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34清净堂下
刺中了——?
不——坐的离红木桌最近的男人发现,那匕首并没有插中稻草人偶!而擦着它插进了红木桌面上。
“怎,怎么会!”
男人起身惊疑道。
不仅如此,不仅是「现任圣女」那居然没刺中的行为超出他们的控制,还有更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渐渐也察觉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一众教众开始慌乱起来,之前笼罩他们的某种安心感像是被收走一样荡然无存。
这屋子里的「空气」构成,在发生变化。
那是因为——
“可真是麻烦。”
扯下布条的咲良娜嘟囔着。
她把匕首从红木桌再次拔了出来。
啊,原来她手上握着的那把匕首并没有刺空,尖锐的刃身闪着寒光,穿破「——」的身体而过,像是块被钉稳了的生肉一样串在刀上。
但那是活着的。
清净堂术式发动的机制意外简单,核心就是靠它。从那被吃空了的死去少女身体里跑出来,在沐礼中借由众人咒念进行活动,一瞬间显现身形,伺机想再跑进她这个现任便宜圣女身上的糟糕玩意。
——现在仍在奋力扭动着,发出尖叫,和那男人不可置信的惊呼正好合在一处。
“啊啊啊啊——你这家伙对神体大人都做了什么啊!!”
把一个吃空了少女们身体,蚕食教众情绪的贪食暴烈咒灵称作神体大人,也真是够讽刺的。
不过认真想想,就是靠这个东西发动术操控少女实行远程暗杀,来进行不可见光的交易,还把整个过程包装成了教会祭礼好吸纳教众(钱),确实是把好算盘。
所谓的去除烦恼,就是花钱把阻碍自己的家伙除去,碍事的人消失了,苦恼自然迎刃而解了。
能带来如此大的利益,对他们来说可不是神么。
“做什么——袚除掉呐,为了等这个缩头乌龟出现,我等的都有些怒火冲天了。”
确实,此时的五月七日咲良娜的声音听起来不同于平常,冰冷的像冰柱上落下来的水珠。原来如此,垂头的沉默也好,漫不经心的举止也好,都是这名少女忍耐怒火的边缘线。
为了什么?
为这难以忍受的「臭味」。
她将匕首一转,那只咒灵便瞬间裂成碎片,化为齑粉,再无抵抗之力。
五月七日咲良娜看了眼那光洁如新的刃身,上面还印着自己的眉眼,勉强可以当镜子照照。她握着往下一挥,走前了两步,而随着她走前,那男人止不住的往后退,似是对现状的发展极不敢相信,又似极怕眼前明明比他要小上这么多的小鬼,不,不可能,不应该才对啊——
“你,你不是应该也吃了——”
“怎么可能吃的下,你这烂心烂肺的玩意,也敢拿那些糊弄我,这里的饭菜也好,水也好,人也好,全都烂透了的味道。”
睡不着,吃不好,靠自己带来的那些干粮度日,表面上表情还要装的叫人看不出,想也知道现在的五月七日咲良娜有多火大暴躁了,正所谓人生三大欲求都没有个妥当,圣人也得发脾气。
“哟咲良娜,要帮忙不——咦,没打起来啊,那你咒力波动怎么这么大?”
恰在此时,屋顶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像是被人用锤子砸破了一样,在一众尖叫声中瓦石和木灰扑落落的落下来,接着跳下来了两个身影,那同咲良娜打招呼的不正是五条悟吗,一边说着话一边抬头,在看清了那站着的咲良娜后,不由愣了愣,习惯性推了推自己压根没下滑的墨镜。
而在他后面站着的毫不意外是夏油杰,只见他用手扇了扇,捂着口鼻咳了两声。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味道。”
要说是咒灵的气味,又有点不对。
“咒灵已经被我解决了,至于要回收封印的术法——”
咲良娜看了他们一眼,回过头去,一边说着,一边抬腿一击,朝着那退无可退的男人重重踢去,直接踹歪了他的下巴带的整个人翻到在地,整个脑子因为三叉神经遭受重击而处于抖动抽搐的状态。
“把他带回去拷问就知道了,剩下那些教众叫辅助人员来处理。”
什么处理,处理什么?
