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喝多了吧”
第二天早晨,餐桌旁只有阮年和荣叔两人。
第三天,第四天……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是如此。
阮年感到奇怪:明明牧延在家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吃饭的时候也很沉默,有他没他好像都一个样似的。可是一旦他暂时离开了,偌大的别墅怎么一下子就显得冷清了几分呢?
阮年还是往常一样,白天在画室里画稿,偶尔和荣叔一起整理庭院和玻璃花房。有灵感时,阮年在晚上也会画一会儿。不同的是,omega时不时会拿着画本钻进无人的书房里,一待就是小半天。
原本画室里的榻榻米今天被拿走一个抱枕,明天被拿走一条绒毯,不知不觉地就被渐渐搬空,整个转移到了书房的落地窗旁。
主人不在,omega的画具在书房的落地窗旁明目张胆地放了一地。
时间不紧不慢地到了alpha承诺的日子。
阮年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在画室里涂涂抹抹半天,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最后索性也不画画了,就呆在一楼的沙发上看乔纳森的画集。
可是直到夜深,荣叔催促着他早点休息,玄关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半分动静。
心中莫名其妙地一阵气闷,阮年将这些天乱七八糟的画稿一股脑地上传到星博,闷着头睡着了。
接下来的一天,两天,三天,牧延还是没有回来。吃晚饭时,阮年不经意地向荣叔问起:“荣叔,牧延还没回来吗?”
荣叔手中的刀叉一顿,“昨天小延给我发消息说是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但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年年担心的话,不然打电话问一问?”
荣叔话语里的那几分调侃和揶揄让阮年有点窘迫。迟疑了一下后,omega抿着嘴摇了摇头。
“嗯……工作上的事情……我还是不打扰了吧。”
“这样啊。”荣叔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遗憾,可omega表面上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老人也只好作罢。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第七天晚上,阮年正在庭院里研究花朵移植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则通讯请求。
打开智脑,通讯界面上是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牧延。
omega下意识鼓了鼓腮,将智脑握地稍紧了一些,心里居然莫名其妙地生出几分紧张感。
庭院里的风有一点大,阮年咳嗽了两声后,接通通讯。
“秦沫,xerophyte酒吧,给我送支抑制剂过来。要快。”
久违的低沉嗓音传来,他的语速很快,加上嘈杂的背景音,阮年花了一点时间才勉强辨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回复便慢了半拍。
alpha大概是打错电话了,阮年连忙出声,“我……”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牧延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回忆了一下alpha有些急切的语气,阮年迅速起身朝房子里走去:“荣叔,您有秦沫的联系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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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周前。
s星的分公司的一些董事与竞争对手内外勾结,泄露了幕宇准备半年之久的策划案。这一重大纰漏差一点就让原本板上钉钉的政府合作工程前功尽弃。
竞标在即,顾不上清算责任,牧延一到分公司就迅速开始处理领导层留下的烂摊子——用三天的时间带着策划部全体员工通宵赶出了一份全新的策划案,牧延动用了一些手段和人脉资源才堪堪挽回项目。从竞标现场出来的时候,牧延面上不显,回到酒店休息了一夜后,以雷霆手段将整个集团中高层彻底清洗了一遍。幕宇集团的领导层重新洗牌,一些暗地里的龃龉被连根拔起,连带出来的人员名单越看越令人心惊。牧延毫不拖泥带水,处理得干净利落,从开始到内部重组完毕,商界愣是一点风声都没闻见。
原本半个月的出差时间被不断延长,没有omega安抚的牧延和出差前判若两人,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工作上愈加杀伐果断、不近人情。
他像是一台永动的机器,连唐显都不得不和其他特助轮着值班才能堪堪跟上牧延的工作强度,可牧延整个人像是不需要休息一般,只在累极时才短暂地休息几个小时,睁眼就又开始工作,周而复始、不知疲倦。中途秦沫被叫了过来,主星的总公司由宋旗一人镇守。
