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浴火重生

凤千殇是在一阵脚步声中惊醒的。当狱卒打开牢房的大门，侍卫欲进来时，凤千殇便感知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去哪？我自己会走。”即便身为阶下囚，到底是三公主，属于皇族的气势足矣震到那些冷血的侍卫。

        “请三公主前往提审室。”一名侍卫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刻意的鄙视，也没有过多的尊敬，只是公式化地叙述一句话罢了。

        两旁斑驳的墙上挂着一盏盏扑闪着火苗的油灯，昏暗地照着阴潮的走道。走道悠长，像一个吞噬着灵魂的黑洞。几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道上，又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凤千殇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似乎都快迷失了方向，这才来到一扇暗红色的门前。门慢慢打开，带着叽嘎的响声，挠人心肺般难受。

        提审室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刑具。即便凤千殇早有准备，还是在见到里面的场景时，心不由的一紧，表面却依旧镇定自若。

        “进去。大人，犯人已经带到。”一名侍卫将凤千殇推到堂前，便一板一眼地向坐在上位的一名官员禀报道。

        “恩。堂下所站之人可是三公主凤千殇？”惊堂木一敲，坐于上位的官员朗声问道。

        凤千殇顺势扫了一眼堂上之人，心里不禁冷笑。若是没有记错，这人乃是前段日子因贪污一案而被贬官的林无忠。按理说，既是贬官，那么即便在刑安堂当差，也没资格来提审自己啊。

        就在凤千殇心思百转间，惊堂木再次响起，林无忠的声音也伴随而起。“三公主，你因口舌之争，心里不快而陷害郁从妃，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林大人，此事做后再提，我倒有一事想请问林大人。”凤千殇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似地看着坐在上位的林无忠。这般神态倒让林无忠觉得自己才是趋于劣势的那个。

        “哦？三公主有什么想问本官的，但说无妨。”

        “若是我没有记错，林大人是被母皇从正二品贬至从四品的吧？而这刑安堂提审官品职至少也该是正四品吧。不知林大人对此作何解释？”

        林无忠闻言微微一笑，不慌不乱地答道，“本官深感女皇教诲，再此努力从善，不日前官升一级。”如此拙劣的说辞，凤千殇不禁想狂笑出声。即便再有作为，升官至少也是一年后的事。

        “三公主，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吧。人证物证已经俱在，您再多言也是无益。您在这上画个押，我好交差，大家也省事。”

        “若是我不画呢？”凤千殇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无忠道。

        “呵呵，三公主，这要想让犯人招供，本官有的是法子。在这刑安堂里，山高皇帝远的。您也别指望女皇能轻易放了您。您看您这金贵之躯也受不得皮肉之苦，还是早画押早了事吧。横竖是死，不如死得痛快点。您说呢？”

        “此事本来就不是我所为，我又有什么好招供的呢？林大人。”

        “你…三公主…”林无忠的耐心也快用尽了，嗓音猛然高了八分，脸色倒是冷了几分，阴测测道，“三公主，叫好听点你还是三公主，说白了不过是个阶下囚。你招不招也由不得你。不瞒你说，本来我想你画了押大家就了事，不过有人曾关照过让我好好照顾下你。你既然这么不合作，看来我也只能好好招待下你了。”林无忠说着向两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看着慢慢走向自己的两名侍卫，其实凤千殇有把握将他们打倒的。但若是真动手了，那么这冤屈怕是更难洗清了。虽然皮肉之苦是躲不过了，但至少又找到了一条线索，这林无忠也是个突破点。

        深夜，当莫宁荇再次潜入刑安堂找到凤千殇的时候，便看到凤千殇满身是血地靠坐在墙角，心猛然一紧，轻唤道，“轻舞…”

        迷迷糊糊间，凤千殇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牢门外，过了一会方看清是莫宁荇。

        “你来了，宁荇。”

        “恩，你怎么样？”莫宁荇很想上前查看一下凤千殇的伤势，却懊恼于搁在两人之间的木栏。若非形势所逼，自己早就一掌劈碎了这些木栏了。

        “放心，我无事。不过你得快了，若再这么来上两次，我看我是真没命见你了。”凤千殇轻轻一笑。莫宁荇却更是懊恼，都什么时候来还有心情开这等玩笑。

        “你少说些话，注意着自己的身子。我会尽快。幸亏赶得及时，我见到了非月最后一面，已经确定是何人所为了，只是暂时收不到什么证据。”

        “恩。对了，你也好好查查这林无忠。我有预感从这人身上定能找出证据来。”

        “我明白。”

        “宁荇…”

        “恩？”

        “宫里什么情况？”凤千殇轻轻问了句。虽是这么问，但是莫宁荇知道她想问的其实是女皇有何意向。尽管凤千殇表面上并不在意这个母皇，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的。

        “郁从妃一死，后宫到是乱了阵，后来也归于平静了。女皇那边似乎也没什么反应…”说到这里，莫宁荇一顿，才恍然大悟道，“这林无忠果真有蹊跷。女皇并没有指派何人来提审你，你却被带去提审。轻舞，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查探下。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莫宁荇说着就疾风般走了。

        “你小心点…”即便身上很疼，但是看到莫宁荇那张关切的脸，凤千殇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当事情真相大白时，凤千殇已经无力去追究了，只是如同破败的娃娃般倒在玉床上。看着此时的凤千殇，凤无灵心中一滞，大怒之下，处决了凤倾月与其父妃，并灭了其父妃满门。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看着远处九霄殿内外忙做一团的人群，凤倾雪站在桂花树下浅浅一笑，手中捏着一枚做工拙劣的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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