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蓝月国。
不夜城。
小姑娘身穿着白底的裙子，上有一层泛着烛光的薄薄水蓝色，矜贵仙逸。
她戴着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娇俏的身影，在不夜城里，很是吸引人注目。
陪着她的人，是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
戴着老虎面具。
天空上，烟火打了一阵又一阵，绽放出的光彩，传出了年的味道。
“爸爸，我要吃这个。”烟烟指了指一个摊位前的五颜六色小丸子。
一阵浓郁的肉香味，很是符合她这个爱吃肉的人呢的口味。
“好。”轩辕曦澜宠溺一笑，问老板，“多少钱一份？”
“一碗八个丸子，二钱银子。”这个价格很贵。
老板自己也知道，所以迅速地解释道：“这是牛肉，猪肉，鸡肉，鸟肉……四种肉分别打成的手打丸子，客官，比较贵，但是绝对好吃。”
更何况，今年是大年夜。
所以，一般是不会出来营业的。
但是，一旦出来营业的今天，价格肯定是比平时贵了好几番的。
平时，这肉丸子，老板也就买四十文一份，这不，立马番了五倍。
“来两份。”轩辕曦澜掏出荷包，拿了最小的一块碎银，“不用找了。”
老板连忙点头哈腰，说道：“谢谢，谢谢客倌！”
一旁有两张小桌子。
一张有人坐。
另外一张空着。
父女俩坐下，一同吃着小吃。
皇宫里山珍海味，但是对于这父女俩来说，真正的家人，也就是他们俩。
与其两个人坐在偌大的桌子上，用着那么多山珍海味，不如出来，欢度大年夜。
轩辕曦澜了解小丫头。
她其实活泼爱玩，好奇心也重。
但是，这两年下来，她竟是懂事得过分，勤奋学习。
无论是习武，还是学医，亦或是这两年跟着他学习处理政务，都极为用心刻苦，进步也极为神速。
所以，他才更要带着她出来玩儿。
两个人一路吃吃玩玩过去。
又去做游戏。
“今年的节目，可比往年多得多啊！”
“是啊，而且，很多都是有偿的游戏等，难怪今夜这么多人。”
“我听说，有的还是官府的人出来举办的呢？”
“真的假的？”
“为什么呢？花钱给大家过年吗？”
“也许吧，哈哈……”
一路走，一路玩。
直到深夜的时候，父女俩才迟迟而归。
“爸爸，今年不夜城那边的娱乐项目，是你安排的吗？”烟烟摘下脸上的面具，抬眸看向轩辕曦澜。
轩辕曦澜没有回答，只是问道：“烟烟喜欢吗？”
“嗯，挺好的。”她勾唇一笑。
笑容灿烂。
回宫了之后。
即将分开，各自回各自的宫殿去就寝。
“爸爸。”烟烟喊住了他，问道：“这个时候，燕国也是大年夜，不知道妈妈和爹娘他们是怎么过年的……爸爸，你想妈妈吗？”
轩辕曦澜绯唇轻扬，竟也不隐瞒着她，“想。”
“烟烟也是。”她冲他一笑，看着他的时候，她的眼神却是疑惑的，“可是，爸爸你想妈妈，却为什么能够忍着不去见她？上一次她明明……明明都来蓝月国了，你为什么不去见她呢？”
“因为她不想见到我。”轩辕曦澜说道。
“难道她一辈子都不想见你，你就一辈子也不见她了吗？”
“不会。”轩辕曦澜摇头，“大概是……现在我的身份不合适，又或者说，现在的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见她。”
“以我爸爸的身份啊。”她微微歪着头，很是不理解，“你们大人……真是很别扭。”
“是啊，我们大人，别扭又复杂……但是，同时也是清醒又理智。我是，你妈妈更啊。”
蔚蔚很清楚她想要什么，在乎什么。
而他，很清楚自己做错什么，错过什么……
“那么，爸爸，我们明年回去燕国过年，好吗？”
他顺从地点头，“好。”
不是他不让小丫头回去。
而是这两年，都是她要求不回去的。
那些她挂念的人，每一次的离别，她都觉得很难熬。
久了，反而不是那么难熬了。
她说，她还要在这里熬上许多年，所以，要学会忍。
忍着思念，忍着想见。
她想，等她将该学的东西，都学好了。
那么，她就有很充足，很足够的时间，回去见他们，回去陪伴着他们。
“回去歇息吧。”轩辕曦澜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嗯。”她转过身。
父女俩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宫灯映照之下，不知何时，轩辕曦澜转过头，看着长长的宫道上，那道纤细的小身影，眼神越发的疼惜。
“陛下心软了吗？”蓝宇悄然地出现。
“朕只是觉得，朕……太自私。”
“可是，继承皇位，这件事情小殿下并没有排斥。”蓝宇看了一眼他，又说道：“殿下虽年少，心里却藏有大义和责任，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继承人。”
轩辕曦澜没有说话，回过身继续往寝殿去。
偌大的寝殿，只有他一人。
沉静，孤寂。
他更了衣，前往暗阁里。
珍贵的夜明珠，映得里头亮如白昼。
里头，每一面墙壁上都挂着画。
人物画。
一眼望去，皆是卿。
不同年纪的萧蔚蔚。
穿着不同的服装。
不同的角度……
几乎每一个思念的印象，都已经落到了纸上，定格出思念的模样。
轩辕曦澜走进去，往桌上打开一副。
那一副，是他几个月前画的。
记忆里，是在醉香居她喝酒的时候，他偷看的那一幕幕……
桌上放着十来副。
全是那一晚上的情景。
她挑一下眉。
她嘴角轻勾一下。
她垂眸的模样。
她扬眉的瞬间……
他站在桌前，将一幅幅展开来看。
明明这些都在脑海里，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打开那些画，看着画上的人，心里就能得到一瞬间的幸福和满足……
“咳……”他猛咳了一下！
迅速地抬起手，手指虎口只来得及遮在唇前。
深浓得偏暗的鲜血。
“咳，咳咳……”他又猛咳了几声，鲜血染红了嘴唇。
抬手一擦，满手鲜血，刺目惊心。
他蹙了蹙剑眉，整个身形一晃，下一瞬间他重重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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