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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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亚青”在晚饭之后无事可做，便在朝阳别墅的花园周围来回地转悠。“杜亚青”实在羡慕居住在这里的每个人，与她的山区老家比起来，这里就是天堂，是神仙过的日子。

        然而，“杜亚青”在羡慕之余，这样安慰自己：“人比人该活，货比货该要。”这时，在不远处有个人从她的对面走过来。

        “杜亚青”定睛一看，是物业公司的王经理，就停下脚步和王经理打招呼。当王经理走近“杜亚青”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豪华路虎轿车从“杜亚青”的身后驶来。那是窦喜财的副总陆乾的车，车窗玻璃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王经理本来准备和陆乾打个招呼，可是，陆乾好像目中无人，径直驾着车远去了。王经理觉得受人冷落，十分恼火。特别是“杜亚青”就在他的眼前，他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望着路虎的背影，回想着陆乾见到窦喜财时的神情，情不自禁地骂道：“tmd，资本家的奴才和走狗，有什么可值得牛的？”“杜亚青”随着王经理的骂声，对那辆几乎撞到她的路虎，对驾驶着路虎的陆乾表现出强烈的鄙视和愤慨。

        也许“杜亚青”是想借此机会讨好一下王经理，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经理在用愤怒的目光送走了路虎之后，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随即把满肚子的气撒到她的身上，“没事儿别瞎转悠，当心碰到鸡蛋上弄一身黄子！”随即，王经理来了个左转弯，慢慢地远去。

        “杜亚青”愣愣地看着王经理的背影，脸上依旧挂着无奈的笑容。“杜亚青”对王经理不感兴趣，所以，她不在乎他的态度好坏。她的兴趣完全在16号别墅，在窦喜财的家里。人是一个非常喜欢猎奇的动物，越是遮掩得严严实实，就越想探寻个究竟。“杜亚青”在这方面，更为突出。

        正在愣神的“杜亚青”，脸上忽然有了惊喜。她猛然看见在16号别墅的大门口，窦喜财推着小货车走出来，径直地向着花园旁边一眼废弃的深井走去。小货车上究竟装的什么东西她无从得知。但是，“杜亚青”隐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想，刚才王经理似乎骂窦喜财的副总陆乾是个奴才，一个奴才都开着好车不理凡人，奴才的主子怎么会在大晚上的动手劳动呢？“杜亚青”好奇地向着窦喜财走近了几步。夜色越来越深了，窦喜财突然警觉地回头张望着“杜亚青”。五十米远的距离，“杜亚青”已经无法看清窦喜财的神色，但是，“杜亚青”明显地感觉到了窦喜财除了对她的鄙视之外，还夹杂着敌视的神情。“这是为什么呢？”“杜亚青”实在弄不清楚窦喜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然而，她终于被窦喜财在黑暗中回望的目光逼退了，她朝着自己居住的小屋走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令人费解的事情太多了，刚才的一幕幕就令杜亚男大伤脑筋。然而，此时此刻，大伤脑筋的人不仅仅是“杜亚青”一个人。赵登峰在“杜亚青”大伤脑筋的同时，也在大伤脑筋，他对孔繁荣提交会议研究的内容百思不得其解。“窦喜财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求出国看望女儿？出国的背后暗藏着怎样的图谋？”赵登峰坐在书房的老板椅上，反复琢磨，一直没有结果。这时，书房的门被赵登峰的妻子轻轻地推开，他的妻子走了进来，打断了赵登峰的思路。“女儿呢？”赵登峰一见妻子的面，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赵登峰在家里时，总让妻子感觉他有些神情恍惚。每天在这个时间段，女儿在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后，就会看一会儿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赵登峰向妻子的问话，不是明知故问，就是魂不守舍。他的妻子没有回答，只是关切的看着他，问：“那个藏梅花最近找过你吗？”赵登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搂着妻子的肩膀，说：“你怎么突然想起了她？”“她不是一直都在关心着你吗？你们是同病相怜吧？我希望你能过上正常人过的日子，我更希望你在官场上失意的时候别去情场上找得意。”他的妻子似乎很委屈，低声说着，“我嫁给你没有贪图荣华富贵，只要你让我们一家人都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赵登峰非常清楚妻子所说的正常人的日子是什么含义。几个月来，窦喜财的案子在他的手上，一家人的生活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这些变化都是因窦喜财而起。为窦喜财开脱的说客不断的登门“造访”，恐吓之徒不时的前来骚扰、态度极其嚣张。那些人，玩明的，使阴招，让赵登峰妻子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赵登峰不是不关心自己的老婆孩子，不是不希望过正常人的生活。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妥协，只要答应那些说客的条件，他所得到的“回报”足够让他拥有香车豪宅。然而，赵登峰不想让人戳脊梁骨，不想拿着法律换钱花。而赵登峰的妻子却有时发牢骚，说：“这个社会，坏人是抓不尽的。窦喜财之所以成为司法部门都觉得棘手的人，是因为窦喜财有他生存的空间。窦喜财的关系网能如此坚固，绝非一日之功。你作为执法人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喜可赞。然而，像武松打虎那样落得英雄归的能有几人？别忘了，武松打虎是在醉酒之后，误闯景阳冈。假如武松没有喝醉酒，武松还会斗胆过景阳冈吗？是把老虎打死，还是被老虎吞噬，结果可想而知。别看你和藏梅花现在信心十足的查办窦喜财，可是，到了最后才能知道输赢。在这场博弈中，没有对错，只有输赢。窦喜财输了，罪有应得；窦喜财赢了，那意味着不仅仅是你赵登峰和藏梅花输了，而是法律的尊严和人间的正义输了。到那时，你和藏梅花就成了冀凉江市的千古罪人。我们输不起的！与其输不起，还不如趁早放弃这场博弈……”赵登峰不相信自己和藏梅花会输，这道理很简单，他不相信法律会输给一个尽人皆知的罪犯。赵登峰看着妻子，凝视了片刻，说，“如果……”“如果什么？”妻子见赵登峰欲言又止。“如果只有放弃，才能生活得安宁，”赵登峰看着妻子的眼睛，认真地说，“那我宁愿不安宁！”赵登峰的妻子沉默了片刻，伸手把赵登峰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拿开，转身离开了书房。赵登峰站在原地，望着妻子的背影，想走过去安慰妻子。可是，他突然又想起了无法放弃的窦喜财，便放弃了安慰妻子的念头。赵登峰的思绪从妻子的身上再次回到关于窦喜财的案子上。他想，“窦喜财要求出国看望自己的女儿，目的太明确了，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然而，在窦喜财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之前，没有人会想到窦喜财会来这么一手。我赵登峰没有想到，她藏梅花也不会想到，对了，藏梅花……”他突然想起了藏梅花发给他的那条信息，急匆匆地离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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