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沈之岩微微一笑,郑重地说道:“当然,而且……父亲已经出来了!”
云希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哥哥,你说的……是真的?这是真的吗?爸爸他……在哪儿?”听到这个消息,云希激动的无法形容,这一天,她不知道盼了多少年,曾经最无助的日子里,她以为永远也不会等到这一天,但没有想到,这个惊喜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开心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呵呵,看你急的!”沈之岩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就得问阿湛了!”
“……”云希再次一愣,转头看向身后的容湛。
其实,他并不知道她今天会来,尽管这样的场面是他早就预料好的,但这其中并没有安排云希,他没有想到,叶可馨居然请了她。其实,他并不想让她出现在这个场合,虽然这些沉年旧事她有权利知道,但是,以这样的方式,不知道为什么,他多少有些不舍得,云希已经承受了太多,他不想她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就在刚才,沈之岩喊她的名字,他也随着所有人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她站在人群中,虽然距那天在商场见面不过几天,但是,对他来说,却仿佛过了千年,她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的思念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他恨不得马上解决所有的事情,回到她的身边,从此之后与她长相厮守,再也不分开。
他看着沈之岩拉着她的手,一步步从人群里走出来,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伙,激动的心跳加速,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再也不放手。
此刻,她与他对视着,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只是一个交流的目光已抵千言万语,他知道,她是懂他的,她的眼中,不仅有理解,更有心疼与感激,这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两人视线纠缠,若不是沈之岩轻咳一声提醒容湛,他还在看着云希发呆,他恨不得就这样一直看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阿湛,他在哪里?”沈之岩又问道。
“呃……噢,我打个电话。”容湛拿出手机拨了号,低低地对着话筒说了句什么,挂断电话他对云希说道:“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
“什么?你是说……爸爸他……来这里了?”云希深吸口气,心脏仿佛在下一秒就跳出嗓子眼。
就在她难以置信的时候,从婚宴厅的侧门闪进两个身影,虽然是很轻的动作,但还是吸引了众的目光,走在前面的人是容沣,怪不得……她没有在现场看到他,原来他……
再看后面的人,身材高高,却很瘦削,后背还有一点佝偻,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头发已见些许花白,尽管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但凭直觉,云希已经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她再也按捺不住,提起长长的裙摆,迎面便跑上前,“爸爸……爸爸……”
来人一愣,看着由远及近的一抹俏丽身影,眨眼的功夫,就来到自己面前,接着便扑进了怀里。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这是他的女儿,即使来不及看清她的脸,他也感觉得到。
乔沛愣了一下,直到云希在他的怀里呢喃低泣,“爸爸……爸爸,您总算回来了!”
隐忍了很久的情绪,此时再也控制不住,两行热泪顺着苍老而憔悴的脸颊流下来,大手颤抖而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覆上云希的头,一下一下,似爱怜又似安慰。
“爸爸……爸爸……我好想您!”云希顾不得大庭广众,扑在乔沛的怀里失声痛苦,她知道这是喜极而泣,可想起那些曾经的过往,想起无数次的绝望,太多的辛酸涌上心头,她只想大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情绪。
听着女儿的哭声,乔沛也为之动容,但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大手轻拍着云希的肩头,以示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希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些,这时,沈之岩上前,轻轻拉开云希,“好了,不哭了,爸已经回来了,哥哥可以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陷害爸爸,你和爸爸还有云逸……都是我要保护的人。”
沈之岩的话让乔沛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你是……”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看着眼前挺拔俊朗的沈之岩,他还是有些不敢认。
沈之岩恭敬地低下头,“爸爸,我是沈之岩,我的母亲是沈玥茹。”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乔沛还是略显惊愕,看着沈之岩,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沈之岩却很平静,“爸爸,您受苦了,对不起,儿子直到今天才有能力救您出来,我很不孝。不过……今天我会把事情一次都解决掉,永绝后患。”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异常狠厉,并下意识地转身,深幽的眸子落在叶文瑞身上,颇有深意。
“之岩……”乔沛老泪纵横,“我哪有资格接受你的歉意,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爸爸欠你太多。”
“爸,今天我们不说这些!前尘往事,不管谁对谁错,终究是命运的安排,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可是……”沈之岩话锋一转,再次回头看过去,“那些陷害过我至亲的人,我沈之岩绝不会放过。”说完,拉着乔沛往回走。
经过叶文瑞和沈玥茜身边时,沈之岩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而是越过他们,直接来到了主桌前。
他先是看了一眼容国安转而停在叶天弘的身上,晶亮的眸子灿若星辰,却也冷若冰霜,轻轻开口说道:“叶老先生,您认得他吧?”
叶天弘从乔沛一出现,他整个人就僵住了,眯着苍老的眼睛,只以为是眼花了,直到他和沈之岩走近,他的目光也没有离开他的脸。
三十多年了,这张脸从来不曾离开过他的脑海,梦中更是出现过无数次。这些年,他也暗地里寻找过他,可却是杳无音信,最后,当希望越来越渺茫时,他也只能在梦中思念他。
可今天,他出现了,站在与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叶天弘颤抖地站起来,几乎是踉跄地走到乔沛面前,“文……文博?”
