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告白VS分手
苍云在电话里冷冰冰把乔望骂了一顿，说乔望只要兄弟，根本不在乎弱小向导的死活。
乔望带军连打三场胜仗后，跟前线总指挥请了两天假。
把花言带回管理塔，关到唐燃隔壁去。
乔望找苍云大吵一架，来不及跟唐燃细问，就先驾车去了训练基地。
凌诏结束训练回到宿舍，看见乔望从客厅沙发站起来。
一身柔和的光晕，一脸温暖的笑意。
凌诏愣了愣。
乔望抬步走来，张开胳膊，“凌诏，好久不见。”
被乔望迎面抱住，凌诏才敢相信他的大天使长真的回来了。
凌诏憋了这么久的情绪一旦释放，乔望怎么哄都哄不住。
他问唐燃到底做了什么，凌诏固执的什么都不肯说。
凌诏只一个劲念叨想乔望，再见到他实在是太好了，甚至还关心乔望在前线有没有出战，有没有遇到那种有毒的虫子，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中毒。
关于唐燃的话题，是几个小时之后，凌诏冷静下来才开始聊的。
凌诏眉心紧紧纠结着，似乎想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乔望问到最后，只问出这孩子流泪说的一句。
“乔望，我喜欢唐燃，可我不想跟他在一起。”
喜欢，却不想在一起。
乔望乍听之下是不解的，他轻轻摘掉了凌诏的感知干扰器，也摘掉自己耳朵上这颗。
凌诏满心创口，根本禁不住再跟唐燃去磨合碰撞。
唐燃对于凌诏年轻的情窦初开来说，太暴戾，太沉重。
凌诏想要的，是像乔望一样和风细雨的温柔，润物无声的体谅。
唐燃过于疯狂任性，凌诏就像是一棵还没来得及茁壮的小苗，被唐燃一只大手遮天蔽日压的喘不过气。
这颗嫩苗，眼看就要在唐燃手心里枯死了。
凌诏深藏心底的喜欢二字，不是滋养，是致命的伤。
唐燃不肯签字，乔望手牵手把凌诏拉回管理塔。
这次，他没再跟苍云争吵。
他执起凌诏的手，感谢苍云成全这株嫩苗躲避疾风骤雨的卑微心愿。
苍云和乔望达成一致，蔺迟拗不过他们，甩手不管。
申请表被苍云交到凌诏手上。
乔望带凌诏走过白噪音室长长的走廊。
里面关着很多正在狂暴的哨兵。
隔着小窗，乔望告诉凌诏，“这间里面关着的，是跟唐燃一起出战，在虫族先知附近看到幻象，感染虫毒的哨兵。”
凌诏看了一会儿，里面那个哨兵身上黑色的精神力形成浓雾，把白噪音室里填成一片黑色。
而另一间，同样原因狂暴的哨兵正在声嘶力竭的嚎叫，呼唤着死去的亲人。
然后，乔望把凌诏带到花言所在的白噪音室门外。
“他是我深爱的人。”乔望往窗里看的时候，神情温柔悲凉，“我最后悔的，就是跟他确认匹配度百分之百之后，却没有想办法让他对我动心，让他主动选择和我匹配。现在，他沉溺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我再做什么都晚了。”
凌诏看不清花言的样子，他似乎也在狂暴，有一只巨大的黑色眼镜蛇缠绕在花言身上，挡住了他的脸。
“有些人，一辈子可能只会动心一次，动心一次，就是一生。”乔望弯腰低头，平视凌诏，“你确定要把表格亲手交到唐燃手上，跟他要这个签字吗？”
凌诏已经麻木了。
就像苍云说的，哨兵狂暴纵使有万般理由，向导何辜，如何承受的住？
他告诉乔望，他会要到唐燃的签字。
凌诏抓着表格，被乔望送进唐燃房间。
唐燃正盘腿坐在地上，他的床铺被黑麒麟占据了。
见到凌诏，黑麒麟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把黑色绣球轻轻一拍，送到凌诏跟前。
当啷——
黑麒麟是想跟这段日子闻着气息早已熟悉的二号主人玩个小游戏。
可是黑色绣球对凌诏来说，意味着第一次强制结合时的血滴子一样的夺命利器，和最近一次被关在衣柜里，在外把守的唐燃的忠实帮凶。
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绣球，凌诏走到唐燃面前，蹲下。
“签字吧。”他把表格和笔一起递过去，“对我们都好。”
唐燃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糯米团子香气。
他等的不是这个结局。
他知道乔望回来是帮他挽回凌诏的，可为什么他会这么把凌诏带来？
我还来不及治疗，我还没能把精神版图中的雕像换成凌诏，如果我完成了这个新的雕像，我可以把凌诏放进我的精神版图看一看，他就会明白我的心意。
可是乔望，你怎么能背叛我？
狭长双目睁开，里面满布红色血丝。
唐燃抬眸想去质问乔望，凌诏却稍微直起身子，挡住唐燃视线。
“你说话要算话，你说过，‘我和凌诏永远不会有任何关系’。”凌诏眼眶跟着唐燃双眼一起红了，他哑着嗓子，“现在，是时候兑现你这句话了。”
把永远和不会去掉！
唐燃在心里激烈的大吼：我和凌诏永远都是伴侣关系！
“签字。”凌诏两行泪流了出来。
