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哥哥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跑堂模样的人贴了过来,轻手轻脚地爬上马车。
“大人,燕亲王此时正在春庭三楼的房间里,屋里还有一个小倌,两人正在办事。”跑堂模样的人轻声道。他的表情暧昧,显然此办事非彼办事。
春庭与春风楼分数不同的两条街,但是由于位置缘故,两栋建筑背对而立,卖的东西也天差地别。
春风楼卖酒菜,春庭卖笑卖身,男女不忌,乾坤不限。只要能想到的,这里都能买到。可谓是京城之中最大的烟花之地,也是最为奢靡的销金窟。
不过鲜少有人知道春庭的背后老板其实是燕亲王。就算是知道,也没什么胆量敢去举报皇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珩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低声笑了一下道:“点一把火,直接烧了。手上看着点分寸,人可不重伤,只把房子点了。”
那人得了命令,连忙退下,趁着人多再度混到市井之中,眨眼便见不到人。
谢珩继续闭目养神,心里的小账本不情不愿的划去一笔。
敢欺负他的人,他定然不会让这人好过。
至于楼上这边,楚凝与林晏清的氛围甚是和谐。
林晏清送的确实是灵山居的文房四宝。灵山居是大梁最好的文房用品店,甚至有单独的渠道进贡到皇宫,也算是御用。
虽然楚凝平日里喜欢舞刀弄枪,但是毕竟楚家是将门世家,对子弟的读书也甚是看中,楚凝也算是能文能武,就算是走科举也能中个一官半职。
“多谢兄长,我很喜欢。”楚凝伸手摸了摸盒中精致的紫毫,笔尖柔软,触之却刚,没一根毛都柔顺油亮,就算是外行人都看得出珍贵。
“你喜欢便好。”林晏清温柔一笑,眼神柔软得像一团温水,让人不知不觉溺在其中。
楚凝大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都是他喜欢的。他自幼吃不得辣,喜甜喜鲜,桌子上便一个辣菜都没有,足见林晏清用心。
“只是之前……”林晏清欲言又止。
“嗯?”楚凝不解。
“之前你在狱中,我也并未能帮上什么忙。”林晏清的语气略有些低落。“你也清楚,林家家族庞大,关系错综复杂又擅长明哲保身,所以林家并未能直言上书,只有我递了折子上去,但是人微言轻……”
林晏清有些说不下去。他自知没帮上忙也没资格说什么理由,可是他怕楚凝误会,误会就连他也不肯相帮。
“我自然明白兄长的。”楚凝轻声道。从一开始他也没指望林家能为他求情。他也明白林家人口众多,人情复杂。林家主母操持这样一个家,必然很有手段,而且也远比徐家那位有见识有手段。
祖父不肯让他嫁入林家也是因为如此,怕他嫁过去受委屈。
不过现在想想,徐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我其实对你……”林晏清神色犹豫着开口想要表明心意。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
“走水了!走水了!春庭走水了!烧到春风楼了!”
外边突然传来尖叫声嘶吼声,紧接着一股烟味顺着门口的缝隙便涌了过来。
“兄长快走!”楚凝立刻起身。
“阿凝我……”机会难得,林晏清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面前的人强行拉住手腕,直接从二楼的窗户一个翻身……下去!
林晏清:!!!阿凝我可不会武功!
在林晏清二十多年的经历中,这一天可谓是最刺激的一天。他虽然是乾君,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就在今天,他竟然从春风楼二楼跳了下来,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林晏清:刺……刺激!
只不过起来的时候,林晏清手脚上都有轻微的擦伤,还扭到了手腕。
“请兄长先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我去找今日值守的巡京队分队长。”楚凝扶着林晏清走到路旁,然后扭身直接向巡京队的哨卡跑去。
巡京队护卫京城安全,走水这种事平日里并不属于巡京队的职责,不过刚巧楚凝在,情况又紧急,只能先叫人过来应急。
巡京队哨卡不少,楚凝回来得也快,不过等他回来的时候火已经差不多熄灭,更多的人都是在清理灰烬。巡京队来了之后便接管现场,楚凝也在旁边监管着。
林晏清瘸着一条腿,也坚持在旁边等着。
现场清理得很快,听分队长的汇报走水情况并不严重,只有春庭的一两间房子烧了,并无伤亡。只是因为近来天气潮湿,春庭的墙壁涂过特殊香料,所以烟尘格外的多,这才引起慌乱。
不过有一点略微有些棘手,那就是燕亲王也在刚刚烧掉的房子里……火势蔓延之时,燕亲王衣衫不整,甚至还是被小倌扶出了春庭。
春庭与春风楼临近,不仅是楚凝和林晏清在这里用晚饭,还有不少朝廷命官也在此地,刚好撞见……撞见燕亲王被扶出来。再加上燕亲王的侍卫赶过来行礼问安,被不少平头百姓也撞见。
恐怕难以善终。
楚凝听到分队长的汇报眉头微蹙,不过他和巡京队只是过来帮忙,起辅助作用。这一整件事都与他无关,在一旁看着便是。
走水的事情处理完,楚凝便叫巡京队归位。因为此时林晏清还受了伤,他顺带叫了马车一同送林晏清回林家。
等最后楚凝回到家已经是夜色浓黑,时辰不早。
经过这小半天的奔波救火,楚凝也稍有疲惫,径直回到自己的卧房准备休息。
屋外夜色深沉,繁星点点,屋里灯火熄灭,楚凝正要躺下,却察觉不对,忽然轻声呵斥一声:“是谁!”
