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背后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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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省里参加会议的张占北，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为何藏梅花不要我给她的那些材料？唯一能合理的答案，就是藏梅花对我张占北没有半点信任感。”藏梅花的确不再信任张占北。而藏梅花的不信任，对于张占北而言，无疑是迎头一击。郭俊杰到任之后，只与张占北见过一次面。然而，他们在简短的谈话中却谈到了藏梅花，也谈到了窦喜财。由此可见，郭俊杰把准了张占北的脉搏。可是，无论是藏梅花，还是窦喜财，对张占北来说，他都不好说个“不”字。藏梅花曾经是他女儿最要好的同学，如同他的干女儿一般。窦喜财曾经给过他太多的钱财，如同他的亲儿子一般。如果让他保持沉默，不做任何表态，让人觉得他老谋深算不可依靠。张占北感到左右为难。张占北的妻子离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忍受着精神上的孤独，也忍受着肉体上的饥渴。他想念妻子，更想念性。他习惯用丁度·巴拉斯的屁股哲学、情色电影作品，来解除性的饥渴。在他的身边，不乏一些官员包养着一个或几个情人；也不乏一些官员每逢周末便在冀凉江市消失，近则去石家庄、北京，远则到上海和厦门；或者专车或者飞行，到那边的“花花世界”里做一个陌生的人，肆无忌惮地去酒吧、歌厅、桑拿间，随便打些野食吃。周五晚上走，周一早晨回来，优哉游哉。张占北不是没有想过也去这么做，也不是没有机会去这么做。但是，碍于他的女儿张凤娇的“骄横”他收敛了几分，他只是偷偷地养了他家的小保姆那样的情人。即使他这样做，他的龌龊之事仍被张凤娇发现了，被张凤娇闹得不亦乐乎。其实，像他这样的人，是一些走出大学校门的有些姿色的女生们最佳的捕捉对象，只要他活动活动心眼，就很容易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泡在一起。张占北确实想过，特别是在夜半梦中醒来，感受着那个东西的时，疯狂地想过。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法律道德，一想到张凤娇的哭闹，他的这些念头，很快就被他用自慰的方式解决了。当然，真正能遏制住他的，不仅仅是他来自不易的地位和法律道德的约束，若仅仅是法律和道德，问题就简单得多了，凭借张占北的智商和经验，完全能找到规避的方法。可是，张凤娇是他的软肋。他在失去妻子之后，他不想再失去身边最亲近的人。

        张占北苦闷的时候，想和藏梅花说说自己的心情。可是，他想了很长时间，却觉得无法向藏梅花启齿。等到他下定决心找了藏梅花，想和她倾诉时，他才发觉，藏梅花已不再是他的倾诉对象了。在这个时候，张占北才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才觉得到了该自我反省的时候了。如果张占北没有这样的洞察力，或者他虽已察觉，但是，他觉得需要反省并非他自己。那么，张占北就不会产生孤独的痛苦和被人抛弃的痛苦。可是，在张占北工作之余的大量的空余时间里，又有着许许多多的声音和影像在诱惑着他，在拉扯着他，让他无所适从，感到茫然。他不仅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无法轻松，而且意识到自己的灵魂是支离破碎的。在这个权钱交易，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太多的人的字典里，已经看不到了“灵魂”二字。而在张占北的字典里，他的灵魂词条的解释上也沾染了灰尘，将要被灰尘吞噬。他有过太多的疑问，有过太多的迷惘，有过太多的奢望……他已经丧失了自我救赎的机会，他清楚自己一旦东窗事发定会众叛亲离。他想破罐子破摔……省城的夜晚可以解决张占北所有的疑问，可以接纳和满足他所有的欲望。

        省城的夜晚对于张占北而言，既不熟悉，也不陌生。会后，他找出种种理由和借口，谢绝了“老朋友”的热情相约，甩掉了司机的“责任追踪”，独自去了“飞天”歌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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