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等佩玉走远了,姚蓁蓁面无表情的问:“这个芳姈郡主你们知道什么来头吗?”
青涟道:“奴婢倒听王府里的人经常说起。芳姈郡主跟柳皇后有些亲戚关系,皇后娘娘的母亲和她母亲的母亲是表姐妹。皇后那时候还是贵妃,她出生不久就父母双亡,见她生的乖巧,皇后娘娘自己又没有女儿,便收在身边,当亲生女儿养大,她跟王爷……”顿了顿,看着姚蓁蓁的脸色:“可谓是青梅竹马,感情非同一般的好,而且奴婢还听说……”
主子若有所思的模样,青涟也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姚蓁蓁歪着脑袋想她和景睿的关系,没能在第一时间想明白。
“原来是表兄妹啊。”
青漪怯怯的问:“王妃,还去找王爷吗?”
去,怎么不去。老娘也想玩秋千,看他是向着老婆还是向着妹子。
表的不能再表的妹子。
要是这样的亲戚关系都向着她,那他这个夫君也可以考虑不要了,她也不介意完成原主的心愿。
莫名的增加了力量,姚蓁蓁走的大刀阔斧,斗篷甩的气势汹汹,两丫鬟胆战心惊,总感觉王妃这趟去是要闹事的。
平时在府里闹,王爷还能瞒着一二,但当着郡主的面,等同于当着皇后的面,若是惹得郡主不高兴,回去在皇后耳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姚家人的性命恐难保啊。
青涟几欲开口,都无疾而终。
三人都不熟王府的路线,东走走西瞧瞧,乱蹿一通,竟然走到了侍卫的训练场。
一个个精壮的汉子,赤着胳膊,喊着口号,动作整齐划一,即使是见过裸男的现代女性姚蓁蓁也看的激情澎湃,荷尔蒙轰然爆发,呀了一声捂住脸。
练武之人耳力是何等的厉害,那声娇滴滴的呀仿佛一滴落进油锅的水,瞬间在裴义恒耳边炸开,猛地回头:“谁?”
眉头再一跳:“王妃?”再挥手:“继续操练。”大步上前,啪的一声抱拳:“卑职给王妃请安。”
一个大男人二话不说就跪在自己面前,虽然只是单膝,仍把姚蓁蓁吓的不轻,感觉他下一秒要捧出一束玫瑰花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要客气,起起来吧。”
他的长相非常对得起剑眉星目四个字,只是臭着一张脸,仿佛噎了只苍蝇似的,声音冷硬:“这里不是王妃应该来的地方,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着,卑职担待不起。”
“我只是想去枕梦园。”
“枕梦园不在这个方向。”裴义恒随手一指:“在那边。”
姚蓁蓁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伸长脖子,一声叹息。
南辕北辙啊。
她还是低估原主的实力,王府不是没有人,真的是全部得罪完了,大到佩玉这样身份的,小到扫地倒夜香的,见着她就跑,跟个见了瘟疫病毒似的,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小太监,但人家是新来的,听说王妃问路,自己也不知道,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姚蓁蓁还安慰了他一阵,后来蹿到了另一个花园——听雨苑,碰见一个整理花园的老爷爷。
老爷爷一头白发,面容慈祥,笑呵呵的,像个好人,果然给她指了路。
不晓得是他指错了,还是姚蓁蓁脑子不好使走错了,反正越走越偏,走的她要忍不住发飙的时候,听到了豪气冲天的声音,然后发现了演练场这群热血男儿。
姚蓁蓁羞涩的低下头:“那个,我,本宫想去枕梦园,怎么也找不到路,走错了路,又被打理花园的老爷爷乱指了路,方才走到这里,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望裴统领谅解。”
裴义恒愣住了,虽然直视王妃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但他真的好奇,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乱指路,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还有,她在脸红什么?
裴义恒梗着脖子,生硬的解释:“那人是刘伯,有些耳背,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王妃应该找别人问路。”
亏的她还大方的赏了刘伯二两碎银,此刻有些心疼。
“走了一路,也没见个活人。”姚蓁蓁苦笑,悄悄的扭了扭发酸的脚脖:“不知裴统领能否给本宫指条路?”
