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
什么……？磨……磨枪？
楚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傻愣愣地看着谢珩，谢家一直都是文官，怎么还收藏着银枪，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杆枪，偏偏要请他来磨。
直到他看到谢珩火热深沉的眼神，才突然顿悟“这杆银枪”到底是哪一杆。他顿时连耳朵尖都羞红一片，死命地想要把手抽出来。只是谢珩早就料到楚凝的反应，把人困在墙边，想跑都跑不掉。
两个人距离极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楚楚可别想跑……”谢珩轻笑道，“外边可都是如狼似虎的乾君。”他抬起楚凝的下巴，似调戏似威胁，“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对上外边那些粗人，恐怕出去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命都要丢掉半条。”
正是坤君最脆弱的求欢期，就算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楚凝也露出柔软的一面。他也明白，皇宫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乾君最多的地方。
乾君向来就是上位者，不管是体力还是智力都比普通人优秀，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是乾君最多。尤其宫廷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乾君。他若是不管不顾的跑出去，恐怕……
楚凝想到这个后果，身子微颤，眼神里透出惊恐，甚至下意识靠到谢珩的怀里，拽着谢珩的衣袖不放手。
谢珩感觉的温热的身子向自己靠拢，不知道到底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是求欢期的美人在怀里，还是他一直喜欢的那一个，难过的是却不让他标记。他也不是柳下惠，岂能坐怀不乱。
他喜欢的人，放在心里多年的人，觊觎了多年的人，此时此刻就在他的怀里，还在求欢期，期待着他的垂怜。
他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握成拳头，忍得指甲几乎要把血肉戳烂。
“所以啊……楚楚……要不要答应……？嗯？”谢珩贴在楚凝耳边轻声道。他的声音沙哑又温柔，也有故意为之的诱惑。“要我……还是要外边的陌生人？”
像是一只恶魔，在引诱天上的谪仙堕落人间。
这个问题实在是很好回答，简单到谢珩完全能猜到楚凝会如何选择。他只是想要听到楚凝的回答，想要听到楚凝选择他。
“要……要你……”楚凝几乎被欺负得哭出来。身体的折磨与谢珩的逼迫完全刺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埋进谢珩怀里，任由谢珩诱导。
虽然这样的楚凝很诱人，谢珩却也没有乘人之危。他知道如果他此时强迫了楚凝，等楚凝清醒过来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会破裂。
忍一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若是只顾眼前蝇头小利，怕是会丢了最想要的。最终会有一天……他会完全掌握他的楚楚。
谢珩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来。这里边是已经制作完毕的藏香丸，只要服下去就能暂时抑制求欢期。他倒出来一粒，直接用嘴哺给楚凝。
等楚凝咽下去，便留他在暖阁里等待药效。他则是出去守在门口，顺便散一散信香的味道。
今日楚凝突然来了求欢期实在是有些蹊跷。他一直计算着楚凝吃药和停药的日子，就等着楚凝过来求药，离算好的日子还有些时日，如果没有外界刺激，是绝不会提前来的。
除非是有什么人动了歪心思。
谢珩拍了拍手，一个小太监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走到谢珩面前跪下行礼。
“你去查一下楚凝吃的膳食，用的餐具，座位，还有宴会厅的熏香，看看都有没有问题。还有楚凝离席之后都有谁打听或是在意过他的去处。”谢珩沉思了一下吩咐道。
“是。”小太监得了命令，飞快地往宴会厅的方向去。
谢珩站在暖阁外边，沉默地望着天边的月亮，心里在小账本里又默默的记上一笔。
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楚凝才慢吞吞地从暖阁里走出来，满身竹叶和酒的味道还是有些浓郁。他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谢珩。
他都不敢想象，在他求欢期脑子迷糊的时候竟然答应下来这样的要求。
“这是祛除信香味道的香囊，你挂上吧。”谢珩伸出手，把腰间的香囊摘下来系到楚凝腰间。
系香囊需要调整腰带，谢珩双手几乎环住楚凝的腰，惊得他向后退一步，却因为腰带在谢珩手里又被硬生生拉回来。
“老实点！”谢珩故意恶狠狠地道。“不听话……就把你的腰带……连带衣服，全都撕烂。”
楚凝闻言惊诧地抬头，顿时不敢再动。过了半晌，等谢珩把香囊系上才明白过来谢珩只是在吓唬他。
他当谢珩是吓唬他，往后退一步准备闪开，谢珩却不同他开玩笑，伸手把他头顶的发簪抽出来，金冠也掉到谢珩手中。乌黑的长发散落开来，像是星河的河底。
“楚楚头发松散了，我替你重新梳好，好不好？”谢珩从怀里又拿出一把精致的银梳子。
都拆开了再说好不好简直是明知故问。
楚凝眼睛微红地瞪着谢珩，然后……谢珩就飞快地偷了个香。
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
被偷袭的楚凝气得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根本不去看谢珩。既然谢珩要耍流氓，他背过身老老实实等着梳头发便好了。
既然纠缠不过，那就千万不要与之纠缠。
谢珩凝视着楚凝的背影，低头笑了一下，然后仔仔细细地为楚凝束发。
楚凝的头发乌黑透亮，柔顺顺滑，握在手中十分舒适。时间不早，谢珩也没有满足私欲，三下五除二便再度束好了头发。
束发的时候楚凝就觉得这一次似乎有些繁复，比平日束发时间长了一些。不过楚凝以为谢珩也是位大少爷，大约是手法不熟练导致的。待头发束完，楚凝便打算出宫回家。
“楚楚这就想要回家了吗？”谢珩拦住楚凝去路。
“怎么？”楚凝疑惑不解。求欢期可不是吃一次药就能完全止住的，恐怕这几日他都需要卧床休息。这时候回宫宴上，怕是很容易露馅。
“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谢珩提醒道。
“你是说……有人故意设计？”楚凝心中一凛，顿时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珩笑而不语，身子一让，示意楚凝同他一起回去。
他们折腾的时间不短，宫宴已经快要到达尾声，谢珩和楚凝的回归显得高调许多。回来之后楚凝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尝了一些之前呈上来的菜肴。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唯一显得可疑的是燕亲王，一直在观察着他这边。
但是楚凝又觉得不一定是燕亲王做的。
一直坐到宴会结束，楚凝才随着众人一起出宫。长明一直在宫门口等着，见楚凝出来连忙掀开帘子让楚凝进去，还在里边准备了醒酒茶。
楚凝刚松了一口气，心中考虑着刚才的事情，就听到外边长明惊叫一声。声音很小，刚叫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
他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去掀帘子。外边的人却先他一步，直接跳上了车。
果不其然又是谢珩。
“你怎么不回谢家！”楚凝探头看了一眼外边。宫门口亮着灯，他的马车离宫门口稍远，又贴着墙，黑漆漆的倒也不明显。
“少爷！”长明低声唤道，语气十分担心。
“我没事。”楚凝犹豫一下回应道，“你先驾车，回家。”如今再让谢珩下车，实在是太扎眼。
“果然，楚楚会留下我的。”谢珩一副算无遗策的模样。
“毕竟……”谢珩贴近楚凝，强迫楚凝抬起头来，用戏谑地语气小声道——
“楚楚不会食言的……对吗？”
话音刚落，谢珩已经拉起楚凝的手，抬在半空仔细端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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