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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姐姐,沈公子就快接林儿回来了。”坠儿站在门外,满眼笑意道。

        李昀停下手中的针线,抬眸望向窗外。秋日并不见寒,红透了的枫叶随着微风从树上旋转而落。她鬓间的碎发也随风摇曳,整个人楚楚动人。

        她从顾宅逃离如今已五年了。李林如今也四岁。他们母子二人,还有坠儿在这杭州城也呆了五年。从刚开始不熟乡音,到如今已能熟昵地跟街坊领居交谈。

        “我这就来。”她起身相迎,望见远处风尘仆仆的二人。旧日里的书生仍一身灰长袍,清秀极了。他手中牵着一名小公子,小公子手中拿着论语。

        “娘亲。”林儿见了她,立马松开书生的手,向她奔来。她的笑意几乎止不住,扬着嘴角道,“今日书读得怎么样,有没有让先生担忧?”

        林儿摇了摇头,颇为乖巧地说道,“娘亲,林儿很乖的。”

        她摸了摸林儿的头,转身望着沈安道,“沈先生,快进来喝一口新茶吧。”

        坠儿见状牵着李林的手,摆摆手道,“姐姐,我先带着林儿去街坊里买糖葫芦,他这小孩儿可馋得久了。”

        李林自然开心极了,平日里娘亲管得紧,不让他碰这些街坊小吃,如今坠儿姑姑愿意带着他去买,他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望着坠儿颇有深意的眼神,心忽然空了一瞬。

        “沈公子,我这还有上好的西湖龙井,你先坐一会儿。”她的言语中带着些许疏离,眼神略微有些闪躲,不敢抬头直视。

        沈安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他苦笑了几声,阖着唇半句话也没说。

        她感觉到气氛有些冷厉,紧握着的杯盏也有些颤抖,李昀不愿如此尴尬,开口问道,“林儿的功课如何?”

        沈安也有些紧张,他脸上泛出几丝红晕。不敢抬头直视她,接过茶盏低着头说道,“很好,姑娘你放心。”

        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沈安鼓起勇气抬头望着她,与她四目相接道,“姑娘……我有事想同你说。”

        李昀的双脚顿住,她并非什么也不懂的单纯女子,如今的她经过多次历练,和人情世故的洗礼。早已知道眼前的男子有什么心思。

        更何况这几年来,沈安一直照看着她们。好几次媒婆上门提亲,他都婉拒了,却没说什么苦衷。

        沈安是个有才之人,去年刚中了举。再苦读几年便要上京赶考,现如今在私塾里教书,赚些银两供给家里母亲,倒是个孝顺孩子。

        可惜……

        沈安的付出她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她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在街坊邻居都在讥讽她未婚生子,不愿他们的孩子与李林共处同一学堂时,是沈安帮了她们一把。

        这份恩情她记在心中,永远也不会忘记。

        李昀定了定神道,“沈公子,您请直说吧。”

        沈安站了起来,颇有些郑重其事道,“李姑娘……小生心悦你!”

        他说的话快极了,语气也有些急促,差一点透不过气来。

        她沉思了一会儿道,“沈公子,容我再考虑一下,可否?”

        沈安见他言语间有些松动,抑制不住的欣喜,声音有些颤抖道,“这是自然。姑娘,小生今日唐突了你,待小生回家准备好,必定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她心了泛了丝蜜,被人追求和真心喜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原来她也可以过上正常女子的生活,不必困在四四方方的天地里,不必困于无名无份的纠缠中。

        沈安走后不久,坠儿便带着林儿回来了。

        坠儿脸上冒着冷汗,脚步十分急促。李林手中还抓着半根冰糖葫芦,脸上有些许不悦,明显看得出是被拽回来的。

        她见到这幅情景,便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以坠儿的性子,是不会如此焦急的。

        她上前拍了拍坠儿的背,想让她舒缓下来,紧接着问道,“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慌张?”

        坠儿平复了心情,眼眸里沁些眼泪来。她带着哭腔说道,“姐姐……皇上病危,京城人心惶惶,驻守边疆的端王蠢蠢欲动,欲攻入京城,安国公世子为镇守边疆……阵亡了。”