裴义恒犹豫了片刻,抱拳:“此地和枕梦园相隔甚远,单指路恐怕王妃还是找不到。卑职愿带王妃前去,还请王妃稍等片刻。”
“如此,便有劳裴统领了。”
裴义恒虎躯一震。青漪青涟嘴巴大的能塞下鸭蛋。
姚蓁蓁淡淡道:“嘴巴合上,成何体统。本宫从现在开始,决定要做个好人,以德服人。”脸上一片柔情:“也是为了你们好,被他们欺负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跟着我这样的主子,你们受苦了,以后不会了。”
两人顿时湿了眼眶:“奴婢,多谢王妃。”
裴义恒再次走了过来:“王妃,请跟在卑职身后。”
裴义恒耳听八方,眼观四面,虽说走在前面却洞悉身后的一切,突然停下来,也不转身:“请王妃在此等候片刻。”
这个片刻有点长。
青漪嘟嘴:“他干嘛去了啊,怎么还不回来?王妃的手炉都冷了。”
姚蓁蓁琢磨着,他是不是后悔了,溜了,留她在这里自生自灭。还是准备等到月黑风高之时,悄无声息的把她处理掉。
不多时,裴义恒又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一顶轿子,一顶漂亮的轿子,没想到裴统领还是个贴心的暖男,钻进轿子姚蓁蓁立马脱了鞋子,龇牙咧嘴的揉酸痛的不行的脚踝,悄悄掀开门帘,瞅着那个背影。
裴统领身材真好啊。肩宽腿长,身姿挺拔,走路的体态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感觉好有安全感的样子。
轿子摇摇晃晃,姚蓁蓁快要睡着了,突然感觉停了下来,伸出脑袋:“到了吗?”
裴义恒道:“这里过去就是枕梦园,里面是内苑,卑职不能进去,请王妃自行过去。”
姚蓁蓁下了轿,愣了。
姚蓁蓁想骂人。转过身来,满脸堆笑:“本宫多谢裴统领的帮助。”
“卑职告退。”裴义恒一直低着头,也没看见她发自内心的真诚微笑,转身才停止脊背。
青涟小声提醒:“王妃,您刚刚为什么要笑?”
“不笑,我哭吗?”——还真想哭。
这尼玛不是刚刚遇见佩玉的地方么?原来枕梦园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两百米处。
但是不管那个年代,眼泪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况且上一世,她哭够了,这一世她笑,再苦也要笑。
“走着,玩秋千去。”
睿王府有很多个花园,枕梦园只是其中一个,也是最漂亮的一个,朱楹曲廊水榭风荷,一年四季,景致各有千秋,时常作为接待贵客之地。
腊梅飘香,水仙迎立,红鲤在薄冰下跳跃,偶尔一条调皮的用嘴去嘬冰面,又被笑声惊扰,一个甩尾,沉入水底。
一丛丛低矮的常青树,树叶上挂着霜,只见一抹红突然飞起来,又落下去,伴随着清脆的笑声,笑声穿过绵绵屋脊,仿佛能消融冰雪,沉寂的冬日都活泛了起来。
温静姝坐在秋千上,景睿在秋千后,一下一下的推,不知他是乏了不想推,还是担心太高她会摔下来,秋千荡的越来越矮。
温静姝有点不满:“皇兄,这不是摇篮,我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了,推高一点嘛。”
景睿慢条斯理的说:“已经很高了,再高会有危险。”
“有皇兄在,怕什么。”温静姝甩着两条腿,“高一点,高一点,姝儿想再高一点,能够抓到天上的云朵。”
景睿叹气,只得再用力一点:“抓紧了。”
温静姝回头一笑:“谢谢皇兄,你真好,姝儿最喜欢皇兄了——啊!”
秋千荡到最高处时,温静姝突然从秋千上落了下来,眼看就要扑到在地,身边的丫鬟都像被定身了似的,站着不动,景睿飞快闪到正前方,温静姝正好落在景睿的怀抱中。
她紧紧抱着景睿,呜呜的哭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差点摔死了。”
“都说了别推太高。”景睿拍了拍后脑勺,顺着脊背抚了抚,“好了,没事了,皇兄接住你了,不过以后可不能再推太高了。”
“皇兄对不起,我应该听你的话。”温静姝把头埋进他怀里,蹭了蹭,手臂又收紧了些。
景睿似有些不痛快,微微蹙眉:“快起来,下人都看着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一众奴婢成了泥塑木雕,看不到听不见,低着头一动不动。
佩玉瞅准机会上前:“郡主不哭了,奴婢做了几样您爱吃的点心,快来尝尝,就当压压惊了。”
一个丫鬟斟了两杯香茶,佩玉从食盒里拿出糕点,推到温静姝面前,笑道:“郡主,这些都是奴婢刚做的,趁热吃。”
“谢谢佩玉姑姑。”温静姝捡了一块梅花酥,小小的咬了一口,赞道:“真好吃,皇兄你快尝尝。”拿了一块送到景睿嘴边,他偏头,右手挡下:“我不饿,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温静姝不依不饶:“吃一口嘛皇兄,姝儿都送到你嘴边了,你要是不吃姝儿会难过的。”眨巴眨巴眼睛,景睿勉为其难的咬了一口。
温静姝笑眯眯的吃掉自己那块,又去啃景睿吃过的,叹道:“皇兄还在宫里的时候,天天都有吃不完的点心,各种各样的,现在想吃一口佩玉姑姑做的真难。”
佩玉道:“郡主哪里的话,想吃命人说一声,奴婢天天做了给您送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皇兄不要嫌姝儿麻烦便是。”温静姝点点头:“还是皇兄这里好,好吃又好玩。不像宫里,做什么都有人看着,喜欢的不能多吃两口,不能大声笑,不能跑,一点也不好玩。”
“当心这话被母后听到。”
“我也只敢在皇兄这里说说啦,皇兄不要告我的状。”温静姝扯着他的袖子,“要是母后责罚了我,我就天天来你这哭烦死你。”
景睿但笑不语。
温静姝托着腮看着他:“真想在皇兄这里住一辈子。”
景睿小饮一口茶:“哪能在娘家住一辈子的。”
温静姝吐吐舌头:“皇兄才不是我的娘家。”
一旁的丫鬟抿嘴偷笑。
“姝儿今天晚上可以不回宫,就在皇兄这里住吗?——皇兄?”
