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藏玄机

【01几乎失去信心的“杜亚青”，在见到赵登峰从窦喜财的别墅出来之后突然觉得柳暗花明。她想，“如果窦喜财真的是无辜的，那么他就不可能急着召见赵登峰。不管窦喜财出于何种目的，他把赵登峰召唤到自己的家里都是一个败局。

        当“杜亚青”盯住一个问题，盯住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能找到最为本质的东西。她想起了藏梅花说过的那句话，“如果窦喜财出差池的话，肯定要出在他的聪明上。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的正确性已经在窦喜财的身上得到了验证。藏局不惜花费如此大的气力，让我乔装打扮，暗中监视窦喜财的一举一动。目前，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第一，已经发现在窦喜财家中经常出入的那个哑巴男人突然从人间蒸发了。第二，已经连续两个夜晚，在那个废弃井的旁边都发现了窦喜财鬼鬼祟祟的身影。第三，赵登峰停在窦喜财门前的警车被人做过手脚，说明有人要暗算赵登峰……种种迹象表明，窦喜财在不择手段地用新的犯罪掩饰着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杜亚男把自己侦察到的东西经过悉心整理发到了藏梅花的电子邮箱里。

        藏梅花在收到了“杜亚青”的电子文档后，她思考了许多问题。最集中的还是回到了张占北的身上。她想起了张占北要交给她的那份资料。在调查窦喜财的案子中，那份资料究竟是可以扳倒窦喜财的资料，还是无足轻重的资料？如果是前者，难道张占北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从而牵扯到自己的地位、权利和声誉？如果是后者，张占北为什么要故弄玄虚？

        当初在张占北的办公室里，藏梅花之所以没有把张占北递给她的资料拿回去，原因就在于她知道张占北和窦喜财那种彼此利用的关系，她对张占北缺乏足够的信任。难道张占北猜透了张凤娇被人撞伤的谜底，从而破釜沉舟“借刀杀人”？张占北究竟暗藏着怎样的动机，仍是一个令藏梅花无法猜透的谜？

        张凤娇刚刚起床，王大山就打电话告诉了她一个花边信息，“赖三与他的妻子办了离婚手续……”张凤娇以为王大山在故意跟她开玩笑。可是，电话那端的王大山再三强调，这个消息绝对属实。

        这是张凤娇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赖三为什么要这样做？”张凤娇放下电话就犯了嘀咕。就在张凤娇疑虑重生之时，赖三打来了电话，说要到她家来有事要谈。张凤娇想起上次丈夫对她的误解，想起丈夫对赖三的不满，左右为难。“你不必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有我的行为底线。”赖三与张凤娇的说话方式很直接，“我知道你在调查窦喜财。我也知道你想把我当成突破口。但是，我若告诉你周全喝凉水撑死的事儿是真的你一定不相信；而狱警说这件事儿与窦喜财无关我自己也不相信……”“你别在电话里啰嗦了，还是到我家里来说吧！”张凤娇最终还是同意了约见赖三。“我离婚了。”赖三和张凤娇一见面就苦笑着说。张凤娇点了点头。“你已经知道了？”赖三突然敏感起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一刻不停地调查我？”张凤娇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赖三的苦笑中掩饰着无奈。“我在想什么？”张凤娇在故意忽视着赖三的情绪。“你想什么你自己清楚。”赖三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张凤娇的想法，却点到了张凤娇的要害。张凤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调查过狱医了吗？周全究竟是怎么死的？”赖三问这话时，平和了许多。“我不是警察，”张凤娇摇头否认着，“我只是一个靠写文章维持生活的记者……”“不尽如此吧？据我所知，你还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责任感、有良心的记者。”赖三注视着张凤娇的面部表情，态度非常认真。张凤娇对赖三的这番赞扬毫无思想准备，无言以对。其实，张凤娇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凤娇为寻找某种语言的表达方式而保持的沉默和顾忌，这就是她和赖三之间的距离。“我给你带来了你需要的资料。”赖三主动打破了沉寂。

        张凤娇这才注意到，在赖三的座位旁边放着一个档案袋，“哦，你是专程而来？”“我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帮助你。”赖三的语气很温柔，“我曾经暗恋过你，虽说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虽然我知道假如我们之间可能了就会违背了社会道德和我们的良心，可是，我无法管住自己的心……所以，我特别痛苦，我曾经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曾经无法消除那份孤独……为了排遣心中的痛苦和孤独，在百无聊赖中我选择了吸毒。”赖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低下头去。

        张凤娇无法看清楚赖三的面部表情。当赖三抬起头时，张凤娇才发现赖三的眼圈儿湿润了。同时，她也感觉到，赖三眼睛中的热情正在慢慢地消失。张凤娇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惊讶，她实在无法捉摸赖三这番话的真假，唯恐落入赖三设下的陷阱。“放心吧，以后我们会很少见面的，”赖三偷偷地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很快恢复了常态，“我对你的帮助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张凤娇点了点头，“谢谢！”“希望我留给你的印象还能像从前一样!”赖三流露出期待的目光。“和从前一样？”张凤娇坐在赖三的对面，就像坐在考官的旁边，对自己曾经烂熟于心的问题却突然找不到正确的答案。这不仅仅是一种尴尬，更是一种心灵的损伤。她琢磨了半晌，才勉强地说，“我会的！”赖三站起身来，抓起身边的那个档案袋朝着张凤娇走过去。他把档案袋递到张凤娇的左手里，随即伸过手去用力地握了握张凤娇的右手。然而，只有一秒钟的工夫，赖三就把手松开了。然后，他微笑着转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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