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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站着把事办了


  【叮铃铃……】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因为这是下班铃。
  小江匆匆走出办公室,加入大门口的长蛇阵,等候门岗与保卫的检查,然后,方能出厂。
  小江也是无语,他当工人的时候,  还可以提前几分钟下班,现在当上干部了,反而要注重影响,按时上下班。
  好不容易挨到小江,一通你相信我、我相信你的检查过后,小江快步穿过马路,来到厂门对面的自行车棚。
  【这是谁的车子,前后轮胎都被人划烂了,这是把人得罪多狠,别人才会这么对付他】
  【那还用你说,不过,经你提醒,我倒是知道这车子是谁的了】
  【谁的】
  【这两天,咱们厂里哪个部门最热闹,就是谁呗】
  小江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拉开人群,冲上前去。
  果不其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才刚入手不到半年的新车,就要成为事故车啦?
  不对,应该是早就是事故车了,第一次是傻柱那王八蛋划的,  这一次嘛,除了潘有望他爹,  只怕没有别人了。
  小江招呼相熟的人,帮忙去保卫处报案,  不一会儿,老孙就带着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
  小江现在是干部,身份高了一级,用不着跟上次一般,拉上杨厂长当划他车的嫌疑人,逼着老孙查案。
  小江耸了耸肩,指了指现场自行车惨状,“孙处,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我这新车满打满算,现在才三个月,这都被人划了两次啦,什么时候,咱们轧钢厂治安这么差了?”
  老孙气得差点没被送走,什么叫轧钢厂治安差啊,为什么人家不划别人的车,专挑他的车作案,  江大军这王八蛋自己心里,  就没点逼数?
  孙建刚深吸一口气,叹道:“江啊,  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目标?”
  “孙处,您什么意思?平日里我可是一向与人为善的,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呀,要不,咱们还是找何雨柱问问吧,上次就是他划的。”
  老孙给了小江一个白眼,普通工人都能猜到的事,他没理由想不到,只是没想到,江大军这混小子口风这么紧。
  其实,小江也想迅速破案的,但,老孙当众问他,让他怎么回答?
  开除学生这事,现在还是保密的,虽然,大家伙基本是都知道了,毕竟,没有拿到台面不是,说了就是受人把柄。
  老孙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径直来到门口,嗷,又是一个熟人,还是上次小江车胎被划时,值班的那个大姨。
  老孙也是乐了,“大姨,上次小江车胎被划,就是您当值吧,还真是缘分呐,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干脆点,谁干的?”
  “我哪知道什么人干的,这江大军把什么事做绝,得罪人多了去了,人家要是诚心要他好看,我一个看管车棚的老太太,管的过来吗?”
  小江上下打量了眼,面前这个整天见面的老年妇女,像是重新认识了一般。
  “大姨,我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担不起您这话啊。”
  大姨怒怼:“怎么没仇,我七舅姥爷家的孙子被你开除了,你说这算不算大仇。”
  小江过了好一会,才确定大姨是认真的,不是跟她七舅姥爷家有仇,人家老潘至少还知道服软,这大姨上来就是硬怼啊。
  小江也不管这大姨到底怎么回事了,侧头对着老孙说:“呶,孙处,嫌疑人,我可是帮您找出来了,我先回去修车了,有什么消息,赶明儿再告诉我,包括这大姨姓谁名谁,家里有几个亲戚在轧钢厂上班,还有他七舅姥爷一家,也别放过。”
  老孙明知大姨嫌疑不大,也点头答应,“放心吧,毁坏工人个人财产,如同毁坏工厂财产,我们保卫处一定深挖到底,查一查,她到底是谁指使的?”
  大姨一听要被拉去审讯,立马服软,“那个没人指使我的,不对,这压根就不是我干的,下午,生产办李主任的小舅子来过,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不要抓我啊,还有,你们要是抓了我,这车棚没人管着,就全乱了。”
  事已至此,大姨想不去都不行了,毕竟,本身她就身处嫌疑,口供还前后不一,老孙明知道她的嫌疑不大,也要按流程办理啊。
  ……
  小江跟老江说了一声,推着车子,来到上次的修车摊。
  修车师傅对小江也是印象深刻,毕竟,好几年才遇到一次的大单嘛,见到他又这般过来,心里已经把小江当成财神爷看待了。
  冬日天短,等自行车修好,天色早已暗淡,近乎天黑了。
  小江抹黑回家,路过一条胡同时,突然,前轮好似撞到什么障碍物了,然后,翻车摔倒。
  即便,小江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依然感到疼痛。
  紧接着,不等小江爬起,一根棍子朝着小江的脑袋,就是当头一棒,小江顿时晕倒在地。
  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蹲下探了探小江的鼻息,感觉气息稳定,长呼了一口气,走出一段距离,就不走了,另找一个隐蔽处,远远观望,直到小江被人发现,并送至医院,那人才放心离去。
  ……
  “什么,你说什么,江大军被人暗算,现在还住进医院里去了?什么人干的,查清了没?初步怀疑是李幼军跟冯海的小舅子干的,好好,我知道了,老孙,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派人去医院,务必保护好江大军,同时,安排人去辖区派出所报案,好的,就这样。”
  徐书记放下手里的电话,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连孙子找他玩耍,都顾不上了,一个干部遇袭,还牵扯到另外两名干部,偏偏杨厂长还生病住院了,搞不好,这又是一场风暴。
  “哎,这么晚了,你干嘛去?”老伴见老徐穿上外套,疑惑问道。
  “厂里出了点事,我去跟李副厂长商量一下,你们早点休息,不用等我啦。”
