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仙山门前肆意为

总算到了青城山。飞船速度减缓并往下降，从云端落下。

众少年攀着船梆，伸着脑袋看底下风景。一山连着一山，一峰接着一峰，足足三十余座山峰在雾气缭缭中耸立。每座山上都能见房舍，只是有的山上建的楼房多些，有的建得少一些。

这里就是他们往后要生活的区域。少年们眼瞧着底下流过去的风景，嘴里不约而同的发出，“咦！哦……。”等等惊讶之声，又或许恍然大悟，原来也不过如此的惋惜。

飞船终于落在一坐山峰顶上。有座石门孤在山顶，门前无路，门后无房，就不知道这石门杵在这里有何用，等人看到门顶上书写四个鲜红大字“青城仙山”才明白，这门只是个地名路牌而已。门前无路即无凡人路过，四个大字的迵劲龙舞也只得是能飞来高去的修仙之徒能看见吧。

祝龟年出现了，从船室出来，扫了一眼船板上的众人，心里便在人数点清，没少，也都精神，便点了点头。说道：“都下船去吧。怎么不动身，你们是想再坐一下吗？”

个个少年头晃得像拨浪鼓，“不不……。”

没吃没喝没睡的两天一夜够他们受得了。谁也不敢回想他们是如何在船上解决拉撒问题的，这是触及他们脸面的事。

这祝龟年露出难得一见的有点人情味的笑容，“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等你们被拭练关卡淘汰下来，我送你们回去，接是我，送当然也得是我，有始有终，正好解了我与尔等的因果。”

许多人的脸色变难看起来。自从上了船他们就没想着回去，因为回去等于是上刑场，无法想像将要面对的人情事故。把他们送上船上的亲人族人都没有一个人对他们说，被仙门退回来也没关系，你还是原来你，以前怎么对你，以后一样的对你。

上船时他们是宠儿是英雄，即使上船之前，一直以来在族人们的目光中他们也是高人一等的。如果真的被青城山拒绝，被原货打回，那他们怕是连普通人都做不了。

祝龟年长臂一挥，“还呆着干嘛！快下去。”

船下也有人在招呼，“下来啊，师弟们到家了。”

李奢头扬起，第一个下船。李鲜赶紧随后。朱喜第三个。之后众少年少女依次鱼贯而下。

待船空了，祝龟年转身冲最高位置的船舱抱拳弯腰恭敬地唱一声，“本轮开山进徒之行结束，劳烦师叔收了法器。”

只听一声嗡嗡声传来，像是来自四方，却只有一个人话说，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无法定位其踪，“嗯，完了？好。”

话音刚落，诺大的船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就像是吹大的气球放气，很快瘪了，细了。

待船身消失，一个白发童颜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祝龟年和青城山修士躬腰行礼，“王师叔好。”

众少年们这才明白那船原来不是祝龟年的法器，而是这位看起来有点喜气的老头的东西。而船会飞也就是那老头所为。看他模样猜他岁数，都不敢以鹤龄以论。

那老者不理修士，却走到新弟子群里一把揪住朱喜的耳朵，“是你小子在我船上拉屎渥尿得最多。别人都外放，偏你就拉我船上。几个意思？”

朱喜裂嘴叫唤，“哎哟，祖爷爷，怪不得我，我想丢出去，可是被风给括回来了。”

“好说好说，你小子跟我走，先给我打扫茅房十年，十年之后再来参加下次的拭练。”那老者就这么揪着朱喜的耳朵架去离开了。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参加入门拭练的少年们面面相觑，“怎么他这就么进青城山了？连个拭练都不用参加？运气也太好了吧。”

各人各缘，即使胖成猪似的朱喜也有好运加持，刚进山门便被山中长者看中了，虽说是扫茅厕，但也是进了仙门不是，他们这些自视清高，家世显赫的人，连脚都还没踏上山门，都还是前途未知，坎坷莫明。比较起来就由不得别人对朱喜妒嫉了。

李鲜愣愣地，“这也行？谁能想到朱喜在船上拉了一泡屎竟然鸿运当头。”

说完猛地看到身前正是自己最厌烦的李奢，刚才好像自已在对李奢说话，顿时恶心上涌，翻个白眼，撤步走开。

祝龟年跟接船的同门师弟打了招呼，“我就在这里等试练结果，落选的还得请师弟送过来，我好把他们全顺全尾的送回去，莫差了我的因果。”

师弟回复，“好说。”

一会儿又道：“不知师兄对本次新选的灵根者可有数？”

祝龟年笑笑说：“今年的赌盘多大？”

“比往年高了一些，过半一赔五，全过一赔一百。过十，一赔二，往下，过九赔三，过八赔四，过七赔五，若是只得一位，那就是跟全过一样，一赔一百。若是单赌数字，那得跟宁师伯私下约定了。”

祝龟年笑道：“大手笔啊，庄家换了吧。”

