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玩法
夏侯傅喉咙中的的慷慨陈词一下子就梗在嗓子。
“阿渝这么聪明,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待到我攻进皇城,阿渝就是这大楚最尊贵的公主。”
夏侯夫人的眼眶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这就是你将我们唯一的女儿送进皇宫的理由吗?就连我的茶水中也下了药,你可还算得上是一个父亲?”
这么多天,她都没有问过他一句,可是谁又知道么一个晚上她都会惊醒,在梦里那个调皮捣蛋的女儿满面泪痕看着自己,声泪俱下质问自己:“母亲,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等我进了京城,阿渝就可以回来了。”夏侯傅只是低低地说着,眼睛躲闪不敢看向发妻。
“阿渝那般容貌,进了皇城,即便是她万般聪颖又如何,女子一旦失去了清白,说什么荣华富贵!”
见夏侯傅还想开口,夏侯夫人连声质问:“你是不是要说他不举?送阿渝进京的时候,你知道这个吗?你想过阿渝吗?不,你没有!!你只想着让楚穆放下戒心,不把目光放在西南,让你有时间来扩充军队,所以你就牺牲了阿渝。”
夏侯傅的脸色已经变得灰败:“夫人,你骂我吧,至少我心里还能好受些。”
“只此一次,以后怎么做你自己想,那些往皇宫去的信件要不要继续,你自己考虑。”夏侯夫人本就不是那种情绪外放的人,这会儿将情绪发泄出来,很快就恢复成了最初那个冷静英气的夏侯将军。
对!她是夏侯将军,而不是那个歇斯底里的夏侯夫人!
若是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收手,那她的女儿,她来护。
西南至京城,黄沙弥漫,狂风肆意,将这一条道上的风景尽数毁灭,只剩一望无际的黄色。可那股融在骨子里的血缘亲情,却在两人之间达到了永恒。
含笑宫中
石头在看见盛装的小姐时,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面前的女子在西南时因阳光太烈,皮肤有些黝黑,可在前往京城的这一路上,已经捂白了,再加上含笑宫这些时日的将养,如今可谓是肤白胜雪。
小姐平日不做过多打扮,如清水芙蓉一般,如今一袭冰蓝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将姣好的身姿完整勾勒出来,偏偏那一抹冰蓝,带了几分似仙若幻的疏离,头上仅仅戴了一支珍珠碧玉步摇,走动之间微微晃动,让整个人多了几分灵动。
那步摇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险些灼伤石头的眼:“小姐可想好了?”
夏侯渝揉了揉石头毛茸茸的脑袋,面上带着几分调侃:“傻丫头,这般视死如归的模样是作甚,我不过是履行一个嫔妃最基本的职责。”
石头知道小姐决定的事,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能偏过头悄悄将眼角的湿润给拭去。
夏侯渝看到了,也没有说破,石头也该长大了,在这幽深的皇城之中,自己所想要的不过是偏安一隅,最终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们若是再抱着那些虚无的幻想,恐怕最后皇城之中,连她们的一具完整白骨都无法容下。
人心难测,她甚至怀疑就连楚穆表现出来的深情,也有可能只是一种表象。自己怎么这般愚蠢,竟然还相信这皇宫之中还有真正的深情,要在宫中寻一颗真心,恐怕比水中捞月还要难上千倍万倍。
既然这些人想要玩,那她夏侯渝岂有不奉陪之理?
楚穆一直待在理政殿不出,就连来福也被他留在了外面。
宫外的官员得到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心中也各自有了自己的盘算。看如今这架势,那坊间传闻倒是有几分可信度。若当真这般,那恐怕西南和西北那边也不会按兵不动。
楚瑾在王府之中急的团团转,他想要出去将那些长舌妇的嘴给撕烂,竟然敢这般议论王兄。可父王将他锁了起来,还派了许多武力超强的士兵来进行看守。
楚瑾没有那一刻这般想要自立门户,虽说他被皇兄破例授予了侯爵,可还是没有自己的侯府,只能受制于自家老爹。
“父王,你要是再不让我出去,我就要一头撞死在这屋子里。”楚瑾一边叫嚣,一边将屋内的东西砸向地面。
静宁王让人在屋外摆了一张桌子,一边煮茶一边看着他家那个不省心的孩子:“你要是一头撞死,我就将你的长矛,还有宝剑,拿去熔了,做点锅碗瓢盆的给慈安堂的孩子们送去。”
楚瑾一下子就急了,那些东西可都是皇兄精挑细选给他的,都是宝贝,只是自己一向藏的紧,老头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那些东西:“别呀,老头子——不是,爹——这样多麻烦!”
