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章 魔气
看见那间最大的府邸，南宫文知道这就张云祈的家了。
不过此刻的张府缟素漫天，地上纸钱飘零，明显是死了人，张云祈不敢确信的扣响了大门。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过后，门才被缓缓打开，一个双目无神的家丁从门里探出脑袋，边打哈欠边问道：“你们来张府何事，最近张府不待客。”
“小柱子，是我呀！”张云祈大叫道。
“嗯！！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小柱子这才看清此人竟是张云祈，他猛的把门推开，哽咽道：“大小姐，家主和主母都……不幸遇难了，七日前就亡故了。”
“什么！！！！”这个消息宛如一声惊雷，“这怎么可能，我爹爹和娘亲好好的，怎会亡故，小柱子，你一定是骗我的！！！！”张云祈冲了进去，她要找她大哥问个明白。
南宫文脸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了上去。
平常热闹的张府此刻有些冷清，没有什么下人，张云祈穿过三个长廊，转了几个拐口，终于见着内堂。
与记忆里一样的雕廊画柱，金碧辉煌，但有些陌生，她才一年未归家，竟连家中事物都看的不真切了。
堂内跪着一人，此人面方，颧骨突出，太阳穴高高鼓起，眸子中带着一股子霸道，这人手掌奇大无比，比普通人的头还大些，可谓是精、气、神十足，不过眼下他却是憔悴不堪，孝服穿身。
张言丞没有转头，但他好似料到张云祈会来，他道：“云祈，尽管你再怎么不相信，爹和娘…他们都回不来了。”
“大哥在开玩笑吧，我知道大哥你最爱戏弄我了，肯定是跟爹娘串通好的。”张云祈强笑着，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不愿再进一步。
“你大可以进来，爹娘就在里头，小妹……”张言丞默然的起身，给张云祈让开了一条路。
这里不见张府的下人，张府的守孝只有一个人，而且这一路上来也没什么下人，作为一个这么大的宅子，反而没有人，事出有异必有危，这倒是让南宫文暗暗生疑。
张云祈慢慢挪步进来，一眼就看到父母的棺木，泣然一声，身子摇摇晃晃，像是被武林高手一拳打中，头一昏就倒了。
南宫文与张言丞同时要去搀扶，张言丞先南宫文一步抓住了张云祈，回手就给了南宫文一掌，南宫文以掌对之。
一声沉闷的风障响起，二人都退了，张言丞退了一丈，南宫文退了三丈。
“这人掌力如此恐怖，看上去也没比我大上多少，当真恐怖，今天总算知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这人与我对掌竟不输，想必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且待我问他何人。！
二人默契的同时开口。
“在下扬州南宫文，想必在下就是张云祈的胞兄张言丞吧。”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府中，意欲何为。”
二人觉得自己都说的太快，脸上都是尴然。
但随后张言丞便开口道：“
你是扬州南宫文！扬州双壁之一！难怪武功内劲都如此深厚，倒是我失敬了。”张言丞不好意思的作了个揖。
“张兄过谦了，你这武功在年轻一辈恐怕是无敌手了，却连百晓楼都没上，我很是惭愧，倒是要找那百晓楼理论一番。”南宫文半开玩笑的说了出来，倒也显的天真可爱了。
“呵呵，南宫兄好幽默，这百晓楼怎么找的到，江湖上的人找了十几年都没个头绪，想去理论怕是不成了。”张言丞看见了外面的雀儿，忽然笑了“或许在它们看来，我们不过如此…”张言丞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南宫文不得其意，也就不说话了。
张言丞疑问道：“南宫文兄一路行来，可是一直跟着小妹的？”张言丞目光逼迫着南宫文，让他不得不说实话。
“我和张云祈也是偶然遇到，相处了一些日子，她便邀我去她府上玩耍。”南宫文不卑不亢，直视着张言丞。
“嗯，看来是我多疑了…”张言丞小声道。
“嗯？”南宫文露出不解的神色。
张言丞对着南宫文说道：“
既是如此，你倒不是什么歹人，我之前之所以与你试掌，实是无可奈何之举，现在蜀中闹的人心惶惶，那挖心魔头实在可恶，上至王宫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没逃出他的毒手，连我家父与家母都…”张言丞不忍再说，眼神悲凉又无奈。
“蜀地竟出了这种事，没有人管吗？官府呢？武林侠士呢？”南宫文不解的问道。
“哼，就凭朝廷那群酒囊饭袋，大事发生早就逃之夭夭了，唯恐避之不及，况且这是我父亲的属地，朝廷也不想插手，他们正想看笑话呢。”张言丞小心的把张云祈安置在一旁，不舍看了一眼张云祈，冷厉的说道：“这次我决定与那挖心魔头决一死战，为此我已广发英雄函，不日江湖上的豪侠就会到我张府，你一定想问我他们为什么会来，呵呵，我知道这些个江湖人士都是苍蝇，没有闻到好处哪会来，我把落栖剑当作彩头，这世上第一名剑的诱惑可不是一般大。”
“什么！！落栖剑！！！居然是此等重宝，江湖上的人抢夺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在土司王张府中。”南宫文大惊，他万万没想到，这落栖剑可是当今最强的神剑，这张言丞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一点也不心疼吗，而且这得引来多少人呀，这肯定少不了一场厮杀。
“我知道后果，但是这挖心魔一天不除，我心头怒火难消。”张言丞化掌为拳，狠狠打在柱子上，柱子上立刻多了一个拳印，深有六七寸。
这让南宫文倒吸一口凉气，此人看来与我对掌时还留有余力，这是什么怪物！难不成从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了？
