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灭世VS葬礼
苍云拿出门卡就要进入。
凌诏一把拽住他，“你别进去，他这个状态我见过，他……他会撕了你！”
“我压制过他，应该能对付他。”苍云推开凌诏，“你退后，别跟进来。”
门缝一开，房间里汹涌的精神力形成无数刀锋将苍云逼退。
他反应奇快将门重新关闭上锁。
低头一看，自己的元帅军服已经被划开数道，血液顺着那些裂口向外涌出。
“各部门请注意！黑暗级哨兵唐燃狂暴等级提升至3s！请五星以上向导迅速前往白噪音室协助安抚！管理塔警戒等级提升为s级！”
“3s？！”苍云按了耳机，“精神力等级怎么会这么高？他的狂暴等级已经超出管理塔的可控范围！”
耳机里调度室也只能汇报白噪音室内精神力监测设备的数据而已。
“3s是什么意思？他狂暴下去会怎么样？”凌诏过来扶受伤的苍云到对面墙角坐下。
苍云没理凌诏，又按了几下耳机，“蔺迟，唐燃保不住了，准备摧毁。”
“摧毁什么？！”凌诏要急疯了，他抓住苍云胳膊一通乱晃，“要摧毁谁？唐燃吗？！”
“使用五感强化药剂。”苍云望向凌诏，“一旦注射，哨兵会迅速五感过载，爆脑而亡。”
又一声爆音，蔺迟带着一队五星哨兵出现在走廊。
这些哨兵每个都荷枪实弹，特质的枪|械里填充满了诡谲发红的药液。
“准备开门。”蔺迟一扬手。
有个哨兵手掏出了门禁卡。
凌诏管不了那么多，扑上去从哨兵手里抢过卡片，滴一下刷开门。
“给我点时间！我能控制住他！”
喊完，凌诏侧身从门缝挤进去，然后用后背将门顶住关严。
如刀的精神力顷刻间就将他身体划出无数深深的血口。
“唐燃！”凌诏怕晚一步自己会先死去，他冲进黑色风暴，一把抱住唐燃脖子，“请冷静下来，勇敢的哨兵！”
他一口气将能释放的精神力和向导素全放了出来。
“请冷静下来，我的哨兵！”
“唐燃，求求你，你冷静！不然我们都会死！！！”
身前贴着唐燃倒还好，凌诏后背衣服已经被割裂的褴褛不堪，衣服之内更是皮开肉绽。
“请冷静下来！我的哨兵……”凌诏太疼了，疼的几乎晕厥，他死死抱着唐燃，贴在他耳边哭了起来，“唐焰，放过你哥哥！求你了，求你了……”
可唐燃只是狞笑着对凌诏视而不见。
凌诏小小的身躯几乎要承受不住如刀的狂风，即将被拉扯脱手的一刻，凌诏又强行放出一些精神力，形成捆缚，把自己和唐燃牢牢绑在一起。
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身上的皮肉像不是自己的，被片离躯体，随风飞散。
“唐燃……”凌诏趴在唐燃肩头，“我是你的小糯米团子啊……你怎么忍心……”
唐燃身处地狱，正在遭受火刑。
唐焰的脸扭曲变形，凌诏被唐焰拖进火海，当着唐燃的面来烧。
随着火焰灼热的烟气，唐焰嘶吼叫嚣，凌诏痛苦哭喊。
明知是幻象，可唐燃见不得他的小家伙受这样的苦。
他明明急的发狂，可是身体却像被铁链束缚住，他什么都做不了。
唐燃以为自己这次怎么都无法脱离地狱。
冥冥中，却听到他的小糯米团子委屈的哭诉。
他问唐燃，怎么忍心。
别哭……小团子，你别哭……
唐燃六神无主想摸索着想要去抱住凌诏。
蔺迟和苍云都已经无法感知屋内属于凌诏的气息。
他们对视过后，苍云闭上眼，摇了摇头，“摧毁吧，为了人类。”
蔺迟也闭了闭眼，“为了人类。”
再睁眼，扬起手准备下令。
“啊！！！！！！”
白噪音室里唐燃突然一声凄厉的大吼。
蔺迟稍微停顿动作，透过小窗看了看。
室内疯狂席卷的风暴倏地加深颜色，紧跟着又骤然紧缩。
那些精神力迅速顺着唐燃每一个毛孔钻回他的身体。
视野内不再有任何遮挡，蔺迟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唐燃怀里正抱着一副惨不忍睹的尸体。
凌诏被唐燃狂暴的精神力片的露出根根白骨，内脏从模糊的血肉下缓缓流出。
唐燃恍惚了一阵，迷茫的捧起凌诏的脸。
仔细端详了好半天，才终于认清这就是他亏欠太多，渴望好好弥补的小家伙。
“你怎么了？”唐燃轻轻摇晃凌诏的脑袋。
凌诏脖颈无力一歪，呼吸已停，心脏都碎成了几块，再也没办法跳动了。
“不要……”唐燃重新捧起凌诏已经看不出模样血迹模糊的小脸，“不要……凌诏，凌诏……别离开我……别走……”
“各部门请注意，黑暗级哨兵唐燃狂暴状态解除。管理塔警戒等级恢复为c级。感谢参与安抚的向导。”