景睿望着前方,似乎心神不宁,温静姝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皇兄在发呆?想什么呀?是不是想皇嫂了?对了,她人呢,今天天气这么好,皇兄怎么也不把人带出来给我看看,怕我跟你抢啊?”
“她生病了,还在睡觉。”
温静姝一脸担忧:“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啊?什么病?严重吗?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风寒。”景睿淡淡的摇头:“别去,当心传染给你。”
“什么时候病的啊?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那次进宫,我记得皇嫂可精神了,好多人都夸皇兄有福气呢,娶这样一个美人,虽说身份是低了一点,但皇兄喜欢,管旁人说什么。”
景睿冲她一笑:“就是从宫里回来那天,蓁儿就病了。”
“那天……”温静姝的眼珠转了转:“哦,我明白了,原来不是皇兄生病,是她生病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隐瞒呢?”
“我这不是担心母后多想嘛,便谎称是我病了,你可得替皇兄保密啊。”
温静姝哼道:“皇兄想要封我的口,那可不是这么容易,说实话吧,你也看出来了,我就是替母后来看你们俩的情况的,母后面前我怎么敢撒谎。”
景睿了然,正色道:“说吧,要皇兄怎么讨好你,你才愿意。”
温静姝立刻兴奋起来:“我听说第一楼新研制了羊肉汤锅,味道好极了,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我也很想吃。”
景睿看着她圆润的脸庞:“最近又胖了多少?”
“皇兄~”
景睿道:“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太好了。”温静姝挽住景睿的手,“现在就去,听说每天限量供应五十份,得快点去,否则吃不上了。”
“这么着急,派人先去预订便是,你到前厅等上一会儿,我去换件衣裳,还得告诉蓁儿一声,万一她也想吃呢。”
“你就别折腾皇嫂了,她不是病了么,不能吃。”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眼尖腿快,一路飞奔到景睿面前:“启禀王爷,王妃来了。”
景睿不知是惊还是喜,声音有些发颤:“真的?她在哪儿,快带本王去。”
直接跟着小太监疾步而去,身后温静姝的脸上瞬间带了一层怨恨之色。
秋千不是一块木板板,是一张镂空雕刻的凉椅,垫了绣花精美的丝绸软垫,宽度可供两人一起坐,两侧的扶手底部系着绿色的铃铛,铃铛是铃兰的形状。
姚蓁蓁轻轻拨弄了一下,声音非常的动听,就是小了点。
说起来真是可怜,活了快十八年,这还是第一次坐秋千,并不是没有见过,院子里学校里都有,但每次都会被别人抢了,她没有爸妈,底气不足,不敢吆喝人家起来,只能巴巴的看一会儿然后垂头丧气的离开。
奶奶常戳着脑袋骂她,抢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可不是么?什么都迟人一步,本想上演一场嫂子和姑子争秋千的戏码,可惜人都走了,姚蓁蓁无限落寞的坐上去,青漪轻轻的推着,荡起来的那瞬间,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兀自兴奋:“推高一点。”
“王妃,这样可以了吗?”
“再用点劲儿,使劲推,我要很高很高,要有飞一般的感觉。”
青漪到底是女孩子,又没做过重活,力气只有那么大,怎么推也飞不起来,姚蓁蓁看到了景睿的身影,扬手高声道:“王爷,快来帮我推秋千,她们没力气,推不高。”
景睿脚步一顿,望着她的笑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梦游一般飘过去,怔怔的看着她。
“蓁儿,你怎么起来了?”
这话说的,她不该起来一样。
“我不能来吗?打扰到了你们?”
景睿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病未痊愈,不应劳累。”
紧随而来的温静姝露出关切的面容:“皇嫂,刚刚听皇兄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么?”
到底是郡主大还是王妃大,姚蓁蓁想了一路都没有想清楚,所以敌不动我也不动,并不起身,只微微一笑:“当然,多谢郡主的关心。”
她与景睿并排站在一起,矮他整整一个头,大概还没有长开,整个人都带着稚嫩,五官不如原主精致,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一对小酒窝,天真烂漫的邻家小丫头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亲切。
姚蓁蓁没能在第一时间喜欢上她,那双弯弯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时,露出的是只有成人才有的深沉,不愧是皇后身边长大的人。
姚蓁蓁的眼珠缓缓下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你们两个为什么可以手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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