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别经年
凤无灵稍稍病愈了些，便不得不处理这些个朝堂纷乱。若是以嫡出为准的话，凤千殇乃是庶出。而若是以长幼有序来赐封的话，也该是凤倾雪为凤主。所以凤千殇封为凤主实属有违祖制。
最终一则传言慢慢在宫里流传。说是凤千殇乃是皇夫所出，之所以被寄养在竹轩居，乃是出自皇夫私心想给自己女儿一个安静的成长环境。这话本来传出来可信度倒是不大，而今这关键时刻传出来倒是让人将信将疑了。毕竟皇夫对凤千殇的好乃是有目共睹的。
月夜皇朝的祖制。凤主之位由嫡出继承。若是女皇与皇夫无公主所出，才按长幼有序来赐封。所以若凤千殇当真是皇夫所出，那么此事对其大大有意。不但堵住了悠悠众口，也可名正言顺地继承凤主之位。
而当此流言传进风千殇耳中时，凤千殇正在批阅奏章，笔锋一抖，几道墨迹划在了纸上。若是当初凤千殇定会跑去询问凤无灵究竟是何，可而今凤千殇除了一顿之后便是继续批阅奏折了。
宫里之言，听多了，真亦假，假亦真。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便好，无需弄得太过明白。做人有时候真该难得糊涂。
批罢了一袭奏折后，凤千殇便打算出去走走，绕过一处假山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抹身影——熟悉的气息，却是有些陌生的脸。
那男子在看到凤千殇时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立在亭阁下，只听其余原本侍立着的宫娥们纷纷下拜道，“奴婢拜见凤主，凤主千安。”
“免了。你是何人？”凤千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温婉地朝男子走来，直到两人相距不过一尺才停下了步子。那男子这时才猛然回过神来，忙下拜行礼道，“臣下顾少昔拜见凤主。”月夜皇朝，凡朝中为官者之子皆自称臣下，乃是自谦之称。 “”“少昔无需多礼。起身吧。”凤千殇这一声‘少昔’叫得异常顺口，两人似乎早就相识，这让顾少昔又是一愣。
关于顾少昔，凤千殇也派亲随暮怜去查询过，前不久才得知乃是顾非婷的么子。顾非婷常年驻守边疆，也曾生过一个女儿——可出生不久便夭折了。后来告老还乡，原本期盼能再得一女，却不想是个儿子。虽说是重女轻男，但毕竟只有此一棵独苗，也是百般宠爱。
本来凤千殇想去拜访一番，想想当初这匆匆一别，也不知他是否还会记得自己。可都怪这‘凤主’一位，害得自己诸事缠身，至今都抽不得时间出来。却没想到天意弄人，今日会在这皇宫里见到他。
“少昔怎么会在宫里呢？”凤千殇自然而然倚栏而坐，并示意着顾少昔坐下。顾少昔推脱再三，终是违抗不得旨意只得坐下了。
“回凤主的话，臣下今日是陪母亲来宫里探望女皇的。”
“哦，原是如此啊。”凤千殇淡淡一笑便不再言语，享受般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经年不见，他越发俊朗了。也不知他是否婚配了？想到这里，凤千殇心里油然有了主意，又是开口问道，“少昔应该也到了弱冠之年了吧。”
“呃…”被凤千殇看得浑身不是滋味的顾少昔微微一顿，复而又顺流着答道，“回凤主的话，再过三日便是弱冠之年了。”
“恩，那不知少昔是否已经婚配了呢？”
“回凤主的话，家母管教甚严，不及弱冠之年绝不婚配。”
“如此吗…”凤千殇诡异一笑，看得顾少昔有种不祥的预感。顾少昔刚才的回答不过是搪塞之词，其实自己心里早已有了人选。
清风拂面，垂柳依依。凤千殇惬意地倚着木栏，继续看着眼前俊逸明朗的顾少昔。眼前的男子已经脱去了那时年少的稚气，变得更是成熟知事了。
只是当初自己与他无关地位，无关身份，萍水相逢却是相处甚欢。而今隔着这‘凤主’的名号，自己与他的距离似乎天差地别了。想到这里，凤千殇着实有些苦恼。不过若是没了这层身份，自己又如何能在这宫廷中站稳脚，又如何能护得住亲人、选择得了自己喜欢的人呢？
顾少昔有些局促地低垂着眼帘，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子。她是高高在上的凤主，是女皇挚爱的明珠，也是这下一任女皇。自己若是稍有不当，惹恼了她，如何陈担得起？
凤千殇若是知道顾少昔此刻心里是这番想法的话，定是哭笑不得了。想她念他经年，又怎会对他动之权势呢？只是凤千殇对顾少昔的好，直到多年以后，顾少昔才真正感知。
顾非婷陪同着凤无灵出来走走时，两人站在高台上随意一扫，正巧看到了那在亭阁下的凤千殇和顾少昔。凤无灵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便状似随意地问道，“那人是谁？”
“回女皇的话，那是微臣之子——少昔。”
“哦！”凤无灵千回百转的一个音后便是更深的笑意了，继而又是问道，“少昔今年几何了？”
“回女皇的话，犬子再过几日便及弱冠了。”
“那可许了人家了？”
“不曾。”
“呵呵。”凤无灵闻言淡淡一笑，却是也没再说什么。不过顾非婷心中也已然有了底，只是想到那孩子几日前对自己说的话，倒是有些不知到时该如何与他去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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