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仙名山下, 天栈尽头。
少女一袭云霭蓝清风缎留仙裙，周身似有雾笼。明明清丽娇俏, 脸上神色却若蒙昧稚童。
“为何要与我成亲？”仙门第一大派二世祖江逐垂着眼睫, 桃花眼微挑起轻嘲似的弧度，居高临下看着面前少女。
小九怔愣，迷茫回他：“你我的婚事, 不是江伯伯同父亲, 一早定下的吗？”
“喜欢我？”江逐又问。
语气高傲又冷淡。
呼吸一滞，默了须臾。
“什么是喜欢？”小九微歪着脑袋, 满眼柔软又纯粹地盯着他, 认真问江逐，“我每回见了你, 肋骨都紧得生疼，这算喜欢吗？”
这种感觉，对她一个生来就没有七情的人而言，实在过于奇特了。
所以就算江逐讨厌——这副模样，应该是在讨厌她吧？她也不自觉地想追逐在他身后, 抓住这点同她来说新奇又怪异的感觉。
江逐闻言一怔, 又被她尘埃不染的眼神盯得莫名烦躁, 皱眉道：“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与我成亲？”
小九知道他一有这样的表情, 就是在不耐烦了, 下意识伸手拉住他袖袍。也不说话, 只茫然若迷又坚定地望着他。
可又怕把他的袖袍捏皱，更惹他不悦，指节不自觉地松了紧，紧了又松。
果然, 江逐一把将袖袍从她手中抽走，负手而立，冷傲嫌弃道：“也不用等你弄明白了，现在就退婚吧。”
…………
《这才是演员》第二期播出。姜宸官宣《万灵逐刀志》男主。
——啊啊啊啊艹！江逐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等你想起来了你会后悔的啊呜呜呜呜你个傻逼！！
——哈哈哈哈，姐妹别激动！你不觉得看他以后追悔莫及的样子特别有意思吗？
——谁再说我女鹅只会演同一个类型的？？！啊啊啊啊啊小九快到妈妈怀里来呜呜呜呜，崽真的奶乎乎，傻傻可爱又可怜tvt
——仙！女！！这才是真！仙！！女！！！对不起了前老婆们，我以后怕是只有这一个老婆了，呜呜呜老婆贴贴！！
——啊啊啊有玩儿这个游戏的姐妹吗？谁给我剧透一下，为什么小九见了江逐会肋骨疼啊？
——我来我来！因为江逐是刀魂转世，而逐刀就是小九抽了一根自己的肋骨造的！
——卧（三声）槽（二声）？？真·骨科啊？
——哈哈哈哈哈哈，企业级李姐。
——纯路人，没想到姜宸演技也还可以啊，没出戏。跟同批次流量小鲜肉比起来真的好多了。
——谢谢路人姐妹！毕竟秦导都说了：选姜宸，是因为他不用演，就有那种人傻钱多的二代气质。（姜宸：？？？）
——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听了都要说是黑粉的程度。
——顶流粉装什么路人呐[可爱][可爱]，真路人还会玩拉踩这一套？就差没点名我们家轩崽了哈。
——？？我本来就是路人啊！我又不混粉圈只是看看综艺看看剧罢了！既然你要对号入座，那行，我就干脆点名了哈。同样是古偶，曾麟轩演的《麒麟》，真的难看！辣眼睛！面瘫当高冷！还是好好唱歌吧！（虽然歌也不咋地！！
——还说不是顶流粉，不是他们家谁会关注我们轩崽演的小糊剧哈。
——我他妈？？我一个尊贵的意欢视频会员我还不能看剧了？？
——某家真的，没有顶流的命偏得了顶流的病。你家演了什么剧，我们真的没时间关心ok？[白眼]忙着抢票呢呵呵。
——……你们顶流圈好可怕，看个演技综艺都能撕起来。姐妹们上啊！快套走我们家梨宝！
——来了来了！一个麻袋够不够！！
…………
云梨盯着手机屏幕上流水似的弹幕，有点儿走神。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这话又莫名其妙地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那天听池宴问完，云梨知道自己，明显地出戏愣了下。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当时眨了两下眼睛，呆愣愣地说：“你、你背错台词了。”
然后就看见池宴直勾勾盯住她的眼睛里，那个朦胧的自己，被他长睫勾勒出阴影的眼尾慢慢、慢慢地压了下去。
池宴手肘松开中央扶手台，撑着车窗沿儿，背贴着椅背，长腿一抻，指节抵着太阳穴，顺着眼尾那点下压的弧度，莫名其妙地开始低声笑起来。
“……？”
