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选择VS发光
整栋房子墙体都做了特殊的声音与精神力的隔绝处理，除了无法避免缝隙的门窗，再难从其他方向获得共感。
强迫自己放下纠结，凌诏辗转入眠。
第二天一早，凌诏到一楼，封疆正坐在餐桌边，请凌诏过去吃早饭。
米粥和煎包，很香。
然而当凌诏看到了桌角上放着快要凉透的两个包在薄膜里的糯米团子，他还是选择把这份早饭装进口袋。
封疆把凌诏送到院门口，笑着说：“半年前我们见过的。”
凌诏一愣，“在哪？”
“大黑猫是我的精神体。”封疆一扬手。
黑色精神力形成一只黑豹，乖巧的走到凌诏手边蹭了蹭。
凌诏摸摸黑豹的头，“原来是你。”
“嗷呜~”黑豹眯起眼睛，享受凌诏的抚摸。
“封疆。”凌诏认真抬头看着高大的男人，“感谢你昨天那么直白告诉我你的想法。”
“啊啊！”封疆皱起眉摇头，“我不听，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
“我不会选你。”凌诏笑了笑，跳过去拍一下封疆胳膊，“你和花言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虽然大元帅有令，三个月。
可其实从这个命令下达到凌诏这里开始，他就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花言是不是乔望的或许还未有定论，可凌诏一定不会跟花言有太多交集，这是他能确定的。
封疆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哨兵，阳光开朗，凌诏能从他眼中看到许多哨兵所不具备的温柔，但，他绝不会跟封疆发生什么超出边界的故事。
至于唐燃，凌诏也不想选的。
可是唐燃现在的样子，凌诏看了就会心疼，想起唐焰总在唐燃脑海里晃荡，他更能感同身受。
他不想选唐燃，可如果一定要选，无论来多少黑暗级哨兵，只要其中有一个唐燃在，凌诏都会把其他哨兵先排除在选项之外。
训练前，凌诏去教职处往管理塔打了通电话。
不用等三个月了，把匹配令发下来吧，附带一份解除匹配关系申请表。
至于参战前的训练，该多久就多久。
到了时间，无论唐燃状态如何，凌诏都会去前线。
“你选了我最不想让你选的一个。”蔺迟在电话里非常惋惜，“唐燃不跟你一起上前线，你们匹配的意义何在？”
“百分百就是意义，没有匹配关系，我依然可以辅助封疆，而乔望可以继续陪伴花言。”
“花言就不提了，你选封疆不好吗？”
“我无法跟第二个哨兵发生亲密关系。”凌诏当着一众教官直言不讳，“我是个很保守的人，这一点希望大元帅知晓，并尊重。”
“那你就能跟唐燃死灰复燃再去卿卿我我了？”
“我不知道，但目前不能。”凌诏笑了笑，“这是大元帅命令中的一个漏洞，我跟唐燃早就结合过，你的匹配令下发，我和他无需再次结合，依然可以算作命令执行完成。我跟封疆不结合，也可以用完美共感去尽可能发挥他的强大战力。”
“啧。”蔺迟有点生气，“小凌诏，你才突破三星就这么嚣张，是会被我记恨的。以后肯定给你穿小鞋。”
“我脚小。”凌诏愉快的笑出了声，笑完正色，“谢谢大元帅宽容，我会努力继续成长，加速突破。既然所有黑暗级都跟我完美匹配，就意味着我可以在战场上辅助任何黑暗级，请信任我为人类而战的决心，未来的某天，我希望能从你口中听到一句话。”
“什么话？”蔺迟问。
“这些危险又可靠的黑暗级哨兵，人类最强的武器，就交给你了，凌诏。”
过了许久，蔺迟轻轻一笑，“口气不小，这话我记住了，等你有资格那天，我会跟你说。”
这天的训练，凌诏没有让自己的五个哨兵伙伴被虫子杀死。
他前一晚的功课很有效。
哨兵们从虚拟战场出来之后都不免有些震惊。
凌诏扬起右手。
哨兵一个个过来跟他击掌。
“不错啊，才一天，你怎么做到的？”哨兵问。
凌诏无从解释，“可能是开窍了吧。”
训练结束，杜星跑来找凌诏。
聊了没几句杜星就发现凌诏性格又有变化。
“别人突破都增强能量掌握新技能，你突破怎么像换了个人？”杜星扒着凌诏左看右看，“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听说管理塔一下给你匹配三个人，你果然是被逼疯了吧？”
凌诏还是没法解释。
他升二星的时候，也有过一段似乎得到了开化的感觉。
但那种感觉很快被唐燃摁了下去。
这次升三星，凌诏打从心底生出了许多的自信，再去看其他人，其他事，似乎也没那么容易陷入纠结。
凌诏能从自己身上看到一些光。
因为有了光，他更期望这些光变得更亮。
光目前似乎只照出了他自己要走的路。
未来，光还会照出什么，凌诏虽然不清楚，可他知道，他一定能去照亮，也一定会去照亮。
晚上回到行政宿舍区那栋房子里，花言和封疆已经收拾东西回前线了。
