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审讯
墙上的时钟指针缓慢转动，预兆着时间的流逝。碍于时间关系，琴酒和秋山阳生也只做了简单交谈，然而正当琴酒准备挂断电话之时，伏特加那边却传来了新的信息。
“伏特加没有找到藤村健一。”在得到伏特加的信息后，琴酒的声音更加冷厉了几分，“有其他人干预了这次行动。”
“其他人……”秋山阳生稍微顿了顿，“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吧，我会找到藤村健一的。”
待挂断电话，秋山阳生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能感觉到，从这场案件的最开始，公安之中便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周旋其中。
想起自己调查的众多线索，秋山阳生似乎在心中汇集出一个逐渐成型的猜测。雪绘一直在调查她父亲之死的真相，这件事情他一直知道，并且一切情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那就是波本。波本明明是组织成员，可是自从他接近雪绘之后，似乎就有越来越多的事情在逐步脱离他的控制。
从窗户边转身回到座椅上，秋山阳生微微敲击着桌面。还有一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他，那便是四年前他发现的卧底诸伏景光所在的那一届警校学生。只要人存在过，那就不可能将痕迹消抹得一干二净。而经过多番调查，在诸伏景光所在的那一届学生中，最出众的明明应该有五个警校生才对，可是明面上有身份的人，却只有三个——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若诸伏景光是其中的第四人，那么存在痕迹被彻底抹去的第五人，极有可能同样成为了卧底。那么这个一切空白的第五人，会是这位安室君吗？
略微沉了沉目光，秋山阳生便开始了接下来的计划部署。而那位消失的藤村健一，将会成为他计划的一个关键点。
而如今被众人寻找的藤村健一，正在一辆黑色轿车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和嘴巴都被蒙住，从高架桥上跌落入水中所受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此时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药水的味道。四周的声音从嘈杂逐渐变得安静，直到感觉自己被扔到一个椅子上，嘴上的胶布也被撕扯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恐怕即将接受审讯。
已经安排好一切的风见裕也走出秘密审讯室，并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拨打了电话:“降谷先生，人已经抓到了。”
“风见，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已经到审讯室这边了。炸弹那边的情况需要你继续处理，此外，你要格外小心，若发现明面上有其他公安干预了你们，那就把异常情况报告给我，并尽量不要与他们起争执。”安室透向风见裕也下达了新的指令。
“是，我明白了。”待电话被挂断后，风见裕也便谨慎地走出大楼开始了新的行动。
而此时安室透和秋山雪绘也到达了这间秘密审讯室中，而在场看守的公安都是少数有资格能与安室透秘密接触的公安精英，包括之前计划的赤井秀一抓捕行动中，他们便受安室透的直接调配。
随着审讯室的门被关上，藤村健一只能感觉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看来是审讯我的人来了吧。让我猜猜，我是落到什么人手里了，恐怕是那群黑衣人手里，或者是那些废物警察手里。”就算被抓住，藤村健一也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又或者，是在那群恶心的公安手里。”
“藤村健一，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气。以一人之力集结了那么多对社会怨恨，有反社会倾向的人跟你一起计划这场恐怖袭击，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安室透的话语中带着些许嘲讽，而他看着桌上被收缴的手/枪，又微微挑眉，藤村健一这人倒是有点能耐，一个逃犯竟然隐藏逃匿了这么长时间，甚至还弄到了一把枪。
虽然被蒙着眼睛，听到面前男人颇为年轻的声音，藤村健一语气中有些讽刺:“听你的说辞，看来我多半是被警察或者公安抓住了。而这样恶心的做派，有大半概率就是公安吧。”
“听起来，你似乎对公安颇有怨念。”没有回应藤村健一的猜测，安室透反而敏锐地捕捉到了藤村健一对公安非同一般的恨意。
“普通警察愚蠢，那些黑衣人狠毒，只有你们公安，明明狠毒却还要在表面维持一个故作正派的伪君子形象。”藤村健一的话语中无不是嘲讽之意。
“因为四年前那场案件，你们和公安结下了仇怨？”原本在一旁安静未说话的秋山雪绘突然开了口。
“哟，这次换了个人审讯吗？别以为换了个温声细语的女人来我就会放松警惕。”听见问话的声音出现了变化，藤村健一勾起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你们公安不是一向为了追求结果而不择手段吗，若高高在上的公安小姐愿意施展‘美人计’让我在你的温柔乡里好好享受一下，我倒是不介意多透露点信息。”
