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答应
沈婳一路小跑回到寿安宫,便看到自己的母亲在焦急的找她。她站在门外将豆圆放下,理了理身上残留的狗毛。
忽的发现自己脚上的一只缎鞋少了串兰花攒珠。心暗一声,不好。
“爰爰你跑去哪儿啊?”卢氏一眼就看到站在门栏处小姑娘那粉藕色的衣摆。
沈婳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缎鞋藏在了裙摆下。稳了稳刚刚因跑步而急促的呼吸,看着卢氏那双带有探究和责怪的眼神,她不禁心虚道,“娘,刚刚豆圆跑出去了,我就是去找豆圆的。”
卢氏看着自家女儿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她那极力在平复着喘息的胸膛,倒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走吧,去前殿吧。宴席要开始了。”
说完,卢氏便拉着沈婳向前殿走去。沈婳也只好跟着卢氏前去。
沈婳随着卢氏来到了宴席上,落座。
宴会已经开始,满堂的恭维之声、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沈婳看向宴会的中央,陆家的三小姐正端坐在古筝前弹着《百鸟朝凤》。
宴会中央是一个大型圆台,供世家小姐和优伶表演所用。
待陆家三姑娘一曲完毕,只见回鹘世子阿布思放下了手中的樽酒,拍了拍手,瞬的,一连串的露着杨柳腰,赤着脚的优伶上了圆台。
那些优伶上身只着一件短装衣袖,半遮半掩之间,尽是风情,皆是妩媚。身上的披帛也随着舞动的脚步,迷了在座男人的眼。
沈婳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回鹘女子当真是,风姿绰约,蒲柳之姿啊。
坐在身旁的卢氏见自家女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圆台上的细腰看,抬手拍了拍沈婳的背,眼神示意她莫要在盯着了。
沈婳撇了撇嘴,向卢氏眨了眨眼睛。然后便提箸夹起卢氏刚给她剥好的螃蟹吃。
她刚把嘴里的蟹肉咽下去,便感到有一束目光直赖赖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抬头寻去,看到了今晚在铜雀台上遇到的男人。
玉冠束发,眉峰极利,鬓若刀裁,高挺的鼻梁。显得那男人极不易近人,犹如那高山上的雪莲,可远观,却不可亵渎。
可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眸,似有情亦无情。配着他那薄情的面貌,竟也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好看。
沈婳心里想着。
沈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缎鞋,估摸着那掉了的攒珠或许会不会被那男人捡着。
想着,便起身,拢了拢衣裙,刚要向卢氏开口,便被一道粗犷的男声打断。
沈婳循着声音望去,就见那回鹘世子端着一杯樽酒向主位上的人说,“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主位上的人身着褚黄色龙袍,身在高位多年,眉眼之间便可探得一丝威压。
此时,圆台上的异域风情万种的优伶早已退下,大殿上数不清的视线投向这边。
阿布思紧了紧手中的酒樽,继续道,“臣恳请贵国的五皇子殿下相助吾回鹘击退突厥。”
话毕,哗然。
有的大臣站出来说此战凶险万分,有的大臣则说五殿下相助可助大昶回鹘两国永结连心,有的大臣则举目不定
唯独那些大臣口中争论的主人公在一派哗然中举酒自酌,端的风清明月,泰然若之。
沈婳忽的想起今日下午在一处墙角听的话。
“阿布思殿下,只要你成功的将五殿下带到那与突厥的战场上,我家殿下答应您的事将必然兑现。”
沈婳看着那泰然若之的男人不禁想,若是他真去了,恐怕是也有去无回。
亓安看着盯着自己瞧的小姑娘,心里不暗暗发笑。饮完酒盏中最后一杯酒,起身,走向高台。
“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去战场。”亓安拱手向高位上的人说道,说完便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的面容,好像想在对方的脸上找出什么。
亓康平看着底下行礼的刚及冠的儿子,心头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在蔓延。
自从李家被查出有通敌卖国之罪,也就是亓安的母族,他的母妃便用她的性命保下亓安。
思及至此,亓康平转了转手中的酒樽,嘴唇一开一合,道了声“好。”
阿布思听闻,面色一喜,连忙行礼,“谢陛下,谢五殿下,愿大昶与回鹘永结连心。”
亓安抬手向阿布思敬了敬,向主位上的人道了声,“儿臣告辞。”
转身离去,微长的睫毛巧妙的遮住了眼底的落寞。
沈婳看着亓安离开前殿,便借口向卢氏说自己出去透透气,亦趋步跟着亓安出了前殿。
外面夜的黑在挂满宫灯的路上显得不那么可怕,沈婳一路跟着亓安。他们的影子会时不时地会在宫灯的照映下接触。
前面的男人腿长脚宽,走的极快,沈婳只得小跑才能跟的上。不知怎的,那人速度竟然慢了下来。
沈婳愣了愣神,前面的人便没了踪影。
她转头寻望,差点落入一人怀抱。抬眼,便是那人极突出的喉结。
顺着那喉结滑动,她抬头向上看去,入眼的是一双极深情的桃花眸。
她向后退了几步,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抿着嘴福了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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