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拍卖会(3)
随着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一件件拍卖物品也被随之搬上了展示台。
过了许久,前面的一些拍卖物品大多都是一些挂画与装饰品,余清舒看着逐渐开始百无聊赖,轻轻地将头靠在了盛北延的肩上。
盛北延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大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稍侧视线,“觉得很没意思吗?”
“嗯……”余清舒沉吟了一声,摇了摇头,看着展示台上摆放的拍卖物品被工作人员撤走,“还好,只是没看见喜欢的吧。”
盛北延心下了然,抿着薄唇,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旋即那只大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应该快结束了。”
话音刚落,女主持人便站在主持台前,语气相比起之前都激动了几分,“在拍卖会即将迎来尾声之际,我们将展出最后一个拍卖物品!”
随着女主持人的介绍,工作人员搬着一个透明亚克力展示柜走上台,在展示柜中放置着一个项链架。
在项链架之上,正摆了一条璀璨闪耀的粉钻项链。
紧接着,项链的详细图片被倏地放大在了投影上,一下映入了余清舒的眼帘,那颗耀眼的粉钻不由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首先,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条项链最大的亮点,也就是项链中间的粉钻。”女主持人在介绍这条项链时,声线都柔和了几分,“众所周知,阿盖尔粉钻被称作为是粉钻中的王者,而这颗粉钻正来自于澳大利亚的阿盖尔钻石矿区。”
“还有,这条项链的整体款式是由安德罗烈设计师亲自设计并监督制作的。”女主持人说完,余清舒听到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余清舒试图去探听他们讨论的内容,却始终没听清半分,最终拉了拉盛北延的衣袖,好奇地开口道,“安德罗烈是谁?”
盛北延低下眸子,对上了余清舒的视线,薄唇轻掀。
“安德罗烈,一个珠宝设计师,据说他在珠宝设计上有着独具一格的审美,设计的第一款项链成功让他异军突起,打响了他的名声。”
说罢他顿了顿,看向展示台上那条粉钻项链,沉声道,“怎么,你喜欢吗?”
余清舒将视线重新挪回那条项链之上,半晌后点了点头,“确实设计得很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这时,站在台上的女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又缓缓启唇道。
“除此之外,安德罗烈先生还告诉了我们关于这条项链的一个故事,接下来将由我转述给各位,希望各位能耐心听完,再作是否购买的决定。”
安德罗烈在成名之前,家境并不优渥,相反是一个穷小子,为了让他顺利攻读大学,他的家人们几乎将所有积蓄都投入在了他身上。
而安德罗烈在大学时,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在冥冥之中的缘分之下,两人顺理成章地相爱了。
安德罗烈的家境贫困,而女孩更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两个人就这样陪伴着彼此,一起度过了大学四年,步入了社会之中。
步入社会的生活,并没有一帆风顺,安德罗烈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但没有一家设计公司愿意接受他,只能和女孩住在地下室许久,勉强维持着二人的生计。
后来,安德罗烈在女孩的鼓励之下,去参加了珠宝设计大赛,在那间狭窄的地下一居室里,设计出了第一款项链,在珠宝设计大赛获得了冠军。
在第一款项链卖出后,安德罗烈又设计出了第二款作品,一枚结婚戒指,没有公开售卖,而是送给了他的女孩,从此安德罗烈和女孩搬离了阴暗的地下室,脱离了原本窘迫的生活。
而这款粉钻项链,是安德罗烈设计的第三款作品,并且是和他心爱的女孩共同设计。
安德罗烈希望买下这条粉钻项链的人,能够亲手为心爱之人戴上,无论日后面对的是幸福还是磨难,都能够始终陪伴在彼此身侧,长相厮守一生。
“而这条粉钻项链,安德罗烈先生在深思熟虑之后,将它命名为——”女主持人顿了顿,唇角挂着微笑,“挚爱。”
余清舒在听到这条项链的名字时,不由得呼吸滞了一下。
“相信大家都听过,路易斯登·乔先生设计的那款凡尔登蓝钻项链,叫做挚爱,“女主持人像是早有预感,看着台下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未减淡半分,“而安德罗烈先生取挚爱这个名字,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路易斯登·乔先生的那个故事,所以这条项链也被称作是挚爱2.0。”
“因为安德罗烈先生说,这条项链也是他与心中挚爱,没有因为磨难而擦肩而过的象征,也是他希望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能获得一个圆满的结局,而不是遗憾的悲剧。”
女主持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她转过身,台上的灯光一瞬之间聚焦在了那条被命名为挚爱的粉钻项链上。
“那么,接下来正式开始拍卖这条项链!起拍价,三千万!”
过了一分钟后,这条项链便随着一次次的加价,逐渐涨到了四千万。
盛北延当然捕捉到了余清舒刚才眼中对项链的兴趣,而这个项链背后的故事,也让他有几分心动。
几乎没有犹豫,在周围沉寂的一秒中,盛北延举起了手中的牌子,沉声道,“六千万。”
余清舒倏地转过头,看向了盛北延,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盛北延就凑近了她的耳边,声音淡淡,“这个项链背后的故事,寓意很好,”说着他顿了顿,垂下墨眸,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我也想给我的心中挚爱戴上。”
余清舒眼底带着一分复杂,想要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扬起一抹淡笑,低低地嗯了一声。
六千万的数字一出来,周围沉寂了好半晌,正当女主持人准备一锤定音时,却有一个人横插了一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意味。
“七千万!”