唐燃一个人守着们，腿上放着一纸匹配令，一纸解除匹配关系申请表。
凌诏进门见到唐燃，先把他跟大元帅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他不是因为选择了唐燃而要求下发匹配令。
他是无法选择别人又不想破坏管理塔的法则，才做出这个决定。
“即便匹配令生效后，外界会认为你我已经复合，但我们之间必须划清界限，我和你并没有恢复伴侣关系。”凌诏拿起唐燃腿上的申请表，“未来如果我想解除关系，这张表，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我再次签字。”
唐燃怔愣了很久。
不过短短半年，他的小家伙变化太大了。
可不管怎么变，凌诏还是他的小糯米团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本来唐燃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跟封疆和花言打一场硬仗。
他手脚乏力，就算打不过也必须要打。
他的凌诏不能被任何人夺走，他头破血流也一定要把凌诏夺回来。
可这场仗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的凌诏过于善良，就像是担心唐燃会在跟封疆花言的对战中败下阵来。
唐燃自问：我何德何能，何其有幸，遇到了你。
“我知道你颈环的注射按钮在哪，不管你什么状态，只要你干让我不高兴的事，我就会按那个按钮。”凌诏弯腰，手在颈环侧面碰了碰，“唐燃，你也有今天？”
唐燃死盯着凌诏不肯挪开眼。
盯着盯着，眼泪毫无征兆从唐燃眼角滑落。
凌诏看见唐燃的眼泪心里一拧，二话不说往按钮上一按。
唐燃身体颤动几下，头低了下去。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他喘着粗气抬起头，红着眼眶又盯在凌诏脸上。
“生气吧？”凌诏看见了颈环上的绿灯，明知故问。
唐燃笑了起来，“哈哈……”他努力的摇摇头。
他不生气，他知道他的糯米团子不会真的存了报复的心。
百分之百早已完成匹配结合的共感，唐燃知道按按钮的时候，凌诏是心疼的。
这就足够了。
“谢谢你，我的小糯米团子。”唐燃笑中带泪。
我给你打针，你还谢我？你怕不是个比花言还缺心眼的大傻子？
凌诏卷起工装袖子，往厨房走去，“这个宿舍太大了，我住不惯。”
“我申请换回教官宿舍五楼去。”唐燃操控轮椅慢慢跟在凌诏身后。
“你得回管理塔继续接受治疗，你去了之后，我搬去杜星他们宿舍住。”
“这怎么行？我就算治疗，也可以偶尔回基地陪你……”
唐燃话到一半，凌诏回头看着他。
“……好，听你的，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唐燃马上改口。
凌诏满意的点点头，“说吧，唐大统帅，今儿吃什么？”
“糯米团子！”唐燃毫不犹豫。
凌诏只听出一语双关，他翻个白眼，“戒了吧。今儿吃面，做起来简单，我累了，没法给你弄复杂的东西吃。”
一日三餐，柴米油盐。
唐燃从没想过这么简单的生活居然如此来之不易。
可说不易，又似乎来的轻而易举。
是凌诏没有为难他，他才能坐在轮椅上，看凌诏在厨房里手脚麻利的做这么日常而又温馨的家事。
他以前是小瞧了凌诏。
凌诏最初柔弱的外表掩盖住了他的宽广豁达。
就算乔望也会在唐燃犯蠢后跟他干架。
凌诏不会，凌诏不说原谅，也不说怨怼，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在唐燃眼前。
他没有走去很远的地方让唐燃去追，去求，去忏悔。
唐燃又有点惊慌，这样的凌诏，他真的配不上。
“哨兵餐太麻烦了，好久没做了，有点手生。”凌诏自言自语往面里加盐。
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往里加，生怕倒多了，吃坏唐燃娇嫩的消化系统。
“凌诏。”唐燃轻轻的一唤。
“嗯。”凌诏淡淡的回。
“我很想你。”
凌诏动作顿了顿，“嗯。”
唐燃眼眶再度泛红，“我很对不起你，我很喜欢你。”
凌诏拿双筷子搅动面条，“……嗯。”
唐燃抽动嘴角，颤声说：“我爱你。”
凌诏：“……吃饭吧。”
唐燃手指无力，夹面条比吃米饭更费劲。
好几次面条从筷子滑下，凌诏都看见了，他想去帮一把。
唐燃抬头抱歉的笑笑，“没事，我慢慢吃，总能吃完的。”
可是面会凉，哨兵消化系统脆弱，吃的不对劲很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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