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赤红之川(2)
没有太多犹豫,谯安选择了接受副本任务。
系统界面随之一变再变,谯安只略略扫了几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司马晤身上。
司马晤乃二夫人柳氏所出,与司马柔同年出生,只比世子司马恕小了一岁。
他眼眶深邃,五官偏硬朗,从远处看还不觉得,走进了,身上那股子锋锐凌冽似剑的气质便呼之欲出。
他身后随行三人,一位腰间负刀、衣着气质都肖似行伍之人的中年男子,一位头发花白却步履矫健、身形轻快的老人,还有便是一位年纪同司马晤相仿,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年,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老人身后,看神色似乎有几分紧张。
谯安根据好友系统,立刻辨认出中年男子便是被王延恨之入骨的柳钜,而其余两位,谯安只知道他们的姓名,方如诲、胡意云。
司马晤面上带着笑意,他走进厅堂,先是对着司马柔见礼,随后便朝谯安笑道:“晤见过仙师。”
谯安有心试探这位架空了卫湘侯权力的二公子,不愿多话,只是略略点头示意,观察起他的反应。
柳钜神色颇为冷峻,他并未等司马晤开口,便自行来到“义之所在”题字匾额下的主位坐下,态度十分娴熟自然,方如诲也入座刘兹原一侧,正对着司马柔,胡意云则侍立其后。
司马晤面上笑意不减,走到厅堂高悬的“义之所在”匾额下,回首环顾在座众人。
这一幕让司马柔眼皮一跳,周国向来以右为尊,柳钜便坐于右座,她敛眸暗自心惊,猜测卫湘侯府可能出了什么变故。
司马柔及笄那年,恰逢与周国一角相邻的北郡秘厄部落向周国称臣,先帝大喜,连带着她的及笄礼也大肆操办。
先帝性情暴虐,向来说一不二,下令各州诸侯向公主进献奇珍异宝,诸侯们莫不敢从,卫湘侯就曾派遣世子司马恕入洛阳献礼。
司马柔远远瞥见过司马恕,对他并不熟悉,只听侍女议论,说卫湘侯世子是早夭的面相,一眼看去便活不长,面色惨白的像是被冤魂厉鬼缠上一般。
她知道卫湘侯不理俗世已久,但并不当真,司马氏一族,天生便流着阴谋家与野心家的血液,何况司马徵也是七侯之乱的参与者之一,司马柔从来不敢小觑卫湘侯。
而她如今来到卫湘侯府,既不见卫湘侯司马徵,又不见世子司马恕,反而是所谓的二公子……
“仙师一艘飞舟实在让我等大开眼界,父亲曾言:方士,阿谀取容,实属可恨,尝窃以为真,不曾想世间竟有仙师这般神仙人物。”司马晤对谯安如此道。
叶轻舟闻言,温和一笑:“二公子过誉了,不过宗门前辈随手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罢了,只能当做暂时赶路的工具,算不得什么稀世法宝。”
虽然现在宗门系统还是没影的事,而且大概率还是她一个人精分,但谯安已经可以毫不心虚的扯大旗作虎皮,魑魅魍魉都给她悠着点!她上面有人!
司马晤听到此话不免暗自心惊,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刘兹原,谯安明显感到他的气息有着些许慌乱。
就这?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谯安真想对着刘兹原贴脸输出,在她面前装什么逼啊,最好别让她逮着狐狸尾巴。
察觉到叶轻舟的视线,司马晤当即道:“这位是扶风门的刘兹原刘先生,也是受父亲相邀,不久前才到达卫灵城。”
卫湘侯和扶风门?谯安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个刘兹原究竟有什么古怪。
她朝刘兹原友好的笑笑,抑制住心里想要私下无人时让侍剑上手简单粗暴的审问他一番的想法,冷静,不能冲动,谯安告诫自己。
“敢问二公子,卫湘侯何在?”不想再浪费时间,谯安直接切入主题。
司马晤神色不变:“仙师有所不知,家父三日前突发恶疾,晕厥至今,长兄体弱,便将湘州庶务通通委托于我处理。”
谯安并没有插手卫湘侯府内部斗争的意愿,她只想知道,卫湘侯所谓的怪诞诡谲之事究竟是什么:“二公子应当知道我一路至此的目的,不妨直言相告。”
司马晤侧首望了一眼身旁的柳钜,面上笑意一敛,颇为沉重的叹气道:“仙师见谅。”
“其实我等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司马晤锐利的眉峰微微蹙起,似有些为难。
一旁的柳钜却直接打断司马晤,起身来到叶轻舟身前,附身鞠躬,语气凝重道:“还请仙师救滏阳三万百姓一命。”
滏阳?
