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萧婕雨转过头看他，“能不能做个好人？”
轩辕曦澜一笑，“阿姐对朕是不是有误解？”
言外之意，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萧婕雨：“……”
她说道：“你这是何苦？你不保护好她，你不能爱她胜过爱你，那就不必如此折磨，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有何不好？”
“这世间的好与不好，当是朕与蔚蔚说了算。”
萧婕雨没有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如果你的这个觉悟能够再深一些就好了。”
轩辕曦澜微微挑眉。
这时候，殿门被人轻轻敲了敲，宫女的声音传来，“娘娘，公主殿下回来了。”
“在哪呢？”
“回她寝殿去歇息了。”
“那就行，晚些再让她过来。”
“是，娘娘。”
轩辕曦澜看着萧婕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燕帝有两儿一女，娘娘可真是好福气。小公主……很是可爱。”
“你见过她？”萧婕雨瞥了他一眼。
“有过一面之缘。”轩辕曦澜是诈萧皇后的。
那晚，光线十分昏暗，他只隐约瞧见那个小团子的模样，看不清晰。
萧婕雨说道：“其实公主并非本宫所出。”
“哦？”
“她原是东宫一侍妾所生，临盆之日，侍妾难产而亡。”萧婕雨语气平淡，似乎对此没有什么情绪，她还说道：“只不过，这三个孩子都跟着萧厉燊一起生活过，本宫那弟弟和弟媳都视为他们为亲生。”
“东宫侍妾所出？”轩辕曦澜挑眉。
“怎么？国君似乎对小公主有兴趣？”萧婕雨问道。
“阿姐说笑了，不过见过一面，有些喜爱，多问一句。”轩辕曦澜微微行礼，这是给长者的礼，转身离开。
萧婕雨站在殿中，看着他远去。
她自然是没有回内殿，而是又走过去坐下。
绿依去换了一杯新泡的果茶上来，说道：“他是不是真的见过烟烟了？”
“不确定。”萧婕雨摇摇头。
她收到的消息是，轩辕曦澜夜探过帅府。
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烟烟？
难道真的见过，发现这孩子长得有点像他？
“只是……”绿依面带犹豫。
萧婕雨抬眸看着她，“有话便说。”
“您为什么……为什么要误导轩辕曦澜？”绿依说道：“难道他以为二姑娘忘了他，他就会放弃吗？”
萧婕雨端起果茶，浅浅地品一口。
她道：“你是不明白，本宫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嗯。”
“绿依，在这个世上，当君王的妻子，永远比当普通人家的妻子难得多。自古以来，在这深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因为一句话、一件事引起的误会，导致夫妻二人离心离德，甚至相爱相杀，一生遗恨……”
绿依安静地听着。
她不解，但是她心里更相信主子。
她心地善良，也蕙质兰心，聪慧非凡。
她如此做，绝非是一时意气，报复轩辕曦澜。
她从来就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
“要说本宫这么说，也是想要报复一下轩辕曦澜的。”
绿依：“？？？”难道是我想错了？
“不能是他说什么，本宫就信什么。更何况，就算他所言非虚，但是当年蔚蔚所受的伤，所承的痛，皆因他而起。蔚蔚到鬼门关走了一回，本宫岂能让他轻易的得偿所愿？”
“但是，这也不是本宫对他谎称蔚蔚已忘情的原因。”
“那是……”
“轩辕曦澜是君王！”萧婕雨看着绿依说道：“如果仅凭别人的一句话，他就确信无疑，自己不去做调查，做考证，那么他也不配做这个君王。”
一旦他是如此的人，那么蔚蔚更不能跟着他。
“哦哦……奴婢懂了。如果他听风就是雨，他们蓝月国肯定有想要二姑娘性命的人，以后什么脏水都往二姑娘身上泼，而他听什么就是什么，那二姑娘……”
岂不是正如娘娘所说的，离心离德，相爱相杀，一生遗恨？
“可是，您是二姑娘的亲姐姐，他会不会觉得您肯定是不会说谎的……”
“这就是最关键的。”萧婕雨放下喝完果茶的杯子，说道：“当年，哪怕是‘月影门’出现，人证物证都齐全，蔚蔚的心里，却从未相信真的是轩辕曦澜要杀她！”
说起这些，萧婕雨是有些生气的。
作为长姐，她怎能不心疼自己的妹妹？
“蔚蔚相信他，难道是因为他轩辕曦澜是一个好人？还是相信他轩辕曦澜的人品多好？”
绿依：“因为二姑娘……爱他，信他！”
萧婕雨看着绿依，点点头，“没错。所以，蔚蔚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又凭什么仅因本宫的一句话，就轻易相信蔚蔚会选择忘情来保命？”
“至爱至信，方可长久。”萧婕雨说道：“若他连一句谎言的考验都经受不起，蔚蔚跟了他，往后难保不会再受别人的一句话，就蒙他误会和伤害。”
绿依听完，用力地点点头，“对，对对……娘娘您说得太对了！”
“可是，娘娘……您不怕轩辕曦澜就此……放弃？”
萧婕雨起身，“那他就真的不配！”
轻易放弃的，何算是刻骨至爱？
这种爱，不要也罢！
若是情深入骨，光是知道蔚蔚活着的消息，就足够轩辕曦澜锲而不舍了。
毕竟，蔚蔚为了他吃过的苦，也从来不言一声。
他若这点都做不到，那么他真的配不上蔚蔚。
萧婕雨说道：“若是深爱，若是缘深，总有一天他们会以自己的方式去重逢，去延续旧缘。”
但凡轩辕曦澜用心一点，就可以知道萧蔚蔚已经人不在京中。
而他，只要去查一下，就知道炙火大将军萧蔚蔚已经前往北境御敌……
他想要的答案，想见的人，不在燕京，更不在萧皇后这里。
可是，萧婕雨也没有想到的是，轩辕曦澜这个人，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根本不再去查。
因为他离开坤宁宫之后……直接圣乾殿见燕帝杨紫霖。
如果想要得到萧蔚蔚的消息，直接见燕国皇帝……难道不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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