  ……
  第二天下午,东直门医院,病房。
  徐书记带着保卫处老孙一行人,过来探望小江。
  “小江啊,现在身体感觉好点没有?”徐书记和蔼可亲地问道。
  小江倒是知道领导探病慰问时的标准答案,但,他不想说啊。
  “还是时不时地有些头晕、脑胀、恶心,徐书记,我辜负您对我的期望了,短时间内,我恐怕没法工作了,学校的事……”
  老徐闻言一惊,现在轧钢厂学校就是个火坑,别说明眼人了,瞎子都不愿过来,这几天学校发生的一出出火爆事件,都够拍成一部精彩的电影了。
  小江要是甩手不干,扔下这个烂摊子,这不是逼着他老人家上梁山嘛。
  老徐拍了拍小江的右手,安慰劝诫道:“学校的事,你不用着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养病,等身体恢复健康,再去学校工作,也不迟嘛。”
  赵秀英在一旁不乐意了,怼道:“领导,轧钢厂上万人的大厂,多大军一个不多,少大军一个不少,你们能不能给他换一个安全一点的工作,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么重要的岗位,还是交给一个沉着稳重的人干吧。”
  老徐有些尴尬,还是解释道:“那个弟妹啊,其实小江的工作没那么危险,肇事者我们已经找到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事件。”
  老赵讥笑一声,就要反驳,被小江拦住,他倒是有些好奇,老徐到底找到谁了。
  “徐书记,您说打我的人找到了,到底是谁,平日里我一向是与人为善,无论在群众中,还是在干部中,名声一直很好,我实在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我于死地啊。”
  麻蛋,江大军这不学无术的家伙,那个评价向来是用在外人身上好不好,什么时候用到自己身上了,真够不要脸的。
  老徐强忍着鄙视,解释道:“你还记不记得潘富贵?就是昨天上午找你,为他儿子说情的那个。”
  小江‘沉思’片刻,方才想起盘富贵是谁,随即,满脸不可置信道:“是不是那个潘有望的父亲,他儿子挑衅并侮辱人在先,率众打架在后,无论哪一条,开除都不冤吧,我不过秉公办事,这也错了?”
  徐书记沉默半响,方叹道:“其实,这事也算你赶上了,那潘有望自小就不安分,虽然不像贾梗一样,有多大的恶名,但,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连着从好几个学校退学了,咱们红星厂学校,是他最后的希望。”
  小江倒吸一口凉气,我艹他大爷的,他原本以为杨保国安排贾梗入学,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毕竟,棒梗不过被退学一次,这潘有望被退学了好几次,俩人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要不是小江这一番瞎折腾,还真不知道学校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大神。
  “所以,他就划破我自行车胎,然后,在我修车的时候,事先赶到我前头,埋伏行凶。”
  “呃,小江,这个打你的事情,肯定不是潘富贵干的,当时他因为划你车胎的事,已经被我们保卫处控制了,在厂里关了一晚上,他就是要做这事,也没那个时间啊,”保卫处老孙插话道。
  小江怒怼:“那就是还没有找到人喽,孙处,咱们保卫处要是不行,就报警啊,可千万别硬撑着。”
  老孙脸色有些难看,阴沉道:“潘富贵已经移交给当地派出所了,徐书记跟我来之前,还专门去所里问过,老潘只承认他划过轮胎,不承认他打人。”
  小江憋了憋嘴,讥讽道:“潘富贵那厮保不准早就计划好了,就等着你们保卫处抓呢,还可以借机洗脱自己嫌疑,暗地里,另外安排一人埋伏我,只要咱们不能当场抓住嫌疑人,这就算死无对证吧。”
  老孙脸色铁青,想要说些什么,最终长叹一声,因为小江说的有道理啊。
  他们保卫处的一群精英,反复研究案件,并讨论过后,也是这么一种推断。
  徐书记看现场有些凝重,圆场道:“虽然潘富贵咬紧牙关不承认,我们拿他没办法,但是,他的两个姐夫违规安排不合格学生入学,事后,还拒不执行厂里关于清退不合格学生的规定,今天上午的厂务会,杨厂长也带病参加了,已经决定免除李冯二人的领导职务,降一级待遇,并上报京城冶金局。”
  小江一愣,这老徐几个意思,说这么一堆废话,跟他有啥关系,两人留下的位子,又不是他坐。
  “领导,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开除几个学生,就有人暗地里收拾我,你们再免几个干部,我怕我这小身板经受不起啊,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在医院待一辈子,可不敢再出去了。”
  老徐当然知道小江说的是玩笑话,还是有些不爽。
  “那个小江啊,你放心,今天上午的会议上,还做出了一个决议,这次涉事的学生全部开除,一个不留,甭管他身后站着什么人,是谁的关系。”
  小江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他可是不敢再信这些人了,要不然,都对不起自己白白挨了一棍子的脑袋。
  “我记得这是第二次通过这样的文件了吧,没有具体经办人,没有时间限制,这东西跟擦屁股纸有什么区别。”
  老徐的脸色,顿时如同开了一间染色铺子,红橙黄绿蓝靛紫,各种色彩,反复闪现,闷闷不乐离去。
  ……
  回厂途中,吉普车上。
  徐书记突然一拍大腿,问道:“小孙啊,今天这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江大军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啊?”
  孙建刚想了想,不确定徐书记这是试探他呢,还是试探他呢,要不然,他怎么回问他这个杨厂长的人,这么私密的问题呢。
  老孙想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回道:“徐书记,我仔细打听过小江遇袭前后的细节,当时,他是真的被人打晕了,要不是他运气好,事发不久,便有人路过,这次可能真的悬了,再说,小江他这么拼命,图什么啊,没道理不是。”
  老徐想了想,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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