然而藤村健一的话音刚落，接下来能听见的便是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想藤村先生需要好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否则下次就不是断一只手这样简单了。”话语中皆是冷戾，安室透松开藤村健一那只已经脱臼的手，“公安可不是普通警察，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面对藤村健一刚刚言语上的调戏与冒犯，秋山雪绘只是微微皱眉，她轻轻拉了拉安室透的手，示意希望安室透能给她一点时间让她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藤村先生，我再问一遍。是不是因为四年前的那场案件，你们才和公安结怨？”秋山雪绘的话语冷了几分，“当然，我希望藤村先生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否则，藤村先生恐怕要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就算你们是公安，也没资格擅自夺走我们的命!”似乎想到了什么，藤村健一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扭曲的恨意。
“忘了告诉藤村先生，警方已经确定你的死讯了，在水中也已经打捞起来了‘你的尸体’。我想，让一个幽灵再死亡一次，应该不算什么违法行为吧。”明明是平淡的语气，然而秋山雪绘的话语却让藤村健一多了几分愤怒和不甘。
“果然你们这些公安永远都是这样卑鄙无耻，四年前就骗了我们，如今竟然还想用这种卑鄙的行为夺走我的命。”藤村健一愤怒的情绪已然被点燃。
看着藤村健一如今已经开始失去理智的状况，安室透显然已经知道该用怎样的办法从他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你们一群罪犯，有什么资格能让公安欺骗的？”
“明明你们当时答应过，只要我们背叛与那些黑衣人的协定，交代清楚剩下的炸弹位置，就会保下我们。可是到头来却是什么，你们这些伪君子，竟然出卖我们，把我们交给了那些黑衣人。我们一百多个人，大部分都死在了那些黑衣人手里，好不容易逃脱的，要么就是被你们这些公安逼到无路可逃，最终自杀身亡，要么就是被捕进监狱中，没有几年就离奇死亡。”藤村健一嘶吼道。
“你们与那些黑衣人协定了什么？”秋山雪绘立刻抓住了藤村健一话语中的关键点。
“可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伪君子，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藤村健一嗤笑道。
“我想，你不但恨公安，也恨那些屠杀你们的黑衣人吧。”安室透一步步引诱着眼前的男人步入陷阱，“至少，我们可以帮你报那些黑衣人留下的血债，毕竟我们和他们可不是一路的。藤村先生，这笔交易，你不会亏。”
内心稍微挣扎些许，想到至少能用公安的势力对那些黑衣人进行报复，藤村健一才继续开口道:“那些黑衣人不知为何会突然发现我们的袭击计划，但是他们却并没有阻止我们，反倒给我们提供了一份犯罪企划书和一些行动用的装置。”
“所以，四年前计划要爆炸的地点，以及要杀的人，都是那些黑衣人让你们做的，就凭借那份犯罪计划书。”秋山雪绘握紧自己的手，那份计划书里要杀的人，也包括她的父亲。
“这次剩下的炸弹在什么地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秋山雪绘问到如今还没有被拆除的炸弹的位置。
“你们公安不是能力很强吗？那就自己去找好了。况且那些炸弹可不是我安装的，具体在什么位置我怎么会知道。”藤村健一嘴角有着几分嘲讽，“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是死，拉几个垫背的多好。说起来，四年前我们就炸死了一个公安高层，那可是我们最得意的成就。那家伙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秋山朝梧吧。”
藤村健一的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什么金属制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头，而瞬间的杀意也袭来。而他也感觉到了，抵在他头上的似乎是他自己本来拥有的那把枪。
“怎么，现在就恼羞成怒要杀了我吗，那就尽管开枪吧。反正也有那么多人给我陪葬，就跟四年前那个公安高层一样。”藤村健一脸上露出扭曲的笑意。
砰!子弹的声音呼啸而过，脖颈间传来的痛楚让藤村健一再次痛苦地呼喊出声，因为被蒙住双眼，他无法判断自己的伤势如何，脖颈处一点点渗出的鲜血和逐渐有了冷意的身体让他感觉到了缓缓步入死亡的折磨和煎熬。
“藤村先生，如果你不说的话，下次的子弹，就会直接命中你的咽喉，你会在痛苦的挣扎里狼狈死去。”手中的机扳缓缓扣动，就连安室透也是第一次见秋山雪绘眼中迸发出这么强的冷意。
感觉到眼前的女人似乎不像开玩笑，扳动机扳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藤村健一终究有了几分怯意。他虽然不怕死，但是却不愿意被这样羞辱和折磨而死:“公安就任由这个女人这样对待我吗？”
“藤村先生，如果让我来的话……”安室透缓缓走到藤村健一身边，轻飘飘的话语在男人耳边盘旋，“我会比这残忍千倍万倍。”
尽管安室透的语气并不重，可是却让藤村健一觉得像是有一条毒蛇盘旋在自己的脖颈上，那股杀意让他越发不适。
“大不了就一起死好了，到时候整个东京的人都要给我陪葬。”想到自己终究难逃一死，藤村健一脸上的表情又越发疯魔，“等到你们把十三个地点的炸弹都拆完了，就会有一个大惊喜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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