距离太近，泪水滴在了唐燃放在腿上的手指缝间。
泪水明明温热，却烫的唐燃蜷起手指。
“我是……中了毒。”唐燃一说话，喉咙里发出难堪的哭腔，“我不想那么对你……”
“我知道。”凌诏声音里哭腔更重，带着浓重的鼻音，他勉强对唐燃笑笑，“但我还是被你弄的很疼很疼，我求过你，你不听。”
“哨兵，本来就是……狂暴起来，恨不得连自己都抹杀！”唐燃低吼。
“我知道！”凌诏也跟着吼，“我都知道！可我就活该那么卑微低贱吗？！你说我是你的爱人，可我只觉得自己像个工具，被你用来放纵你的欲|望和脾气，你的狂暴，你的毒发症状，你的……肆意践踏……你就是瞧不起我，唐燃，我也是个人，我将来要上战场，我要给自己建立信念，有你在，我始终觉得自己不堪一击！”
唐燃难以置信的瞪着凌诏。
这种话是怎么从他的小糯米团子嘴里说出来的？
“你毁了我很多很多。我我对哨向匹配神圣庄严的向往，对伴侣的信任，我对我自己能成为一名战士的信仰。”凌诏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红彤彤兔子一样的眼睛直直盯着唐燃，“签字，就算为了我。”
“为了你？”唐燃眼眶湿润了，“哈……你让我为了你？”
我不签字就是为了你！我会好好爱你！谁都做不到的爱我迟早都会给你！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唐燃，签字吧。”乔望后背抵着房门，垂目怜悯的看着唐燃，“如果你的感情让他那么痛苦，你该放他走。”
乔望对花言做不到的放手，他希望唐燃能比他强。
唐燃仰头笑了起来，周身黑色精神力又在向面部聚集。
凌诏放出自己的向导素，送到手心，覆到唐燃面庞，“请冷静下来，我……勇敢的哨兵。”
你该说我的哨兵！我是你的哨兵！我永远都是你的！
唐燃嗓子哑了，笑不动了。
他慢慢低头，看了凌诏很久很久。
“凌诏，我的小糯米团子。”唐燃轻声说。
凌诏应了二人间不知何时默认的亲昵称呼，“嗯。”
“我喜欢你。”唐燃笑了笑。
从凌诏手上接过纸笔，迅速在签名栏写上两个字，再把纸笔塞进凌诏手中。
唐燃闭上眼说：“滚吧。”
离开这间白噪音室，凌诏跟着乔望走出去没几步，往旁边墙上靠过去。
刚才唐燃说，喜欢他。
虽然以前不敢期望这句话，可今天唐燃说了，凌诏又觉得自己等这句话好像等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
等的心都凉透了，等来了，却迟了。
乔望过来搂住凌诏肩膀，刚想说话，旁边一间白噪音室门被打开。
先走出来的是一只精神体黑豹。
这只豹子性格非常温顺，可能是看凌诏伤心，凑过来用脑袋拱了拱凌诏的手。
“嗷呜……”细声细气的叫唤，哪像黑豹，分明是只没断奶的黑猫。
凌诏对毛茸茸的乖巧动物没什么抵抗力，手自然而然搭在黑豹头上摸了摸。
他低着头，流着泪，乌里乌涂问：“大黑猫，你主人呢？怎么把你自己放过来了？”
“它主人在这呢。”开门的白噪音室又走出个黑军装的哨兵，伸着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
看见乔望，哨兵赶紧收了不敬，微笑颔首，“乔长官好。”
“我们平级，没必要这么客气。”乔望也对这位哨兵颔首，“封疆，恭喜你突破黑暗级。”
“谢谢~”男人歪头一笑。
凌诏和乔望身上都带着哀伤的气氛，封疆并没有点破。
他就靠着墙，往周围漫无目的看着，等待着。
他那只精神体黑豹，按着他意思，继续去蹭正在无声哭泣的小朋友。
乔望随身带的小朋友，会是谁？
他们看样子是从某间白噪音室走出来的，正要离开？
是从哪间里出来的呢？
封疆琢磨一番，视线往斜对面关着唐燃那间的门口望过去。
啊，是唐燃，所以正在哭的这孩子，就是传说中唐燃那位刚成年的小向导伴侣吗？
嚯，他手上拿的那张表可不得了。
解除匹配关系申请表。
再仔细看看，末尾签名栏写着唐燃和凌诏的名字。
黑豹一直蹭到凌诏不哭了，乔望对封疆抱歉的笑笑，带凌诏走远。
哨兵才蹲下来，黑豹马上凑近，蹭脸。
这个残留下来的向导素气味，糯米团子？
唐燃爱吃糯米团子的事很多人都知道，这么巧，凌诏向导素是同款气味？
这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居然还分手？真是神奇。
“人家百分之百匹配度都能分手哦。”封疆无聊的靠墙坐下，手挠在黑豹下巴上，“这个世界，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嗷呜？”黑豹茫然的歪头，它的主人好像有心事，怎么了呢？
“我也想要个百分之百匹配度的向导伴侣嘛。”男人把头歪去黑豹脑袋上。
一人，一豹子，互相拱着嬉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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