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妖鬼
周围的一切都被一层雾气笼罩着,众人的目力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能看见十五六米范围内的东西。不过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除了满地的金砖之外,再没有发现别的东西,之前掉下来的两个调查员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最早下来的西门链也只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两个调查员的踪迹。他怕在雾气之中迷路回不来,也没敢走太远。
众人都以为孙胖子会选择以洞底为中心,扩大搜索圈,继续搜寻那两名调查员。出人意料的是,孙胖子竟然选择走一条西门链走过的路线,直接去往纵深处搜寻。众人虽然有异议,但众人里头只有孙胖子的职位最高,没有办法,还是得听孙胖子的,由西门链指明了方向,押着刘布真领头,一行人开始向洞底的纵深处走去。
每走五十多米的样子,孙胖子都会让人在显眼的位置放上一只表盘大小的氙气灯。好在二室和五室的调查员都带了不少氙气灯,一时半会儿也不怕会用尽。
如果是在外面,一只氙气灯的光亮就能覆盖到几百米远的地方。但是现在这样的环境,五十米左右就已经是极限了。远远看去,光亮跟一只萤火虫也没有太大差别。
就这么一路向前走着,差不多走了四五百米,空气中的浓雾开始稀薄下来,周围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楚。不过还是没有找到一点与那两名调查员有关的线索,人群里面像熊万毅那样的调查员已经开始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西门链突然指着前方的一个亮点喊道:“看看那个!是不是局里配的氙灯?”现场所有人除了杨枭以外,就数他的目力最好,西门链都看不清的东西,谁还能看得明白?
孙胖子凑到西门链的身后,眯着眼睛朝他指的方向看了半晌,说道:“是什么东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是吧,老杨?”
杨枭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前面发光的位置,口中轻声说道:“就是你们的那种氙灯没错,不过再往前就要小心一点了。除了氙灯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就说不好了。”
这话说得孙胖子一激灵,他眼瞅着杨枭问道:“还有什么东西——老杨,现在这场合你就别说一半留一半了。不是我说,你学老吴的毛病还真是不怎么好。”
杨枭淡淡一笑,说道:“妖鬼之气越来越浓了,虽然不知道它们的准确位置,但绝对不会离我们太远。”
“这样的话你早说啊。”孙胖子眯缝着眼睛再次看了看前面的光点,突然对刘布真说道,“老刘啊,要不你到前面看看?这次你放心,只要能找到我们那俩人,你和我们的事情就算结束了。以后只要你不再养尸什么的,我们就算是没有纠葛了。”
孙胖子说完,刘布真沉默了一会儿,不冷不热地说道:“放了我就不敢奢望了,只要你不在我的后面打黑枪,就算我的命好。”说着,他一瘸一拐地向发出光亮的方向走去,孙胖子他们向前跟了一段才停住了脚步。等刘布真走得远了,孙胖子才低声对西门链说道:“大官人,你的眼神最好,盯着这个老家伙,只要他想跑,你就开枪。不过别打死,留着他还有用。”西门链看了孙胖子一眼,举枪向刘布真的屁股瞄去。
刘布真走过去的时候,孙胖子向杨枭说道:“老杨,刚才你一直妖鬼妖鬼的,这个妖鬼到底是妖,还是鬼?”
杨枭无奈地将目光从刘布真的背影转到了孙胖子身上,叹口气说道:“妖鬼既是妖,也是鬼。妖遇雷劫被雷劈死之后,或化为虚无,或转世轮回,或化为妖鬼。只是化为妖鬼的情况少一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妖被雷劈死之后变成妖鬼……”孙胖子重复了一遍杨枭的话,随后他马上想起来一件事,继续向杨枭问道,“老杨,你对付这种妖鬼,应该没有问题吧?”
