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背后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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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藏梅花走出火车站两个钟头后，乔装打扮的藏菊花乘坐另一列火车来到了冀凉江市火车站……

        出租车来到藏菊花家的楼下还没有停稳当，藏菊花就急忙推开车门，迅速朝楼上跑去。她刚跑到家门口，就高声喊道，“陆志高，陆志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藏菊花的婆婆李淑女拉开了安全门，看着气喘吁吁的藏菊花，迟疑了一下，说：“菊花，你可回来了。”

        李淑女的话音刚落，老泪就从眼睛里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妈……您这是怎么了？”藏菊花神色慌张地瞅了婆婆一眼，转身跑过客厅，跑进卧室里，边跑边喊着，“陆志高，陆志高。”

        “哎……”卧室里传出来陆志高虚弱的声音。

        藏菊花走进卧室，突然惊呆了。

        陆志高躺在床上，被罩上放着一块折叠的毛巾，旁边放着一卷卫生纸。陆志高的脸色几乎和毛巾以及卫生纸一个颜色。

        “从前天晚上开始，志高就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藏菊花的婆婆跟了进来，心疼地说。

        藏菊花坐在床边，手搭在丈夫的额头上一试，“哎呀，好像还在烧啊，”她瞅了站在旁边的婆婆一眼，“没有看医生啊，妈！”

        “昨天早晨请来了医生，给志高打了退烧针，也让他吃了止泻药。可是，昨天下午，我发现志高的情况并不见好转，我就又请来了医生，又给志高打了针并让他吃了药。今天一天，又连着给他打针、吃药，现在虽然不高烧了，可他还是不停地呕吐和腹泻。”

        “医生怎么说？”藏菊花看着无力而紧闭着眼睛的丈夫，问婆婆。

        “医生说，志高可能是上火着凉得了感冒，同时又吃了不干净的食物造成的。”李淑女给藏菊花拿过来一双拖鞋，“换上吧，妈知道这段时间你也够辛苦的了。”

        藏菊花接过拖鞋，“妈，你叫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她尽管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她的脸上却难以掩饰埋怨的表情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让志高吃的除了蔬菜和容易消化的食物，就是鱼汤和骨头汤。可是，让他吃的这些东西，我和小虎子也都吃了，我们俩可一点儿事也没有啊！这不是有点儿蹊跷吗？”

        陆志高又有了恶心、呕吐的症状。

        藏菊花见状，便去洗手间端来了痰盂，放在陆志高探头所及的地方。这时，她听到门外有动静，便转身走出了卧室。

        藏梅花从门外拎着一个食品袋走了进来。

        陆志高呕吐了一阵，面色更加憔悴。

        藏菊花从衣兜里摸出一沓面纸，擦去了丈夫嘴角上的污物。

        “姐夫怎么了？”藏梅花把食品袋放下，焦急地问。

        “不要紧的，可能是感冒了又加上吃得不对付。梅花，是不是工作忙啊？好长时间不见你来了，坐下吧！梅花这闺女长得真俊，我给你泡杯茶去。”藏菊花的婆婆望着藏梅花的眼睛，热情而温和地打着招呼。

        “一天到晚的瞎忙，想过来也来不了。不了，姨，你就别照应了。就让姐姐快想法请医生给姐夫看看，我得回检察院了。”藏梅花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哎，对了，姐姐赶快把带给我的东西拿给我。”

        藏菊花点点头。随即，她在随带的行李箱里取出学习笔记和有关资料，递给了藏梅花。

        “请姐姐谅解，我帮不了你的忙了，那个案子不允许我们再耽误时间了，”藏梅花接过资料袋，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赶快再给姐夫请个医生，有话我们电话里说！”

        “一口水也不喝就走啊？瞧把这孩子忙活的。”李淑女一边送藏梅花出门，一边带着歉意地说。

        “我没事儿，姨您要保重身体。”藏菊花回想着陆志高刚才的模样，偷偷地擦拭了眼角上的泪水，勉强地笑着，说。

        “路上开车要小心，啊……”藏菊花站在楼梯上，看着藏梅花离去。

        陆志高想握住妻子的手，可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手滑落在床上。

        藏菊花看到丈夫眼角上渗出的泪水，她轻轻地为丈夫擦拭着眼泪。

        “你…回来……啦……”陆志高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这几个字来，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回来了。”藏菊花紧紧地握着丈夫的手，凝视着丈夫深陷的眼珠儿，止不住的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儿。

        陆志高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藏菊花一眼，嘴角上透出一丝微笑，眼睛随即又合上，低声说道，“你瘦了。”说完，陆志高又呕吐起来，呕吐物溅在藏菊花的手上。

        藏菊花一只手搀扶着丈夫的肩膀，一只手拍打着丈夫的后背，她努力地使丈夫好受些。

        陆志高扭过头来看着藏菊花，想说句温暖的话。可是，那些呕吐物，又顺着藏菊花的手，淌到他的衣服上。

        藏菊花急忙拽过旁边的那卷卫生纸，擦拭着。一会儿，陆志高终于止住了呕吐。

        李淑女凑过来，给藏菊花擦拭着溅在手上和身上的污物。

        “让我自己来吧，妈……”藏菊花拿过毛巾，擦着。

        “我不……不舒服……”这边还没有擦干净，陆志高又喊了起来，“我要……拉……”

        藏菊花赶紧从床下拿起大便器……

        “妈……你来…你来……”陆志高不想让藏菊花做这些事情。

        “快别说话了……”藏菊花赶紧把大便器放在丈夫的臀部下……

        “对不起……”陆志高闭着眼睛，带着十分的歉意，说。

        陆志高紧紧地握着妻子的手，他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妻子。藏菊花的心里，像是碰倒了五味瓶儿，说不出是何种的滋味儿。藏菊花宁愿自己替代丈夫受这份痛苦和折磨，也不愿意自己的亲人承受着如此的苦难。她为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离开丈夫，而深感内疚。

        是啊，本来窦喜财的案子和她无任何关系，本来去省里学习是藏梅花的事儿，可是，为了妹妹的请托，为了人民的利益，她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此刻，她在想，“当初是自己选择的，没有任何人的逼迫。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不能有丝毫的埋怨，但愿我的丈夫快快地好起来……”藏菊花默默地为丈夫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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