云梨这才下意识地开始呼吸，深深又动静极小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也拧过身子坐好，俩手乖乖搁在膝盖上，像个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却答非所问的小学生。
…………
云梨抬手，摁了摁心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回想起来，还有种不太敢大口呼吸的奇怪感觉。
也不太明白……池宴那天，为什么要背错台词。
可能是对角色有了自己的理解，认为那一段就要那么说才对味？
毕竟有些演员在和对手对戏的过程中，觉得台词和情绪表达“这样那样”更好，也是会临场发挥的。
可他说完之后，为什么要笑得那么愉快呀？
“……”对了，还害得她后来一路都没看成剧本。
云梨迷茫地挠了挠头，决定贯彻自己的人生原则：想不明白的事儿，就不浪费她残存的智商了。
他开心就好！
-
《这才是演员》第一期的日常花絮，在节目第二期播出后，终于要在晚间八点上线。
节目官博“悄咪咪”在下午发了条剪辑预告。毫无征兆，也完全没预先通知。
节目粉和各家粉丝，纷纷跑去围观。
结果，除了其他演员明星的短暂出镜，就看见短短的两分钟预告片里，云梨先是在卢明明进来之后，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又在屠诗珊进门口，眼睛发亮地蹭地站了起来，热情迎了上去。
镜头一转，云梨卖力地提了个黑色行李箱。
最后，预告片停在孟秋琦努力提了两次没提动的粉色行李箱上。
配后期图文：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
云梨新粉和路人都沉默了。
黑粉和水军亢奋了，闻着腥一路嗅过来带起了节奏。
——emmmm……原来演技是真的不错呢，戏里戏外都不错的那种哦。
——恭喜娱乐圈谁红跟谁玩儿大军又添一员猛将[鼓掌][鼓掌][鼓掌]
——我中午还在给同事安利这个新人演员的演技，节目组现在就来打我脸？？
——……娱乐圈真的就找不出一个演技和人品都过关的了吗？
云梨粉丝忍不住了：
——两分钟三个镜头就能判断一个人的人品了？有这眼光就该去相亲啊，保准相一个成一个。[微笑][微笑][微笑]
——意欢视频又不是第一次狗逼剪辑了？你们上当还没上够？要真人品不行，陆导和钟意宁怀野会给我们梨梨转发新剧宣传？
——哈！钟意和屠诗珊即便没明面上撕过，但从出道开始就是撞型的演员，势必要互抢资源的啊。钟意那么帮她，她还对屠诗珊那么舔，真是笑死个人！没想到吧，这就是你们的亲亲小甜梨呢。恭喜梨粉收获“舔”主一枚~
——？？？怎么就舔了？？你他妈哪只眼睛看见我女鹅舔屠诗珊了？？晚上的完整花絮要不是这么回事儿，你回来道歉吗？？
其中乱入钟意家粉丝——毕竟是出道九年陪伴到现在的老粉，明显理智不少。
——薏仁抱走我们意意哈。同意上面的姐妹，大家不妨再等等，毕竟我们意意都被恶剪过综艺。狗逼意欢的尿性，连自家人都不放过。[无语][微笑]
——梨家粉可别晚上自己打脸！她出道第一部剧就是《幻妖栖凤》的人气角色，还是顶了葛雨真这样的后台咖，她要不是真的在节目里表现得这么过分，节目组敢这么剪？？
也有因为蔚青玄一时上头入坑，这会儿有点动摇的新粉：
——姐妹们，我现在有点难过怎么办啊？我这还是初恋追星，不会才俩礼拜，就要be了吧……
有理智粉对她说：
——姐妹，我也是第一次追星，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梨梨本来就是新人，粉丝少，现在更是需要我们支持的时候。退一万步讲，大家就算现在不能百分百放心，也至少给梨梨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等到晚上八点不迟吧？不然又凭什么说自己喜欢她？那这份爱未免也太廉价了点。
动摇粉瞬间觉得自己坚定了不少。
——姐妹你说得对！梨梨的蔚青玄带给我的快乐总是真的！难道我连这小半天都等不及？！晚上我就去买花絮！我还不信了，我的初恋肯定不会be！！
——虽然但是……我们秋琦也太可怜了吧……连个帮忙拎下行李的都没有……
——人家忙着帮火姐屠诗珊搬行李呢，哪有空帮你们的十八线小公主。[白眼][白眼][白眼]
——我记住你id了！晚上来对线！！谁造谣谁蒸煮糊穿地心！！！
…………
何棠三部手机疯狂切号对线，还是把自己气得肾疼。
边骂骂咧咧“狗逼意欢，剪的啥玩意儿”，边开始冷静下来思考：如今云梨的热度是起得太快了，剧和综艺同时一播，不仅涨粉的速度堪比和池宴炒过绯闻的女明星，就连剧cp的超话都冲到了前几。这么来势汹汹，势必会引起别家的忌惮。