杨枭看着孙胖子笑了一下,随后说道:“遇到妖还有些棘手,不过既然都化为妖鬼,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杨枭说完的时候,刘布真已经走到光亮的地方,他在周围转了一圈,好像是在犹豫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回头朝孙胖子这些人喊道:“你们过来吧,做好心理准备,这里可能有你们不想见到的东西。”
见刘布真过去之后,并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孙胖子众人才往前走到了发出光亮的地方。和杨枭说的一样,地上的光亮正是民调局特制的那种小氙灯。只不过就在氙灯的旁边,还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上面大部分的血肉已经被怪物啃食。从尸体上面的衣物来看,正是民调局的那种黑西服。只是这具尸体的头颅已经不见了,分不清是张明宇还是杜邱泽。
现场众人都开始沉默起来,第一个有动作的是老莫。他蹲在尸体边,在残缺不全的衣服里面翻找了起来。片刻之后,老莫在尸体的衣服口袋里面翻出来一张公安部科级办事员的证件,上面的姓名是张明宇。
“是明宇……”老莫将证件递给了孙胖子,掏出了自己的独家工具,当着众人的面也不避讳,开始给张明宇做起了尸检。
孙胖子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将张明宇的证件递给了西门链,说道:“回去之后交给你们家老邱,送他最后一程的时候叫上我。”西门链默默地收好了证件,扭头看着杨枭说道:“这只妖鬼我们自己处理,不要和我们抢。”
杨枭看了一眼西门链,说道:“谁告诉你这里只有一只妖鬼的?”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杨枭,孙胖子先问道:“老杨,你什么意思?不止一只妖鬼,那有几只?”
杨枭望着周围的景象,说道:“远处不知道,不过附近最少有两只。”
他的话刚说完,二室的调查员几乎同时将手枪掏了出来,转过身子盯着远处雾蒙蒙黑漆漆的空间。五室的人慢了一拍,也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别那么紧张。”杨枭慢悠悠地说道,“我在这里,它们就只敢在远处转转。妖鬼不敢轻易在我面前现身。”
听到杨枭的话,孙胖子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先别提妖鬼了,还有一个杜邱泽下落不明。找到他再说吧。”
孙胖子说话的时候,老莫已经给张明宇做好了初步的尸检。他抬头对孙胖子说道:“咬死明宇的妖鬼带有尸毒,遇到这只妖鬼的话,要第一时间打死它,如果被它咬到,哪怕是破了一个口,都有致命的危险。”说完,老莫将自己背包里面的东西都清了出来,将张明宇残缺不全的尸体装到里面,张明宇残留的尸骸并不多,勉勉强强地还塞得进去。
就在老莫收拾张明宇遗骸的时候,孙胖子围着地上的小氙灯打起了转。转了两圈,他在氙灯的下面发现了问题。就见氙灯下面有一抹淡淡的血迹,血迹像是一个箭头的形状,指着左边的方向。
看见了这个箭头,孙胖子愣了一下,这应该是张明宇和杜邱泽其中一人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得这么隐秘,如果按杨枭说的那样,妖鬼是妖遭雷劫之后的产物,那它的智力不会太高,应该看不明白这个记号。
这时候,西门链也发现了这个血迹箭头,他朝箭头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对孙胖子说道:“这应该是明宇死前留下来的,他想告诉我们,顺着这个方向找,就能找到杜邱泽的下落。大圣,别犹豫了,快点往前走吧。”
这时候,周围的调查员都围拢了过来,和杜邱泽交好的熊万毅几个人开始吵着要去找他的下落。孙胖子的心里暂时没了头绪,最后索性就按照这个箭头指的方向走。队伍里面还有一个杨枭,有他在,就算有妖鬼什么的,应该也出不了乱子。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就在孙胖子决定沿着这条路向前走的时候,杨枭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好像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跟着队伍往前走。
往前走了两三百米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传出几声枪响,随后又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枪声响起来的同时,二室的人第一时间就朝枪声响起的地方跑去,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就见杜邱泽已经一动不动地倒在了血泊中,他身上正趴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正在啃食杜邱泽的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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