广播过后，蔺迟耳机传来调度室的监测汇报，“大元帅，唐燃精神力等级又有新的突破，达到史无前例的灭世级！”
“灭世级？！”蔺迟怎么都没想到剧情会这样进展。
苍云想起身，蔺迟赶紧过去扶抱住他，两人凑到小窗往里看。
“灭世级只是一个定义，从来没人能达到，那只是一个……一个……”蔺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苍云忍着身上的疼，放出些樱花香气给蔺迟，安抚道，“灭世级只是一个设想，一个虚拟的定义。但唐燃达到了。”
“我还开玩笑说他这次中毒是渡劫，八成要凉。”蔺迟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他真是渡劫，还成功了？他飞升成神了啊！”
“这可能就是凌诏出现的意义。”苍云很少在蔺迟跟前示弱，但他伤了，疼了，还是会依靠去蔺迟身上，“所有黑暗级的完美伴侣，是为了献祭出一个灭世级战神。”
献祭？这个用词过于贴切，过于残忍。
唐燃紧紧抱住凌诏破烂的身体。
沉默的落泪，比声嘶力竭的哭嚎更让苍云心惊。
他开启房门，被蔺迟扶着走进去。
灭世级对于蔺迟和苍云来说，是全然未知的级别。
苍云放出高浓度的樱花气味向导素，可这些向导素并没有被唐燃吸收。
“他精神力强大稳定，不需要疏导。”蔺迟手扣在唐燃头顶查探完，蹲下来看着唐燃，“你……”
“不要……”唐燃低下头吻了吻凌诏的唇，“不要……别走……我不让你走……”
苍云捏蔺迟肩膀一把，微微摇头。
隔天的葬礼来了很多人。
连乔望、花言、封疆都临时赶回，想来送凌诏最后一程。
棺木被吊着落葬在墓坑底部。
封疆捧着一束洁白的玫瑰，轻轻一跃，落在棺木上。
白玫瑰被他放置在跟凌诏头部对应的棺盖上。
“早知如此，我抢也要把你从他手里抢过来。”封疆右膝跪下，将手握拳放置在心口，“你管我的精神体叫大黑猫，以后，那就是它的名字了。”
而后封疆站起来，将精神力凝聚在右拳，随着嗡——的一声爆音，他冲向了唐燃。
对于凌诏，封疆期待，却未强求。
他尊重凌诏的想法，既然凌诏跟唐燃缘分未尽，封疆愿意体面的退出。
可得知凌诏已死的消息，再次坐上从前线开回后方的战机，他听见乔望和花言的对话，才知道唐燃是如何伤害了凌诏，走到解除关系的地步。
知道的太晚了，封疆追悔莫及，满心的遗憾变成对唐燃的愤恨鄙夷。
唐燃没有动用任何力量，被封疆打中脸，脑袋一偏。
紧跟着又是一拳，唐燃嘴角染血，心道：打得好。
“唐燃，恕我直言，你不配我尊称你一句长官，你不配突破史无前例的灭世级，你不配站在凌诏的棺椁前。你身上的力量是祭了凌诏换来的，生生世世，封疆愿你心安！”
说完，封疆又炸开一圈音浪，离开了。
花言面无表情看着白色的棺材，对身边乔望说：“我也想躺在里面，放过我。”
乔望红着眼眶，他对凌诏有很多亏欠。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把凌诏交给唐燃，凌诏之死，他是帮凶之一。
“我不会放过你的，在我躺在那里面之前。”乔望故作平静的指了指凌诏。
灰暗的天空下起小雨。
蔺迟来到唐燃身边，“你没什么想说的，我就下令埋人了。”
唐燃没有给蔺迟任何回应。
潮湿松软的泥土一铲一铲抛在棺材上。
唐燃闭上双眼，喃喃说了两句话。
愿以我命，换回我爱。
我愿消亡，换凌诏安好。
灭世级，是一种设想，是觉醒人类对更强能力的愿景和向往。
也是蔺迟和之前几任大元帅为饱受战争之苦的人类建立的对于胜利与和平的美好希望。
没有人能预料真有哨兵能够突破到这种可以称之为神的境界。
对于灭世级所具备的能力，在唐燃突破后尚未来得及进行了解和记载。
唐燃无法接受凌诏已经离开他。
这场葬礼，随凌诏一起埋葬的，是唐燃对于生的信念。
他的小糯米团子最怕被关在幽闭漆黑的地方。
棺材里面，又黑又窄。
他不会让凌诏自己上路。
或者，你回来。
或者，我陪你。
雨滴静静垂落，慢慢停顿。
唐燃狭长双目睁开，望了望细密的雨雾。
灭世级哨兵泪水向下流淌，细雨便顺着它们落下的轨迹，与泪逆行，向上浮起。
时间开始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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