娱乐圈，不就这么回事儿，你也不可能要求人人都喜欢你。有人气有资源有流量才是王道。
那么别人家有的，她们梨梨也都要有！
是时候有组织有纪律地，把官方后援会搞起来了！
所以梨梨的粉丝应该叫什么好呢让她好好想想……
到处上网冲浪的云梨当然也看见了这条微博，毕竟他们参加节目的选手，都关注了官博。
倒也没有不开心或觉得特别气愤。毕竟网上的粉丝对她来说，好像再多也就是个数字。没有具象，还不如《幻妖栖凤》最后一场戏时，何棠一个人对她表达的喜欢来得感受强烈。
况且就像那位理智粉说的，反正晚上就知道答案了，不着急。
再说，她也不是没被别人编排过。
当初那些人说的话，比这些网友过分多啦。
本来，师父这么多年收养的孤儿，并不止她和师姐两个。山下的村民和学校的老师同学，即便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她们。
就算有些顽劣孩子会取笑她们没有爸爸妈妈，但最终归宿，都是被父母逮住浅揍一顿。
可自从有个转学生，突然来他们镇子上高中后，就常带着一些男孩子变着法子挑衅她。
光说她也就算了，偏偏那次带上了师叔。言词间满满的恶意。
她学了十三年的功夫，能受得了这委屈？
当然是举着小拳头收拾回去啊。
只是那次的结果不尽人意，给师父添了麻烦。
…………
云梨回神，轻吁了口。
还是忍不住要感慨一句：……网络这个法外之地真是，好！热！闹！呀！
预告片一出，热闹的不止网络和当事人，还有被迫背锅的钟尽欢。
钟尽欢：【您老满意了？意欢又被网友热心问候了[微笑][微笑][微笑]】
池宴隔了很久才回：【你还没习惯？】
钟尽欢：【？？？】
一个电话打过来。
“你丫的到底怎么想的啊？”钟尽欢劈头盖脸地问他。
池宴没有午睡的习惯，声音却总是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懒意：“嗯？”
钟尽欢叹气，认命地直接问他：“你，对你的小女朋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虽然每回“你小女朋友怎么怎么样”地喊着，但也真的是搞不明白池宴在想些什么。
譬如这狗比就跟个渣男似的，对“你的小女朋友”这称呼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要说他对人小姑娘不在意吧，偏偏跟个长腿叔叔似的做好事不留名。不光是蔚青玄那个角色，就连这档演技综艺，说是这位大少爷特意为人小姑娘定制的都不为过。
钟尽欢当时问过他为什么，想给资源给角色，直接给不就行了？逐刀的女主，还不是您二少爷动下嘴皮子的事儿？
可池宴偏偏要这么复杂地费钱费人费力，让人小姑娘去节目上走一遭。
当时池宴听他问完，撩睫看向他，懒懒扬了扬眉，没腔没调地反问他：“和我有关吗？那女主，不是他们自己选的？”
钟尽欢：“…………”
所以这狗比就是这么自信到叫他上火地认为：长眼睛的观众一定会选云梨，秦汉山要是个合格导演也一定会选云梨。
钟尽欢用他毕生的恋爱经验总结了一下，那隐藏的彩蛋应该就是：就算以后我们俩真恋爱了，粉丝和路人也只会觉得他们家云梨当初拿到这个角色，全凭自身实力——毕竟是广大网友自己投的票啊，关他池宴什么事？？
所以这狗东西肯定是在意人家小姑娘的，对吧？
可他妈为什么又要让节目组瞎几把乱剪预告花絮？！
他毕生的恋爱经验也给不了他答案了。毕竟当初自家节目乱剪他阿姐花絮的时候，气得他又是压热搜又是连夜叫人放完整内容□□粉的脸。
顺便扣了节目总导演一季度奖金。
…………
池宴听他有气无力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笑得不行。
钟尽欢：“……？”
不是，您老人家最近为什么笑点低成这样，谈个假恋爱就这么开心的吗？
池宴收了笑意，不仅没回答他，还非常欠儿地建议他：“听说最近有个提智班挺火的。”
钟尽欢：“……？”
“我以前以为钟意姐是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现在觉得，”池宴往身后椅背里懒散一靠，“她应该真的是喜欢聪明点儿的。”
“？？”钟尽欢一口气提不上来，狠狠赌咒，“我他妈再管你的事儿！我就跟我阿姐姓！！”
而另一头翻着花絮预告评论区的贺贤，更是一点不急。毕竟跳蹦床，也得先往下用力才能弹得更高嘛。
-
晚上八点，《这才是演员》花絮正式上线。