“你要去滏阳?”谷伏川听到王延的话,立马瞪大眼睛严词拒绝他:“不行,你听我的,一路往东,离开湘州最好。”
“把我赶出卫灵城还不够,现在又要把我赶出湘州?”王延也瞪大眼睛,作势要同谷伏川好好理论一番。
他们已经到了滏水江畔,两人之前话不投机半句多,僵持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王延服了软,偃旗息鼓,答应谷伏川离开卫灵城,只是要求带着胡意姣一同前往江边,他要在船上看着胡意姣安全离开。
谷伏川心想王延不像自己和司马晤一般,自小习武,从前出门踏青跑马,王延向来是第一个要求驻马休息的,况且他还带了两名心腹手下,因此不怕王延掀起什么风浪,便同意了。
只是现在,两人又因为王延离开卫灵城后的去处起了争执。
谷伏川给王延准备了一箱子金银细软,足够他不事生产也能活的很好,想让他一路东行,先走水路到湘东大镇歇脚,再走陆路去鄞州或者扬州。而王延却说他想南下到滏阳生活。
“王子兰!滏阳是柳氏祖籍地,鄞州扬州这等繁华之地你不去,偏偏要去滏阳,你想干什么?去杀人放火?”谷伏川高声质问王延。
王延闻言又阴阳怪气回嘴:“怎么?柳氏是在滏阳立国了不成?我馋一口滏阳醉鱼不行吗?”
胡意姣算是明白了,让王延闭嘴是不可能的,让他不阴阳怪气也是不可能的,于是躲在王延背后,默默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谷伏川被气到没脾气了,换个人跟他这么说话他早就把人扔进水里喂鱼。
他深吸几口气,语重心长道:“子兰,我不能给你透露太多,但是你相信我,滏阳不是个好去处,那里现在很危险。”
“危险……?”王延垂首敛眸,细声低语,又沉默片刻后,抬头对谷伏川笑道:“我明白了,归源,谢谢你。”
谷伏川松了口气:“你能想通便好。”
他说完,拍拍王延的肩膀,同他一起来到停靠在江边那一叶乌蓬小舟前,两个手下在身后不远处,胡意姣也望了一眼王延,来到谷伏川身后。
谷伏川示意船家可以启程了,转头对王延道:“山高水长,一路珍重。”
王延点头,嘴角上扬:“那我也祝你前程似锦。”
“诶,对了!”王延正欲上船,脚步一滞,又转身对谷伏川道:“归源,你知道我这时间,一直藏身在漕运司吗?”
谷伏川摇摇头:“你藏的很好,我是在正角码头才发现你的踪迹的。”
“这样啊,不过这段时间,我在漕运司也查到了不少线索。”
“线索?”谷伏川愣了愣:“什么线索?”
“如果不是翻看历年账本黄册,我也不会发现,这些年滏江水道上究竟遭了多少水匪劫道,又沉了多少船,死了多少人。”王延靠近谷伏川,语气低沉。
“这几年天灾不断,落草为寇者连连,水匪为患很正常。”
“遭遇水匪是很正常,可我翻遍黄册,发现船只大多行驶至滏阳附近便被劫道,这也太巧了。”王延不等谷伏川回应,立刻接着道:“更巧的是,我父兄押送的运粮船,也是在滏阳一带被劫。”
“你说,这其间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啊?”
谷伏川沉默几息,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延,就见王延摆摆手:“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对了,差点忘了我有东西要给你,当做临别礼物吧。”
他说着,就作势从袖中掏出什么。
谷伏川叹了口气,想着王延并没有怨恨自己,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王延手中之物,就听见身后胡意姣尖叫一声,他一惊,立时回首,就又听到王延高喊一声:“上!”
?!谷伏川来不及思考,王延便一挥手,洒出辣椒粉,谷伏川眼睛鼻腔顿时充满辛辣刺激之感,他躬身捂脸咳嗽起来。
胡意姣接到王延的指示,不管三七二十上去就踹了谷伏川一脚,或许是平时为了对付码头无赖练习太多,她一脚正中谷伏川命门,直到听见谷伏川压抑不住惨叫了一声后,胡意姣这才意识到自己踹的是谁。
完了完了这卫灵城是待不下去了。
“够狠啊你”,王延觉得自己某处也隐隐一痛,又立刻高喊:“别愣着,跑!”
胡意姣没愣多久,立刻跑到王延身边。倒是谷伏川带来的两个手下当场愣住,谷伏川不愿王延的事被太多人知晓,因此一路上都让手下离他们稍远。
现下在不远处放风的两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下意识上前关心上司,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追王延两人。
王延抓住机会,扯着胡意姣上船,故作凶狠的把上了年纪的船家赶下船后,又将谷伏川提前放到船上的一箱金银细软从船上扔下,立刻摇桨想要走人。
“追!”谷伏川眼睁睁看着王延上船就要离去,咬着牙朝两个没有眼力见的手下命令道。
这时两人才手忙脚乱想着去追人,所幸王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压根不会划船,现下根本没划出多远,反而驾着乌蓬小舟在江面上打转。
能被谷伏川提拔到身侧,这两人武功都不俗,正欲运起轻功踏水追船,一把带着炙热剑气的宝剑倏忽从天而降,直直砸在两人身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宝剑锋芒劲淬,直接将地方砸出了一个深坑,无形剑气横扫,两人顿时脚步一滞,齐齐往后退去。
一回首,便见谷伏川正被一人横剑在颈侧,那人一身青衣,头戴斗笠,风带起他半披肩头的乌黑卷发。
青衣男子连侧首看一眼两人都欠奉,他语气冷淡,却让人不可抑制的胆战心惊的问谷伏川。
“滏阳,有什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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