余清舒听到喊价的声音,不由得微微蹙眉,向话音传来的源头望去,正是刚才堵住她去路的格泽尔。
坐在不远处的格泽尔感受到了余清舒的视线,他回望过去,先是看了余清舒身旁的盛北延一眼,眉头轻挑,又看向了余清舒。
余清舒只觉得莫名,索性把视线挪开,不再看他那边一眼。
盛北延眉头轻蹙,却看都没有看格泽尔那边一眼,只是又缓缓举起了牌子,“八千万。”他的语气慵懒,显然并没有这多加的两千万看在眼里。
“九千九百万!”在盛北延举起牌子后,格泽尔视线紧紧看着余清舒,见对方没有再看过来的意思,本就高傲的气性当然受不得这种忽视,毫不退让地也举起了牌子。
这个看起来非常倔性的华国美人,彻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亿两千万。”
格泽尔正要再次举起牌子加价,身旁的男人却倏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格泽尔少爷,别冲动,我们今天只带了两亿,而且我们前面已经拍了其他东西了——”
格泽尔却一把甩开了身旁男人的手,眉头微蹙,声音带着几分不悦,“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
说罢,他便又举起牌子,“一亿六千万。”
此时场内已然一片寂静,视线都聚焦在了盛北延和格泽尔身上。
余清舒见盛北延还有举牌之意,倏地抓住了他的手,温声道,“盛北延,不要了,不值得。”
这条项链的粉钻的确珍贵,但完全达不到用两三亿带回家的程度,甚至已经超越了项链本身的价值。
盛北延却只是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喜欢,那就值得。”
旋即,他再度举牌,声音冷硬,“两亿六千万。”
在这个加价出来的一瞬间,周围一片哗然,就连女主持人也愣了一下。
这足足在对方的基础上加了一亿!
格泽尔听到盛北延的加价,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身旁的人赶紧拿过了他手中的牌子,“少爷,要不我们还是算了,这条项链不值得。”
“……该死。”格泽尔声音带着几分恼意,“她身旁坐着的到底是谁?”
他身旁的人将视线投了过去,但由于盛北延被余清舒半挡着,并看不太清脸,他只能看到对方优越的身形。
“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少爷,还是算了,一个女人而已。”
格泽尔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半晌没说话,随着这片刻的沉默,女主持人敲下了定音锤。
“两亿六千万一次!两亿六千万两次!两亿六千万三次!恭喜这位先生成功拍下了这条挚爱项链!”
格泽尔听到女主持人语气中的激动,只觉得烦意更甚,最后看了余清舒一眼,便站起身快步离开了拍卖会场。
他身旁的人见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随着这条项链被拍下,拍卖会终于迎来了结束,余清舒和盛北延走到后台,拍卖行的老板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见到他们二人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盛先生,洛小姐。”拍卖行老板说话的声音都愉悦了起来,旋即轻轻地招了招手。
他身后工作人员马上会意,将一个首饰盒呈递到了拍卖行老板手上。
“这就是刚才那条项链,”老板接过项链后,双手奉在了盛北延面前,嘴上还不忘说着,“盛先生与洛小姐真是恩爱,甚至不惜花重金买下这条项链。”
盛北延却没有回应他那话语间的讨好之意,只是接过了拍卖行老板手中的项链,将视线落在了余清舒身上,“走吧。”
余清舒这才将飘离的思绪拉回,她对上盛北延的视线,点了点头。
……
原本滂沱的大雨在两个小时后,又转成了绵绵细雨。
余清舒坐在车的后座,盛北延从首饰盒中拿出那条粉钻项链,项链绕在修长的指节,他轻轻解开了项链的环扣。
“清舒。”他温声唤了她一声。
“嗯?”余清舒下意识地转过身,盛北延的身形便在她面前放大,冰凉的触感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盛北延稍稍侧头在她颈边,为余清舒戴上了项链。
这一切进行得顺理成章,余清舒甚至没反应过来,盛北延为她戴好后便端正了身体,那双墨眸微垂,落在她的锁骨上。
“很好看,配你。”
余清舒这才垂下睫羽,手指轻轻抚摸着项链中间的那颗粉钻,思绪悄然飘飞。
这条项链的名字,让她不由得想起当初的盛北延……不,或者说是战司濯,在那艘游轮上的拍卖会,斥重金拍下的那条凡尔登蓝钻项链。
最后,那条挚爱回到了她的手里,而她将那条项链锁在了余氏总裁办公室,办公桌的右侧抽屉里,没有再带走。
这么做,她感觉就像是把当初自己所有关于战司濯的一切都留在了华国。
而如今在苏黎世,她与失忆后的盛北延在一起,坐在几年后的另一场拍卖会上,出现了第二条被命名为挚爱的项链,盛北延再次斥费巨资买下了这条项链送给她。
而这条挚爱2.0,像是她与盛北延在苏黎世重新开端的象征。
是……缘分吗?巧合?
余清舒的眸色微不可察地暗了几分。
盛北延看着余清舒戴着粉钻项链,心口默念了一遍这条项链的名字。
挚爱……
这个项链的名字,总让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晦涩与熟悉。
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段零碎的画面,伴随着针扎似的疼痛,他只唯一记住其中一个画面。
在那个画面之中,是他正为一个女人戴上一条项链。
紧接着,他只觉得心口一瞬间变得酸涩疼痛起来,盛北延下意识捂住了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攥成了拳,手背的青筋突起。
“盛北延,你还好吗!?”余清舒亲眼看着盛北延露出了有几分痛苦的模样,不由得慌乱起来,握住了他的手。
在余清舒握住他的一瞬间,盛北延只觉得心口的疼痛马上缓解了许多,他稍用了几分力道,反握着她的手。
墨眸中闪过许多情绪,最终又归为平静,他摇了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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