“你,你们都对代理大人做了什么啊?!”
“这是会遭报应的!”
“啊,实在太不该——”
教众们此时多少反应过来了,这怕是来潜入进来砸场子的,白瞎他们这么信任这新任圣女了。一时间俱都哭嚎痛骂恶咒了起来,脱离了那咒灵的情感蚕食,这些家伙看起来反而没之前那么惊悚难明了。
其中不乏有权势颇大的教徒(就是因为牵涉了不少这样的人,咒高一时动作颇为掣肘,只能低调行动,不过,现在这样真的算低调吗——),恶狠狠地骂着说要给他们这几个毛头小子好看,要让他们在社会里过不下去,一生给清净教赎罪忏悔。
说起来,这到底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啊,学仿的四不像啊。
咲良娜抬着腿,脚上的足袋因为刚刚的踢击而染上了一点从那家伙鼻子上洒出来的鼻血,好脏,咲良娜蹩着眉,弯腰伸手手指一勾干脆将两只足袋都褪下,赤脚踩在榻榻米上。
啊,回去第一件事是洗澡。
这样想着,周围的吵闹都成了背景音,五条悟一把抓住了那伸过来想抓咲良娜的手,往上一扭,在其哀嚎里啧了一声。
他已经懂了。
咲良娜究竟在愤怒些什么。
啊啊这些人啊——
一眼扫过,无数的信息跃至视野中。
这清净堂,真是取得恶毒又讽刺。
夏油杰搔了搔眉头,颇为无奈,一边随手一拐把一个满口污秽的胖子击倒在地,一边随口问那二人道:
“虽然我们俩完全没有出力的机会,但姑且还是问一下,是不是差不多完事了,就等辅助人员把他们记忆处理一下?”
所以动作更有恃无恐了,虽然心里有着要保护非术师的责任感,但这种对同伴充满恶意的烂人除外啦,而且他以前开始也没少揍过人,都快形成条件反射的攻击了。
“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件事由我处理一下吧。”
咲良娜道。
也不是小看辅助人员,但就怕有疏漏,而且——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举着那仍未被收进鞘里的匕首,在空中挥舞了两个架势,颇像手持大太刀的振镡之势,象征刀刃之尖锐的银线在空中闪耀着逼人的光辉,就像凝成的刀刃之气一样,无形无色的空气被其割破。
五月七日咲良娜走前,略过那还歪倒在地的所谓代理人,走到了那金色神龛的面前。
其下方的红木桌子上的刀口还清晰可见,足以见所持这把匕首有多锐利坚韧。
咲良娜举刀,像是武士手举长太刀,挥舞着,在空中划出十字。
十通阴阳
刃破屏障
那神龛,及它后面整扇的墙应声而裂——
先是大块大块的碎片木头石砖滚落,然后,就像是大河坝的水闸被拉起来了一样,「水」(骨头)波涛滚滚的,从那封存的黑暗中涌出——
连接的,碎落的,四散的,大块的,像小山堆一样,像倾泻而来的小山之波涛一样,像某种呕吐物一样,像喷涌而出的呕吐之浪潮一样,像海浪一样,像汹涌扑来的海浪之潮一样,涌了出来。
很快铺满了泰半和室。
那不知何处吹出的骤风直面而来,吹起了咲良娜黑色的头发。那笔直站立的身姿,深深映在信徒之中那瞪大了眼睛的两名少女眼底。
“什,什么?”
有人没看清,有人没反应过来,有人压根想象不到,多少人从没见过,死亡的具现化,生存的对立,人之骨,少女之骨,无数的被剔去血肉而发白泛黄的少女枯骨。
涌来了。
奇怪,骨头分明已经没有温度了,大家却捂脸发出如同被烫到了哭泣般的哀鸣,发出了比之前看见那代理大人,他们的信仰象征之一被殴打亵渎还要尖锐浩大的尖叫。
“抓着我,她们在抓着我!”