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楚凝话音刚落,面前突然冒出来一道黑影,直直地向他扑了过来。借着月光虽然看不清模样,却能大概看出是个身材高挑修长的男子。
毕竟是将门出身,楚凝反应奇快,偏头一躲一蹲,从黑影下方弯着腰一迈,直接挪到了黑影侧面,他伸手去抓,黑影也反应过来,迅速弯腰后退。
楚凝怕黑影逃了,立刻追上去,却不曾想那黑影只躲一下,并非逃跑,矮身一蹲躲过楚凝的抓,反而拉住楚凝的手腕往前一拽,楚凝整个人便扑向黑影,两人差点抱在一起。
楚凝被拽过来时借力飞起一脚,拉开二人距离,却不知怎么突然被黑影近身,直接搂住了楚凝的腰,甚至那微凉的手还扯开他的亵衣摸了一把。
“!”楚凝心中一惊,再想要后退已经晚了。
那黑影欺身上前,把楚凝直接挤到了床边,两只手也被一截软绸缚住,顿时动弹不得。
“谢珩!你要做什么!”这一声声,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其中。
谢珩手中软绸一紧,楚凝的双脚也被连在一起绑住,他再一抽紧软绸,楚凝便直直地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截软绸被黑影慢条斯理地绑在床头,黑影则不紧不慢地走向桌案,点上了屋里的烛台。
果不其然,正是一身黑衣的谢珩。
“你到底要做什么?!”楚凝不知道谢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
谢珩背对着楚凝,手里端着烛台,缓缓地转过身,走到楚凝的面前。
烛火因为谢珩的走动微微晃动着,落在谢珩脸上的烛光也随着晃动,一摇一晃地,衬得他的表情都狰狞起来。
若捆住手脚的是绳子布条,他倒也能挣脱,偏偏谢珩似乎很有经验,选择用柔韧的软缚,任凭有多大的力气也无法挣脱。
估计和上一次的软缚是一条。
“我做什么……我要做什么楚楚你不清楚吗?”谢珩幽幽地说道。他把烛台放到一旁,神情颇为幽怨。
楚凝微愣,明明他们从正式结识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左右,他怎么知道谢珩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又不是谢珩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谢珩好像并没有准备让他回答,而是自言自语起来。
“楚楚……楚楚今天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谢珩欺身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床上挣扎的楚凝。“若是普通妇人,同人拉拉扯扯,怕是要浸猪笼的。”
谢珩一张口就是一阵清甜的酒香味道。刚刚楚凝以为是谢珩的信香味道,谁能想到他真喝了酒。
“我同谁拉拉扯扯了?”楚凝皱着眉头反问道。
“自然是同你的晏清兄长。”谢珩气呼呼地道,说道晏清二字的时候还没忍住冷哼一声。“晏清兄长……叫得好是亲热。”
楚凝眉头皱得更深,感觉谢珩在无理取闹,“你在这里闹什么,还不赶紧松开!”
被束缚的感觉不怎么好受,但是被谢珩火热的身体压着更加难受。或许因为谢珩是乾君,或许是年纪小一些,谢珩的体温似乎总是比他高一点,烫得他浑身冒汗。
“休想!”谢珩低头轻嗅着楚凝颈间淡淡的竹香味道。“楚楚好香……要叫一声珩哥哥才能放开。”
谢珩的目光深沉中带着一股火,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没有喝醉。楚凝被看得冒汗,一时之间坤君的本性被面前的人渐渐激发出来。
清甜甘洌的酒味像是突然有了生命,紧紧的包裹住他,让他忍不住想要服从,想要被拥抱,想要被亲吻,想要……
被占有。
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你……你胡说什么!”楚凝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珩哥哥,真亏得谢珩想的出来,一个小色狼罢了,还要他叫哥哥。
“和别人亲亲热热地叫兄长,到夫君这里就不愿意了吗?嗯?”谢珩用无辜又失落的语气说道,最后一个嗯字声音低沉,语气微微上扬。“那……”
谢珩眼神如火,凑近楚凝,在楚凝的耳边轻声道:“那……小娘子叫一声夫君便给解开。”说完,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
那一瞬间,楚凝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支箭射中,心口一片酥麻,烫得他意识不清。
谢珩的模样算得上一等一的好看的。楚凝远在北境边关也略有耳闻,京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或是坤君想要嫁给谢珩,有不少胆大的甚至会让家里过来说亲,甚至就连皇帝最心爱的小公主也对谢珩十分青睐。
但是听说没有一位能入得了谢珩的法眼。
而这样的人,现在就在他的面前,非要他叫一声夫君才行。
“嗯?怎么不叫?”谢珩小声的催促着,呼吸都撒在楚凝颈边,“还是夫人想继续绑着,同夫君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的事情……即便楚凝没接触过这些,但毕竟已经二十多岁,怎么可能完全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顿时羞红了脸。
楚凝本想蒙混过关,然而等了一会儿却也不见谢珩放弃。他被绑得浑身发麻,实在是奈何不了面前的青年。
谢珩还在用眼神催促着,似乎已经看出楚凝的动摇来。
楚凝微微一颤,缓缓抬头,沉默了良久才挪到谢珩耳边,用极小的声音犹豫着叫道:“珩哥哥,你帮楚楚解开,好不好……”
他的声音又细又小,还因为过于羞耻而声音发颤。
其实谢珩没想到楚凝真的会叫他珩哥哥,只是故意逗弄罢了。所以当这一声又娇又黏的“珩哥哥”出来,他瞪大双眼——
浑身都精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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