        她听到这死讯颇为惊讶,五年前林雾将她救出顾宅,是冒着生命危险。安国公全府被皇上猜忌,娶的公主又全然不顾安国公安危。

        若不是最后念及安国公的恩情,且在拷打之下林雾也未曾告知她的下落。她也不会走的如此轻松,过上这几年的安分日子。

        曾经的他们是青梅竹马,天赐良缘。

        是命运的捉弄,将他们拆散。所有的恩情、爱情、在她所受的一场场□□中消失殆尽。

        她不配去爱,不敢去爱,到再也不爱。

        可她仍旧挂念着林雾,听到他的死讯,她没有办法不动容。眼泪簌簌而落,止不住的像珍珠一样喷涌而出。

        “他……真的去了吗。还有陛下……陛下他真的病危了吗?”她的话语有些哽咽,喉咙里像堵着一块东西,说话有些难受。

        坠儿也有些难过,她知道李昀与皇上的父女之情。虽然李昀并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和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并不虚假。

        坠儿颇有些担忧地问,“姐姐……你要多保重。前人已逝,他也不愿见你如此难过呀。更何况陛下……陛下他还在找寻您的消息。”

        她身子有些沉重,几乎要摔落在地。多亏了坠儿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起来。

        父皇的确一直在寻找她的消息。不管是贴黄榜,亦或者是专门派官员来寻找。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不敢也不愿去见父皇。她知道父皇已经不再怪他,即便不是亲生父女,父皇也仍旧爱着她。

        可是她早已没了脸面。若父皇知道,她被人所劫,做了他身旁太监的外室,父皇该有多难过。她不愿他父皇见到这些残忍的事情。

        更何况,她害怕顾衡发现她,劫走她。

        可是如今,即便她再害怕,也必须要去京城了。她的父皇危在旦夕,她必须要见父皇最后一面,才能够安心。

        她唤走林儿,让他去一旁背论语。

        接着她做好了决定,坚决地说,“坠儿,我要去一趟京城,你和林儿好好待在杭州,哪儿也不要去,知道了吗?”

        坠儿摇了摇头,否定道,“姐姐这不可以,京城那样危险,敌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进来,现在城内人心惶惶,还不知道明日是个什么光景,你一个孤身女子,怎么好独自前往京城呢?”

        坠儿所说的一切,她又岂能不知。

        可是,那是她的父皇啊。从小养育她长大的父皇,让她集万千宠爱于一生长大的父皇。

        她虽然柔弱,却并不软弱。

        即便前路渺茫,她也会去京城走一遭。坠儿从她眼神里看到了坚决,也知道她此次去意已决,终是苦笑的摇了摇头。

        她几乎是留下遗言一般地叮嘱她,“坠儿我此次前去京城,前途未卜。你要好好照顾林儿,守着这家绣坊,再多请几个伙计。若是有人欺辱你,就去找沈安沈公子。至于我……若是能活着回来,便答应沈公子的婚事。说不能活着回来,你便帮我同他说一声抱歉,以及多谢。”

        她亏欠了太多人。沈安、坠儿、尤其是他的孩子,李林。

        可是这世间,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为人女。若连自己的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不能尽到身为儿女的本分。

        那她岂能称为人呢?

        坠儿急得快哭出声,她摇了摇头道,“姐姐,那我跟你一起去可好?将林儿留在绣坊,找几个姑子照看着,我们不过几月就回来了,你一人前去我岂能安心?”

        “不。”这种危险的事情她一人做便好,不愿让坠儿跟林儿身陷囹吾。她抬眸望着林儿的身影,眼眸里全是爱。

        回顾神来说道,“若是你也去了,那林儿该怎么办呢。前途这么渺茫,我不放心别人,我担心你也同我一起受到危险。”

        她定了定神道,“今夜我收拾包袱,找一辆马车,明日便去向京城。坠儿,我答应你,半年内我必定会回来。若我回不来,便劳烦你帮我跟沈安说一声,与他的事怕是成不了。林儿长大后……记得跟他说,他的娘亲对不起他,但很爱很爱他。”

        她做的决定不容置喙,也不会轻易更改。连夜便收拾好了包袱,包袱里装了户籍、银两、几件外衫,几件冬袄。

        她如今的名字,叫王昀。

        此次前往京城,几乎是自投罗网。可她已经没有退路,必须要见到父皇一面不可。

        数日后,从杭州来的马车已经到了京城。

        树上的枫叶由红色转为枯黄,冬日里下起了小雪,雪花落在她头顶上,沾染了寒冷的气息。她伸出右手拍了拍,望了望四周景象。

        五年前的京城热闹非常,虽有端王造反的危机,京城也只凋敝了一点点。

        她十分幸运,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土匪流氓,甚至在关口也不见人阻拦她。

        只是……她突然瞧见巷子口有一处阴影,那样的目光,她有些熟悉,又有些惊恐。

        不知怎的,她的心颤了一瞬。

        她不敢在此多加停留,只好往客栈疾步走去,等过了今夜,她便去揭黄榜,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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