“是换了，原先是赵师叔，因为赵师叔在外办事，像是遇上麻烦了，没赶回来，就让宁师伯接了盘。”师弟再问，“师兄跟这群新人相处最久，又是您亲自堪察的，定然是心中有数，能否透露一点内幕，若小弟赢了钱定有师兄好处。”

这祝龟年打了个哈哈，“我当然有数，不过，天机不泄露。要是泄露了，祖师爷不罚我，宁师伯定饶不了我。我是不敢撸虎须。”

师弟悻悻走开。青城山可以不知道掌门，但不能不知道宁师伯，他可是山上的无冕之主，性情暴烈，却又豪爽义气，随付他的他能待你亲兄弟，得罪他的他能治得你哭都没地哭。在后辈者群里有极高的威望，也算是后辈人眼里的真正掌门人。

祝龟年说惹不起宁师伯，这话当然是真的。祝龟年不敢跟外人透露本次新人实力，不过，他可以圧注啊，宁师伯可没说不准他下注的。祝龟年想了想，眼光在新人身上扫了过去，心里有底了。掏出一只玉作的灵简，用肉指在简上施灵力画了几下，写下一串淡如水渍的字样，“过门十五人，三枚中品灵石，赔注随庄家定。”然后双掌合紧，玉简便捂在掌心之中，闭目片刻后展开手掌，简上原先水渍字样消失不见，泛出新的字迹，“受了，一赔二。”，这代表了身处在云矶峰的宁师伯接受了他的押注，并定下一赔二的注。

“小气”祝龟年嘟噜一句。宁师伯虽说受了他的注，但也不愿把他的注跟平常人同等对待，只定了个最低的赔率。也是忌惮他是本次开山纳新的经办者。

祝龟年正要把灵简收回，却感觉掌搔痒，又看简上出现字样，“敢乱说剪舌头。”这是宁师伯在警告他。

祝龟年动了动舌头，赶紧回信，“万不敢，试练不完不回山门不见同门。”

发完信，便冲师弟摆摆手，“快快办事。我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完事叫我。”说完就纵云钻入云雾之中不见。

李奢离开人群找了一处隐蔽地方，解下裤子痛快的放了一通。足足两天的量，有时间让他排的。不一会儿，李奢身边来了四个少年，都是在飞船上硬憋过来的。互相之间嘿嘿一笑，算是打招乎。

超然俗世而立的修真大派，青城山卓立不凡的门脸，那座巍峨耸立于仙山之中的牌坊之侧，此时正“哗啦啦……”地流泄出五股臭味浓郁的金黄液体，正顺着山势，汇成一股水量充沛的黄溪，湍湍而下。更甚者，脱裤露腚，拉出热乎软物。真是把庄严肃穆的牌坊峰弄得骚臭熏天。

接待试练弟子的两位仙师，吆喝道：“蠢货，也不懂找个下风口，站在上风口处，正股子邪气，能把卧龙山给薰黄了。……。”骂虽骂，但并未吓阻少年人随地解决行为。门牌不远正是卧龙峰，属于三师伯的座峰。这两仙师来自九老长门下，凤尾峰，离门牌峰还远着。九长老跟三长老从来就不对付，弟子在门牌口排毒，要薰也是薰三长老的卧龙峰，跟他们的凤尾峰差着百十里远。二人想到那位平日里连鞋底都不愿沾灰，出门自带涎香兽的三长老，在吐纳修行之时，冷不丁一股浓臭气味扑面而来，该是何等懊丧！就不禁发笑。

下腹处的蓬胀感尽去，精神随之一振。李奢长舒一口气。而旁边有人发出一声畅意的“爽。”

李奢侧目，左手边有位俊气不俗的少年，正抖着两条长腿，摔动凸货，把最后几滴黄金液撒出去。在飞船上，他算是为数不多的和李奢一样，坚持不吃不喝不拉不语的几个。

俊气少年向李奢展颜笑道：“荆州叶族叶延昭，敢问兄台贵姓。”

“邱城李家李奢。”李奢点了点头。

“哦，你难道就是那不死人。”叶延昭眼睛鼓起来，大惊小怪地叫唤。引得旁边正在系裤带的少年们纷纷侧目。

李奢没想到自己在李俯那场赌局，竟然传开了，还得了这么个怪名号“不死人”。

李奢摸了摸鼻子，这是他觉得尴尬时习惯性动作，来自前世。“不值一提。就是戳偏了，没刺到要害处。没你们听到的邪乎。”

“你是不是在自杀前吞了还元丹，或者某种能启死回生的灵药？”叶延昭对于自已能和传说人物一起“野屎”，而感到兴奋。不停的说，“我在一本修行秘本上读过，本上提到过一种灵丹，能活人。还有就是凡人若是修行到炼气期十层，凡间的利器是伤不了他的。兄台刚入修真界，定是那活人丹才让兄台死不了。”

李奢无法回答，只好加快脚步回到门牌前。叶延昭紧随他身边，一个劲的唠叨，“李兄身赋异禀，为何会自杀？不……我知道了，肯定是李兄有意在试法，想试试自己的不死之术能否有效。哈，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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