多了一个有力的帮手,原本遥遥无期的工作终于能望到头了,接近尾声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场突如其来的仗打得着实艰难,但好在结果还算喜人。
将扫尾工作一一交代清楚,随身携带的强效抑制剂已经用得一干二净。顶级信息素诱发的暴躁情绪让alpha一刻都不愿久留,只想快一点回到自己的omega身边。
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牧延在赶往星港的路途中接到了s星的布兰登伯爵发来的通讯请求,邀请他参加一场珠宝鉴赏会。
这位贵族是牧老爷子的挚交。牧老虽已过世,可两家的情谊却仍然深厚,牧延无法推却他的邀请。已经停在星港入口的飞行器只能调转方向返回。
第一任王室的加冕礼王冠、卷叶纹雕的祖母绿戒指、顶级品质的红宝石镶花……黑色绒布上件件皆非凡品。可牧延心里有事,只能强压下信息素暴躁的不适感,走马观花地勉强看完。
准备离开时,一抹蓝色突然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牧延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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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年出门的时候有些匆忙,但他没有忘记给自己补上一针强效抑制剂,并且仔仔细细地贴上了阻隔剂胶布。
身上披着随手抓来的驼色外套,里面还是在家时穿的白色高领毛衣。阮年从车库里随便选了一辆车,开启自动驾驶朝牧延所说的酒吧赶过去。在车上,阮年回想起几分钟前秦沫的话语,觉得今天晚上简直是飞来横祸——
“叫我给他送抑制剂?!他喝多了吧!”秦沫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立马炸了。前几天叫他来s星干活、自己却提前跑路的不就是牧延那个王八蛋?!
一想到自己在s星搬砖,牧延却在主星酒吧潇洒,秦沫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要是牧延打过来的电话,他非得劈头盖脸给他骂到酒醒不可!但是现在打电话来的是阮年,秦沫只好憋着火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信息素狂躁,不碍事。家里还有他的抑制剂没?你拿了直接给他送过去就行,我这有事走不开,先挂了啊。”
他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完,根本不给阮年插嘴的机会,电话挂断前,只听见秦沫在那头小声地咕哝——
“大晚上的搞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自己有omega吗?你一去他立马就没事儿了,还要什么抑制剂。”
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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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就是阮年带着抑制剂站在了xerophyte酒吧门口。
一个穿着燕尾礼服的侍者主动上前询问阮年是否需要什么帮助,被阮年委婉拒绝。他看向阮年的目光有些惊疑,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会在夜晚独身来到这里。
阮年不知道牧延具体是在哪里,拨打通讯却始终显示无人接听。他只能硬着头皮独自进去找他。
进入酒吧内,入口处隐隐约约的音乐声被放大数倍,贝斯的低音舒缓旖旎,香槟塔中酒液氤氲。昏暗的灯光下,重叠的人影显得格外暧昧,角落里alpha和omega贴得极近,各种信息素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暗中的目光压抑而又赤裸,衣冠楚楚下尽是禽兽野心。
闯进来的omega和荒糜的酒吧氛围格格不入,他从里到外都纯真透亮,双眸清澈而干净,像是一只闯入幽暗森林的小鹿,看上去温驯而又懵懂,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掌控。尽管他的身上带着明显的被标记了的味道,但omega身上的信息素太过寡淡了,落在心怀不轨的人眼中,像是在故意诱人靠近。
那些暗地里的打量让阮年不太舒服,整个人下意识绷紧。不动声色地避开故意撞过来的身躯,阮年握紧了口袋里的抑制剂针剂,只想快一点找到牧延。
但酒吧里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omega无意识张望的动作只引来了更多隐晦的目光,视线暗中交错,激起了狩猎者的征服欲。几个alpha甚至直接放下了酒杯朝阮年的方向走去。
一番搜寻无果,阮年有一点心急。连续拒绝了好几个上前询问的alpha和beta后,他终于在二楼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omega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匆匆向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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