静宁王眉梢一挑,哟,这还急了,老头子都喊出来:“你要是还想留下你这些东西,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也别想去,陛下自有打算,容不得你去宫中胡闹。”
自家儿子那一点城府,和楚穆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楚穆那孩子是个有成算的,他估摸着这是在憋什么大招,至于什么不举,哪有的事,他们楚家这一脉,还没听说过这个怪病,先辈中又没有什么残暴不仁的,留罪孽给后辈。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出来这么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此刻的理政殿内,人们所认为的应该羞愧难当,亦或是恼羞成怒的楚穆,正在专心致志画一幅美人画。
画卷之上,美人纤纤玉指执棋,脸上似愁若恼,还带了几分狡黠,正是当日与石头一同下棋、心怀祸心想要悔棋的夏侯渝。
他眸中的笑意和深情,也随着这副画的一点点完成达到了顶峰。
今日她来,若是将这幅画赠与她,想必她是会接受的罢!无论是出自讨好,亦或是别的什么目的,她总是会收下的,这就行了!
“老奴见过渝妃娘娘。”
随着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楚穆也完成了画作的最后一笔。一气呵成,画作之上的人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来。
夏侯渝见来福都守在理政殿之外,而不是在里边伺候着,更加确定了内心的想法。没有一个帝王,会将自己的情绪这般外放。
夏侯渝朝着来福微微颔首:“来福公公,我来看看陛下。”
来福赶忙侧开身子,他虽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可也万万当不得渝妃的礼,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渝妃娘娘,不是老奴不让,而是陛下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来福,让渝妃进来。”
来福话音刚落,就听见里边传出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果然,一遇到渝妃的侍妾,陛下的脾气总是会变得阴晴不定。
“娘娘,请。”来福将门打开,看着渝妃娘娘缓慢而有力地一步步走近理政殿,而后他就将门给关上,自己静静站在门外。
陛下说过,让他守好理政殿,不让闲杂人等进入,他就要做好。
楚穆抬头,正好看见夏侯渝朝着他走来,她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身后是夕阳。就好像梦中一般,她带着满身的微光而来,照亮他的整个世界。再低头看向桌上的画,他突然将它扔进一侧的篓子。
是他高估了自己,阿渝的风姿无人可以将其画于纸上。
“阿渝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楚穆先一步迎了上去,脸上没有半分沮丧和灰败。
夏侯渝有些跃跃欲试,她还没有见过有谁可以下这么大的赌注来玩乐,莫非自己阴差阳错入了宫,还找到了一个吃喝玩乐的知己?她突然就想换一个玩法!
“来京城多日,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京城的夜景,来问问陛下,可有兴致一同前往。”
楚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夏侯渝身上穿的繁琐长裙。
夏侯渝觉得整个人身上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只是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我没有适合的衣服,可能要劳烦陛下帮个忙。”
“乐意之至。”
夏侯渝看着他闪着星光的双眸,莫非真是有毛病?自己这般使唤他,他怎的还这么高兴。这大楚的皇帝是不是小时候受了什么刺激,有受虐倾向?
来福低着头,将按照吩咐准备的衣服递了上去。
这速度?莫非楚穆早早就知道自己会提议出皇宫?
“你那什么眼神?”楚穆瞥了一眼她怪异的神色,笑了起来,“这是我的衣服,你当皇帝是铁打的,不需要玩乐?这是两套男装,你去试试。”
夏侯渝接过来一看,还真是两套旧衣。
“怎么,不会穿吗?要不要我来帮你?”
夏侯渝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拿着衣服就往偏殿去。这是皇帝吗?不,这简直就是一个流氓!
夏侯渝头上的步摇因为步子太大,走动之间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楚穆听着这声音,看着那凌乱急促的步伐,忍不住笑弯了腰。
来福在门外,只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心中感叹,还是渝妃娘娘厉害,理政殿内方才还是雷雨交加,这会儿就已经是风和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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