——狗逼意欢真的不做人！！果然是阴间剪辑！说我梨谁红跟谁玩儿的呢？？脸疼吗？？
——啊，谢谢梨梨帮我家秋琦提行李qaq，我崽力气真的太小了。
——不追星只看综艺纯路人。这小姑娘可以啊，性格真挺好的。主要是力气真的好大！这别墅都没电梯，大家重的行李都是她帮忙搬上去的。
——呜呜呜呜，我和梨梨永不be！！
——明姐粉在此。我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好吗？感谢云梨妹妹还记得明姐，老粉感动。
——emmmmm……云濛镇是哪里？听都没听过的地方。这种犄角旮旯里出来的新人居然也能有这么好的资源，我真的不理解。除非……
——酸鸡，退！退！退！
——小地方怎么了？我也是小地方出来的，现在照样年薪百万，梨宝什么时候代言？妈妈要给你花！钱！
——擦，贴贴富婆姐妹！
……
不知不觉间，悄咪咪固了波粉的同时，又拉了一波路人好感。
梨粉花钱看完花絮，第一时间抵达各大战场。虽然不少都是初恋追星，却在下午迅速成立的后援会带领下，分工协作，剪小视频的剪小视频，辟谣刷话题的刷话题。
毕竟一起参加过了第一次战斗等待到了好的结果，粉丝群体比一开始团结了不少。
云梨超话里，数量还不算多的梨膏糖们，有追星经验的开始手把手教学第一次追星的小伙伴。
超话里到处都是新奇又热闹的：“啊啊啊啊我这个话题带得到底对不对快救救老阿姨！”，“《这才是演员》的投票通道到底在哪里啊我要找疯了，救命~~快来个姐妹告诉我！！”，“梨梨比大家慢一拍站起来的那个画面怎么那么呆萌好笑，不行，我要做个动图给女鹅留个黑历史（bushi”……
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谁都以为今晚能愉快入睡的时候，微博上一个平时跳得挺高，号称“云城四少”之一的富二代，半夜鸡叫发了条微博。
——讲个笑话，打人退学的九漏鱼小太妹，都能半个月涨粉一百万，内娱是真完了吧？云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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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这条微博的人叫邢奇耀，云城一家餐饮连锁企业的小开。
本人比家里的饭店有名——经常搭着网红和二十八线女星的名字上热搜。
不是和好了就是分手了，其中又夹杂着各种劈腿和撕逼，精彩非凡。
但这人也是贡献过两次真八卦的。
于是各路营销号顺着风就冲了过来：
——邢奇耀说云梨是打人退学的小太妹，言之凿凿的样子不像是假的，你怎么看？[截图]
热搜黑词条瞬时上了实时上升热点。
一个红箭头不停朝上的云梨打人退学就这么刺眼地在那儿杵着。
还没睡的梨膏糖们都快气化了！这他妈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傻逼？！！
还我怎么看，我把你脑壳掰开来看看！
…………
同样夜生活丰富还没睡的钟尽欢，尽职尽责地跟起了钟意的姓，一个电话飚给了池宴。
“卧槽你看见没？”钟尽欢问他。
池宴“嗯”了声，气压有点儿低。
钟尽欢脑子一热，又问：“这不会也是你搞的吧？”
“……”池宴没好气，“我有病？”
钟尽欢：“……”也是。
池宴刚洗完澡，身上就套了条黑色运动长裤，头发丝儿上还冒着的水汽凝成珠子坠到眉骨上。
凉意下，脑子里无端闪过瞬息即逝的画面。耳蜗里耳鸣似的嗡了一瞬，池宴蹙眉闭了闭眼睛。
瞥了眼随手搁在卧室茶几上手表的时间，池宴长睫往下压了下，敛出下眼睑一片阴翳。
云濛镇……
顿了两秒，即便觉得此刻自己的念头非常莫名其妙，池宴却没带犹豫地说：“挂了，有事。”
池宴语气有点沉，整个人像被极低的气压罩着，钟尽欢愣了下，只来得及说了句：“我叫贺贤先问问云梨啊。”
却听池宴毫不迟疑地说：“让她睡。”
钟尽欢：“……”
摁了钟尽欢的电话，池宴划开通讯录又点开个号码，手机夹在肩窝里，捞起茶几的手表扣在腕上。
边等对面接听边进了衣帽间。
随手扯了件t恤，换手拿手机的空档，套到身上。
对面接通：“二少爷，是要去哪儿吗？我现在来接您。”
池宴“嗯”了声，又扯了件外套往外走，对他说：“多穿点儿李叔，今晚加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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