会跑到那里的?”
赵亦琛沉默几秒,声音很平静,“我那天不想回去,没让司机接,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去过那儿。”
谢初恒大概猜测他那天心情不好可能跟开家长会有一定的关系。
“对了,你手机上午响了几次,我帮你接了,好像是什么甜品的,我说你不舒服要请假。”
“嗯,我迟点再回个电话,”谢初恒想起什么,突然说:“对了,我受伤的事没告诉我家人吧?”
“没有,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赵亦琛打算掏出自己的手机给他。
谢初恒摇摇头,目光下垂,声音有点儿低,“还是不要了,我不想家人担心,反正不是很严重,等过年回去应该都好得差不多了。”
赵亦琛心里五味杂陈,想说的很多,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遵从内心,木讷地问了一句:“你当时为什么要挡过来?”
“啊……”
赵亦琛坐在他病床边,注视着他受伤的部位。
谢初恒明白过来,“不知道,就一两秒的事情,没想过那么多,”又安抚道:“你不用内疚,我现在不也没事吗?”心里冒出一个突兀的想法:难道是我不应该来拿钱,所以才遭遇这么一劫,果然还是不能贪心,不对,不对,人还是要救的,见死不救那不是要……
赵亦琛观察到他脸上稀奇古怪的表情,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谢初恒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连忙说:“哦!没事,没事。”把冰块放回保温盒,“我敷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儿的。”
“我的床位就在你旁边,”赵亦琛示意他转头看看旁边。
谢初恒这才注意,病房很干净,没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暖气很足。进门旁边是独立的卫生间,偌大的病房放着两张床,中间有隔帘,床对面有个尺寸很大的电视,窗户傍边放着三人坐的沙发,沙发前还有一个小茶几,床头柜上摆着一束花,味儿还挺香的。
谢初恒巡视一圈,讪讪地问:“这里会不会很贵啊?”
“你不用管这个,好好休息,别再说话了。”
“最后一句,你扶我起来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谢初恒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的自己,脸色有点儿白,显得有些疲惫,脸颊红肿还未消散,侧身看了自己腰部伤口,纱布已经包扎好,放下撩起的病服走了出去。
赵亦琛扶他躺下,“你再睡会吧!”
“嗯!”
谢初恒退烧快,精神还未恢复,很快又睡着了。
赵亦琛轻轻地在脸颊红肿处擦涂药膏,细细地打量他,鼻子挺小巧的,眉眼如墨,眼睫长长的,薄薄的嘴唇,皮肤光滑细腻,睡得很恬静,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赵亦琛不懂,他是如何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没有一丝犹豫,奋不顾身去救人?给他补习期间却感觉人好像是冷冷清清的,沉默不言,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救人的时候聪明从容带着点莽撞,生气时候像只炸毛的小狗,还会咬人。
他突然想了解谢初恒的更多,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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