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生是友

身心两重折磨。凤千殇这次一病，足足将养了一月有余。这期间除了梓染来看过几趟便没有其他人再来过。没有闲杂人打扰自是最好，只是凤千殇也不希望这梓染前来。到底是不明其意，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经此一闹，凤千殇几乎有些草木皆兵。身子虽已康复，但精神到底不好，也就懒得再去宁学院了。好在母皇也没派人来催促。凤千殇总是想要是从此无人问津那倒也好。

        一旁的子如看着越发沉默的凤千殇，终是忍不住提点道，“主子，您而今身子也算康愈了。我们是否该去向皇夫请个安？”凤千殇闻言，回眸有些莫名地看着子如。

        子如安心一笑，解释道，“主子，按照宫里的规矩，作为公主和皇子每日都该向皇夫去请次安的。不过皇夫觉得麻烦，所以就撤了这令。不过您是不是该去请个安呢？”

        是啊，毕竟初来乍到，有些礼数还是免不了的。再加上染病的几日，这梓染也曾来看过自己几次。虽然不明其意，但自己还是该前去请安的。

        “子如，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吧。等午后，我们再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子如轻轻退下，整座九霄殿内又只剩凤千殇一人。凤千殇静静地靠在床头，看着那垂落的床帐，思绪不知又停留在何处。

        莫宁荇今日陪着祖父——帝师莫太傅前来面圣。莫太傅忙着和女皇去聊天了。莫宁荇闲来无事，索性在宫里乱逛。不过毕竟没来过几回，没走多久就失了方向。

        看着几乎都雷同的走廊，莫宁荇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是贪玩，早知道这样就该让女皇身旁的苏嬷嬷跟着了。现在也不知到哪了，连个可问路的宫人都没有。

        莫宁荇抬头四下望了望，目光落在了‘九霄殿’这块牌匾下，似乎模糊听祖父提起过，这九霄殿内刚刚入住了三公主——也就是前些日子刚死了父妃的公主。不知大这小孩是个什么样的。

        莫宁荇抹了抹下巴，调皮一笑，就往九霄殿内跑去。原本以为九霄殿内总有些侍婢在，没想到殿内比殿外还要冷清。

        凤千殇有些累了，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床头，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子如走了进来，便开口道，“子如，给我倒杯水过来吧。”这是莫宁荇第一次听到凤千殇的声音——稚嫩中带着一些寂寞。

        “给，这是你要的水。”原本还闭着眼睛的凤千殇听到这把甜甜的女声猛然睁开了眼睛，有些莫名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她。虽然自己只去过宁学院一次，但是一般的皇族贵胄之女大致也记过一遍了。

        “你是谁？”凤千殇迟疑地接过了莫宁荇递来的茶杯。

        莫宁荇却是笑眯眯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索性盘腿坐到了凤千殇的床上，歪头盯着凤千殇看。凤千殇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不过至少感觉不到她的敌意。

        “我叫莫宁荇。你没见过我也属正常，我昨日才和祖父从金陵回到凤都来。原本我都打算好陪祖父在那儿养老了，也不知道女皇召见有什么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看着莫宁荇那双眨巴的大眼，凤千殇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轻轻道，“我叫凤轻舞，母皇赐名凤千殇。”

        莫宁荇倒是被凤千殇突然笑容弄得一愣，回过神道，“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叫你轻舞好不好啊？”凤千殇轻轻点头，莫宁荇又道，“你叫我宁荇好了。也不知道祖父这次回来会待多久，不过短时间内应该不回去了。这样也好，我可以来找你玩啊。下次我带你出宫去玩玩好不好？你不知道宫外的世界啊，很好玩的…”

        看着莫宁荇一张一合的小嘴，凤千殇突然觉得宫廷似乎也没有那么沉闷了，若是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在，那该有多好。

        “不过我觉得凤都虽然好，但还是金陵好啊。金陵水乡，多产美女美男啊。哈哈…”说着，莫宁荇的眼睛越发发亮了，还色色地朝凤千殇挤了挤眼，惹来凤千殇一阵轻笑。

        “宁荇，你真有趣。”

        “呵呵，能博美人一笑，是我的荣幸啊。三公主殿下…”

        “呵呵…”

        “轻舞，你有么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凤千殇闻言，轻轻点头。莫宁荇眨巴了下眼睛，认真地对着凤千殇道，“轻舞，他日你若有难，我一定鼎力相助。这是我莫宁荇对你的承诺哦。”

        凤千殇微微一笑道，“得子一言胜过无数。很高兴能教到你这样的一个朋友，宁荇。”

        莫宁荇俏皮一笑，玩味道，“你就不怕我耍你啊？小公主，会不会太过天真了呢？”

        “不会，我信你。”

        莫宁荇闻言一愣，伸手与凤千殇击掌道，“吾承此诺，必不负君。”

        无人得知，九霄殿内，两名年仅十岁的孩童，许下一生的承诺。从此，莫宁荇终其一生只为凤千殇效力，直到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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