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马尔福的示好

“满月了。”
  卢修斯站起来，向场地中央看去。他的魔杖就在口袋里，一伸手就可以拿到，所以他并不担心。有三个握着魔杖、全副武装的巫师防备着狼人，魔杖谨慎地偏移指向地面，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卢平正在变身。
  “喀嚓喀嚓……”
  卢平的面目剧烈的扭曲起来，锁链一瞬间绷紧，金属紧绷的声音铮铮作响。捏住锁链的手抽搐着催促他松开，却在哀嚎声中咬牙握得更紧。
  耳边肌肉痉挛和体内骨头抽枝声混杂响起，卢平竟分不出来自己的惨叫声和听到体内声音的错觉哪一个更明显——他的指甲暴突出来指尖陷入到铁链的的缝隙中，双目凝成兽瞳。
  “嗷、嗷、嗷呜——”
  难以抑制的本能仰天长嚎。
  “无害”的狼人长嚎一声，变身后体型直接扩大了一倍，脊背直接顶到笼子顶部，头颅不适地缩了一下，幽绿的目光落到外面围着的三人身上。
  三个巫师一下浑身绷紧。
  然而狼人只是低低犬吠一声，四足落地虚弱地蜷缩起来。
  眼睛里没有一丝人类的理智。
  “好了！相信狼毒药剂，它现在已经保持冷静了。”有巫师大声拍手惊醒那些看入了神的巫师，有人这时才大松一口气。
  “呼……”
  除了研究这个的魔药大师，很少有巫师亲眼见证狼人变形的全过程。人们更多的是关心狼人危险和不可控。
  “涨见识了……”“看上去真吓人”
  现场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加固锁链！”有人扯着嗓子喊，“它的指甲都陷到铁链里了！”
  用魔杖指着地面的三个巫师齐齐发力起来，召唤出新的链条，小心地穿过狼人的腰锁起来。
  完成这一切后，一个助手走下来，走到旁边的“志愿者”面前提醒道：“先生！准备一下，到你开始的时候了！”
  “志愿者”抖若筛糠，他牙齿打着颤，汗如雨下。
  助手打量了一下他汗水在地上滴成的小洼，礼貌地询问道：“先生，你需要帮助吗？”
  他的目光在蜷缩着一动不动、连新加的链条穿过敏感的腹部，也只是呲了呲牙的狼人和“志愿者”之间来回移动，保持了惊人的理解。
  “不、不用，我来。”男人接过助手递来的小刀，咬牙在刚刚采血的手臂上划下一刀。
  浓稠的血色从皮肤里渗出来。
  安静的狼人鼻子顿时一抽。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和忽然出现的压抑使它慢慢站起身来，瞳孔随着手臂上血迹的晃动放大又紧缩
  男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它出不来。”
  助手小声安抚道，“血会激起它的凶性。”
  “再来一刀……把手伸过去。”
  男人闭上眼哆嗦着再度狠心一划。
  血漫溢出来。
  他抖着手，往笼子外支过去。
  一……二……
  对他来说极为漫长的几秒过去，没有丝毫动静。连其他人的呼吸都变得悄不可闻。
  男人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眯出一条缝。
  狼人骤然扑上去！
  巨力扯动着锁住它的铁链哗哗作响，铁笼栓了锁链的地方发出巨大的嘎吱声，几乎让所有的旁观者都绷紧了神经。
  “加固！加固！别让它跑了出来！”
  老巫师咆哮道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男人惨叫起来，被人类血腥味激起的狼人疯狂地扯着锁链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
  助手扑上去扯着男人往后退，疾声呼喊：“往后退！往后退！”
  他们俩配合地使劲，付出一口手臂上一块肉为代价，硬生生将男人的手臂从狼嘴中撕了下来。
  “力松劲泄！”“力松劲泄！”
  服用了狼毒药剂虚弱的狼人顿时松了力气，嘴里的鲜血淋漓的肉掉出来。