小腿正好被骨爪搭住了的某个信徒哭喊着,闪着亮光的指节勾住了他衣物上的缠丝。
“有什么可怕的呢。”
咲良娜说。
“你腰间系着的那个所谓安神香包里,不还装着她的血肉吗?人家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众人一悚。
此时那站在白骨之中的白衣绯绔的黑发少女,确实像那沟通黄泉三界的人言之神。
“还给她们吧。”
一时间众人如得神旨,急忙搜出解开自己身上那些安神包,或掷或投,还有那两名少女们是轻轻小心放下,放在了地上和骨丛中。
至于随饭食吃下肚子里的该如何?
咲良娜收回视线,重新转到那众骨上凝聚的「——」来,实际上,这个才是她真正想要解决的。
「未完全态七级特异点已经出现,正在计算参考值,计算结果如下:
参考价值=700000,可抵扣您欠款总数最初值的00000000000008%,请选择修正方式——退治/袚除/击破/湮」
因为此时没有打开手机,所以此计算界面便直接在其眼底显现。
五条悟看着眼前这由惨死清净堂的少女们堆叠凝聚的咒念集合体,啧啧有声道。
“啊,还有这么个大家伙啊,咒高上面吃白饭的吗,探查的时候这个都没发现?”
可不是吗,由骨到肉至魂都被利用彻底,造出如此恶业却以清净明理的幡子行走于世,踩着她们的血肉,享用着她们的血肉,个个活的心安理得或腰缠满贯,不怨恨才奇怪吧。
这个的话,夏油杰可吞不了,也消化不了,而且吞掉的话太不人道了。
“是呢——”
咲良娜沉声道。
“就算消去他们的记忆,身上的恶业也不会消去,就算我现在袚禊这些少女的咒怨,此恨也绝无绝期,终究地狱再相会。”
所以只是平息,安抚和导流,至少不牵扯到其它无辜之人,更是为了少女们的安宁,所以要处理一下。
所谓的手势,咒言,咒纹,都是更好的让力量往想要的方向进行导向的重要媒介。
她将手举到胸前。
两个大拇指交扣一起,左手在下向内,右手在上向外,手指散开往上下翻卷,形成如浪花之手。
垂下眼帘,喃喃道:
“据小门阿波歧原,水来,水来,此怨此怒无消无解,化作水流,洗涤,荡漱,通往幽冥——”
“说起来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着逮那些窜逃的咒灵吗?”
后来像是想起什么,五月七日咲良娜扭头反问这二人道。
怎么又把屋顶砸破跳进来了?
“啊,这不本着友爱互助的责任心放不下你来帮你了嘛。”
五条悟还眨了个wink。
“对了对了,我才要说——咲良娜穿起巫女服来很像那回事,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哟。”
看起来可真着实有些新鲜,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就是感觉好奇特。
咲良娜眨了眨眼。
以俯视的角度,五条悟看到此时的咲良娜因他的话而垂眼看了下自己身上所着的衣服,半举在空中的手臂上白色袖袋随之扬起,衣襟洁白,束缚腰身的神绳完好。
“”
她捏着衣袖,一时间竟有些沉默了,事情告一段落,所思所想再次如潮水翻涌回来,那无可避开,无法遗忘的——将她覆盖。
一时间连「啊——」一声的语气里都竟带出轻轻的颤抖来,不,并不是因他的话才突然想起的,这几日的难以忍受,说不清是否有见景生情的旧思所苦扰,叫她无法摆脱。
她大概是那种记性十分好的类型,也是极早就开始记事的那类孩童,所以那点子稀少记忆,如今依旧十分鲜明,如这绯红的鲜明色彩。
仔细看着——
突然的,咕咚一声。
那明亮,欢快,又沉着,很有存在感的咕咚一声响。
咦?
那声响,大概只有五条悟能听到,因为咲良娜此时并没有什么异样。而难得的,五条悟此时脸上露出了那种并非故意做出来逗趣的惊讶。
接着,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皱了皱眉,似是有些疑惑。
这究竟是什么——?又来了。
——间幕1——
那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在被抛弃了的和室正堂里,表情惶然的少女们问那三人道。
就见那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番,接着其中一人转过头来,对她们说——
这不是你们该决定的么。
不过,若是只是需要建议的话——你或许可以去这里试试。
她递来了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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