“不过，张兄，我和云祈在路上时碰到过一伙人，脸上画着脸谱，不！更确且的说，那脸谱是纹上去的，跟本看不出哪个人是哪个，不知道这是否是张兄所说的挖心魔。”南宫文思虑片刻便说了出来。
”不错，正是这些人！！！”张言丞激动的握住了南宫文的手，南宫文心下喊痛，这是什么力气！
“但他们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南宫文喃喃道。
“不管是几个，一个也好，一百个也好，他们休想从我手底下活命，不出几日，整个蜀地会布下天罗地网。”张言丞冲满自信的说道。
南宫文突然想起他到他来这的正事，连忙问道：“张兄，实不相瞒，我来这是为了向李剑神学剑。”
“可是那李摘星！”张言丞闻言立马答道，但随后张言丞笑道：“这李老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性格刁钻古怪，蜀中见过他的都没几个，我年少时就曾求爹娘让我跟李前辈习武，架不住我苦苦哀求，爹娘费了好大功夫才让我见到李前辈，可李前辈见我只是摇摇头，说我没学剑的根骨，练些拳掌功夫倒是可以，当时我可伤心了，拳掌功夫我可不想学，剑多潇洒飘逸阿，呵呵，现在想来，着实可爱极了。”张言丞好像想起了什么趣事，陷入了沉思。
“没办法了吗？若不学得最上乘的武功，我怎么能报此大仇！！！”南宫文一半怨恨一半遗憾的说道。
“南宫文兄，何事如此愤慨？”张言丞问道。
“我家中遭遇不幸，因为那罗刹刀，全家七十二口无一幸免，那凶手，有很多人，那沈家只是其中一个！！！”南宫文忿忿的说道。
张言丞大惊道：“竟有此事，蜀地消息闭塞，我到现在借由南宫兄之口才知道你们南宫家遭此大难，我的英雄函也发给了你们南宫家，倒是可笑了。”
“无妨，这英雄函让我南宫文接着吧，南宫家还没亡！！！”南宫文目光坚定，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南宫兄若想报仇，我倒是有一计，你不用学什么上乘武功，只须诛心便可。”张言丞笑道。
“难道…”南宫文充满疑惑的看着张言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言丞缓缓说出口，脸上带着自信。
“不成，要是我这么做了，与他们何异。”南宫文一口回绝，没有商量的余地“倒不如我学得武功亲自报仇，小人之行径，实在非我所行”
“呵呵，南宫兄，如果非要如此，亲自报仇，我敬你是条汉子。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八重山上，说不定可以碰到李剑神，你先在我府上休息一下再出发吧。”张言丞叫来下人，吩咐他们照顾好南宫文与张云祈。
“那先谢谢张兄的款待了。”南宫文跟着一个小厮走出了堂内。
“真是愚不可及，南宫文，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如此。”张言丞讥讽道。
与此同时，正在房内的南宫文冷笑了一声：张言丞，蜀中消息闭塞，好借口呀！罗刹刀之事，一个也跑不了！！我会亲手一个一个杀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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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为他举行葬礼的手下，他干笑了一声，并不言语，反而莫名想起了多年前父亲对他说的。
那是一个雨夜，沈家内堂，除了沈飞和其父沈从武，没有其他人了。
“飞儿，你还在埋怨爹吗”沈从武问着他的儿子。
“没有。”沈飞还是冷冰冰的回答。
“哎，是时候告诉你了，你知道罗刹刀吗？”沈从武的眸子在烛火的摇曳下忽明忽暗。
“罗刹刀不就是南宫文家所造吗？”沈飞问道。
“就凭南宫傲世怎可造出如此利器，我和南宫老鬼交手这么多年，他那点斤两我还是知道的。”
“爹的意思是…”
“那罗刹刀是南宫家从前朝皇墓里偷出来的，他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件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我要想从其中脱身，不得不在这件事上加一把火。”沈从武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可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如此呀！”沈飞责怪道，语气似有遗憾，似有后悔…
“飞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有些事即使你不想去做，也不得去做。”沈从武无奈的说出这句话。
沈飞再仔细看一看他的父亲，没发现他竟是这么苍老了，两鬓早已斑白，皱纹爬满眼角，眼睛也混浊了，他想起了父亲的风华正茂，娘走后的郁郁寡欢，每次朝自己发脾气怒发冲冠，怒其不争的伤心。
沈飞发自内心的说了声“爹，飞儿错了。”
沈从武不禁泪流满面“好，飞儿，爹没多少时间了，这沈家你一定要将它守住。”
“爹，你在说什么糊话，爹一定是长命百岁的。”沈飞慌了心神，他从没想过自己父亲走后会怎么样。
“我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清楚，飞儿，不必担心，至少现在爹还能挺一阵。”
“可是……”
“飞儿，俯耳过来，爹要告诉你一件事”沈从武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打断沈飞的话。
“爹，什么事？”沈飞虽然有疑问，但还是把耳朵贴上去。
“一件全武林最大的密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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