  卢平倒下去。
  “快快快！”助手捧着血涌的手臂大喊，“止血！止血！”
  一些人扑上来，手忙脚乱地撒银粉、敷白鲜。
  等到血匆匆忙忙的止住，人又被塞回笼子里，半昏迷地倒在地上。
  一晚上很快过去。
  月亮悄悄隐没了。
  男人没有变身。
  人群松快起来，一些人招呼着给他做检查。
  一人念诵着着固身药剂中记载的实验记录：“‘实验者起初皮肤表面长出红疹……’”
  “他沿着手臂向上都在冒血点！”
  “他的感染程度在下降！狼化在随着血液的排出消失！”不断采血对比的治疗师高兴地喊声清楚地穿过人群。
  “然后是……‘红疹会随着创口处逐渐覆盖全身！’”
  “‘在感染初期，狼化会随着血液从中排出……’！”
  检查的药剂师中有人意识到什么，狂热接着说下去。
  “‘在这一过程中，实验者的血液不断排出，低、高烧反复交替……血液逐渐淡化，直至狼化完全排出。’”斯内普慢慢踱步过来，傲慢地念道。
  这一部分记录由他亲手写下。
  说好的实验，当然有着记录。他记下了温斯特在全过程中出现的体征。诉诸文稿，作为固身药剂的首例实验记录。魔药不同于麻瓜的医学，它讲究过程严谨，用料却蕴含充沛的想象，追求即时效用，忽视一切个体差异。连丝毫魔法都不会的麻瓜都可以使用。

  “——这个过程由患者体内狼化严重程度决定……”
  这个手臂被咬下一块肉的男人当然狼化症状很轻，与温斯特不同，他是被咬前使用的固身药剂，尽管最终的这版固身药剂失去了八眼巨蛛蛛网的强效，但它也失去了药剂过猛导致血液排出过多的副作用，完美发挥了作为疫苗药剂作用。成为第一剂引进了麻瓜想象的疫苗魔药。
  ……斯内普不知道温斯特有没有想过，固身药剂代表的不只是一种新的魔药研究方向，也是一场魔药学的狂欢！
  尽管没有明说，但当固身药剂成功，狼化病作为诅咒的猜想就被侧面证实了一半……新的研究方向……新的梅林奖项！
  “成功了！成功了！血液颜色淡化，变成粉红色了！”
  得出结果的巫师兴奋地大喊。
  “拿白鲜来！出血点可以愈合了！”
  “把他手上的伤口也处理了！”
  “唤醒他！”“唤醒他！”
  “志愿者醒了！”
  熬了一晚上的全场都兴奋起来。绿袍的治疗师和各种袍子的药剂师、巫师接二连三的欢呼、拥抱、将帽子抛起来甩到不知谁的手里、脚下，一双双眼睛里闪着狂喜、野心、期望和触动的目光。
  在一片大声的喧闹中。
  一个治疗师迫不及待拥抱了还停留在手被咬掉记忆中的志愿者大声笑道：“老兄！你要跟着出名了！”
  斯内普沉浸在一片喧闹中，竟飘飘然不觉得吵。
  那欢呼声既是给他的，也是属于不在现场的温斯特的。
  斯内普勾唇一笑，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在这片吵嚷的环境中竟还显得那么清晰：“谁教的做事做到一半，别忘了，再给‘志愿者’测一次药剂浓度……我们还需要估计药效消退时间。”
  一个年青一点的、看着刚实习被带过来的治疗师高兴地回应他：“是，教授！”
  斯内普拿出第二瓶魔药交给他，无意间瞥过倒在地上的卢平。
  卢平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脸上带着笑容，笑容怔松而喜悦，眼角却含着泪。
  斯内普撇开眼，大步走过去——那边在进行最后的检测。
  *
  “多么惊人的突破。”马尔福唱着咏叹调，一只手按在胸前，向会长说。
  “我想，这值得一个梅林二级勋章。”马尔福欣赏着不远处被扶起来的志愿者……实际上，他欣赏的不是人，而是那个正在被饮用、在不久的将来将带给他巨量财富的药剂。
  他口中说道。
  “太夸张了，卢修斯……如果他是我的学生倒还好，不是不能商量。”
  格林格拉斯说，眼里闪动着爱才的目光。
  “得了吧，老朋友，你忘了，他已经有老师了。老鼻涕虫也把他当做后辈子弟看待，我看他期待有个能让他正大光明吹一辈子的人很久了。”
  卢修斯说，笑容微嘲。
  说句不礼貌的，斯内普现在在人群中看上去像只傲慢的大公鸡。
  “又叫你抢先一步，”老巫师叹息道、不，或者说叫他格林格拉斯家主才对。他实际才四十岁，和卢修斯·马尔福同龄，是名副其实的老朋友。因为家族里流传的血脉诅咒的问题而显得衰老。
  “要说夸张，等防狼药剂遍及欧洲，乃至整个魔法界……二级徽章就该变成一级了。”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说。
  “防狼药剂？”格林格拉斯露出困惑地表情。
  “我取得名字，远比固身这种不知所谓的名字来得直接。”卢修斯哼了一声。
  格林格拉斯报以不知是讥讽还是嘲讽的一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改名权了。”
  “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卢修斯淡然地说，“我会让它叫这个名字的。”
  “我听说有邓布利多的人在背后支持他。”格林格拉斯表情微讶。
  马尔福晒然一笑，“我会找到机会的。”
  “随你，我家族可没你大。”格林格拉斯嘲讽道。
  “一枚二级勋章不过分吧？”
  “它还要扩大群体测试……”
  “别拿那些麻瓜的东西当借口了，魔药可不需要这个。”卢修斯表情嘲讽。
  “……那也太早了些。”格林格拉斯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奖项也许对他来说还负担太重。”
  “你打算拖多久，几年？”
  “……拖到他毕业……或许会是一个好选项。我听说他是一个孤儿，也许毕业后他会需要更多钱使用。”
  “放弃你的小算盘吧，有西弗勒斯在，他不会缺钱的。”马尔福冷嘲着说。
  “只是现在，一块二级徽章的申请。”他嗤之以鼻道，“只让你提交上去，他是师徒制，和你协会那些人不一样……你也许还能承点情。”
  *
  “一块梅林二级徽章？！梅林啊……”福吉惊呼道。
  “这东西可不是随便签的……你要给谁？”
  卢修斯俯身说出一个名字。
  福吉皱起眉，慢慢回想了一下，想起这是那个非要证明小矮星彼得是个罪犯，却又出了个当时裹贴人心主意的、非常机灵的小子，但现在看来那个主意就显得不是那么恰当了。

  “那小子……怎么了？”福吉皱眉道。
  卢修斯低声在桌面上抵住一张文件推过去：“也许您还记得……前几天快速审批过的一份魔药实验申请？”
  “我记得他，那不是为了掩盖……鼓吹的天才吗？”
  福吉疑惑。
  卢修斯耐心道：“不完全是鼓吹……这份文件就是他的成果。”
  福吉仔细地看了看文件中所带着的详细附录咋舌。
  “但这……”福吉掸了掸文件，迟疑道：“……年龄太小了。”
  “总比小矮星彼得的梅林一级勋章来的容易，部长先生。”卢修斯轻声道。
  福吉愣了一下，被马尔福的态度所迷惑。接着反应过来，脸涨成猪肝色：“你在威胁我？！”
  “当然没有！我尊敬的部长先生！”卢修斯惊讶地说，“这只是一个提醒。”
  “来自我新参谋长的提醒？”福吉皮笑肉不笑地说：“……非常感谢。”
  “不用谢，部长。”卢修斯含笑自然地收下夸奖，回复道：“对您也有好处，一位出自您任上的梅林二级勋章。”
  他指挥着福吉动动脑子。
  “再者说……”卢修斯低笑了一下，拄着手杖彬彬有礼，“这位天才非常懂事。”
  福吉被他的态度搔到痒处，被勉强说服了：“……好吧！但他的功绩必须符合条件，不然梅林爵士团可不是能说服的对象。”
  “当然，完全够了……我只是加快一下时间……部长，您的签字？”
  福吉不情不愿地指挥羽毛笔开始跳舞。————
  卢修斯的算盘：
  V我一块二级梅林勋章，助力我全权得到温斯特信任
  #大拇指
  ——然后他就被温斯特开放药方背刺了。
  牙都给咬碎。忙上忙下，落得一场空——思索，也没有完全空，起码他幕后掌控权还是到手了的，还有机会慢慢鲸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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