乔沛的眼睛早被泪水模糊,他的嘴角不停地抖,良久,终于喊出声,“爸……”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叶天弘的面前,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云希更是怔在当场,她刚想上前一步,手腕却被容湛握住,那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微凉的小手,温暖随之传递给她,同时也给了她一些力量。云希转头看他,他也正在看着她,两人对视了一下,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不知怎么的,云希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
那厢……叶天弘看着跪在面前的大儿子,三十年了,他以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他了,今天却喜从天降,他抖着手,摸了摸他的头,抑制不住湿了眼眶,声音苍老而暗哑,“文博,你去哪儿了?怎么狠心丢下我三十年!”
“爸,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您!”乔沛低头呜咽。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怎么能消失三十年呢?你是当真不想要我这个父亲了!”叶天弘叹了口气,既责备又不舍地说道。
沈之岩将乔沛扶起来,接过话,“爷爷,您想知道爸为什么消失了三十年吗?呵……您可以问问您的好儿子--叶文瑞。”
叶天弘看着乔沛身边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眉眼五官都像极了他,心里自然已经有了数。
不过,他暂时没有心思去问这些,沈之岩最后的话让他疑惑不解,他这个孙子,从进门开始,就针对叶家尤其是叶文瑞,而刚刚的那句话,则仿佛指到了重点,此刻,他当然最想搞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之……之岩是吧?你叫我爷爷,你当然是我们叶家人,不过……你似乎一直在针对你叔叔……”叶天弘停了一下继续问,“之岩啊,爷爷能不能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沈之岩沉着脸,“爷爷,请您不要侮辱我,我沈之岩没有叔叔,叶文瑞那种肮脏不堪的人……他不配。”
叶老爷子一愣,沈之岩的目光里透着凌厉和愤恨,如果他的目光是刀,只怕叶文瑞早已千刀万剐,可是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以让沈之岩这么恨他,难道这中间真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叶老爷子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全部!”
沈之岩轻笑一声,“爷爷,您放心,今天来这里,我就是为了说出真相,就算您不想听……也由不得您!”说完,沈之岩扶着乔沛坐在椅子上,转而面向大家,“各位,我父亲身体不好,就由我来代劳……给各位讲一个故事!”
沈之岩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沈之岩环视了一圈,慢慢说道:“我的父亲乔沛……他的真名叫叶文博,他的真实身份是叶天弘的长子,许多人眼中羡慕的将门之后,未来的接班人。父亲为人亲厚忠良,性格温和也擅于交际朋友,因此大家对他的评价很高,爷爷对他也甚是偏爱,有什么好的机会,当然也会第一个想到他。父亲很聪明,做事很有头脑,而且也很有正义感,在部队里晋升的也非常快,不久就司职团职,成为军分区里最年轻的参谋长。后来,父亲在爷爷的安排下娶了我母亲沈玥茹,沈家与叶家是世交,军区大院的人都知道,沈家有三个姐妹,因为漂亮又有才气,人称沈家三枝花,大姐沈玥茹宁静内敛,被誉为百合花;二姐沈玥芸超凡脱俗,像极了白玉兰花;小妹沈玥茜则艳丽奔放,人称天堂鸟。随着沈家姐妹相继步入婚龄,前来提亲的人家也趋之若鹜,当然,沈家的地位在当时也不容小觑,想攀亲都是非富即贵。首先嫁人的就是沈家的大姐沈玥茹,沈老爷子……也就是我的外公,千挑万选,从众多合适的人选里看中了我父亲,两家长辈一拍即合,很快为他们举行了婚礼。父亲与母亲原本就认识,但是因为两人接触不多,所以彼此也不算了解,不过……他们都很听从长辈的安排,不管有没有感情,爱不爱对方,还是走进婚姻。婚后,他们相敬如宾,虽然不是很热烈,但也过得平静而幸福,不久后,父亲因为工作调动带着母亲去了北京,几个月后,我在北京出生了,现在想想,那几年……怕是童年里最幸福的日子。”
整个婚宴大厅寂静无声,坐在沈之岩身边的乔沛一直半低着头,当沈之岩说起这段沉年往事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表现。
稍微停顿了一下,沈之岩又说道:“过了几年,父亲被再次调回T市,因为可以与家人团聚,父母亲当时都非常开心,可是那个时候,谁也不会知道,罪恶之手正在伸向我们。”沈之岩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叶文瑞,“各位,你们看到那位道貌岸然的叶部长了吗?因为他处处不如我父亲,在爷爷的心里又远不如我父亲受重视,虽然也混了一个小官职,但是根本没有什么作为,每天除了游手好闲,就是觊觎各种美色,在叶家这棵大树的庇护下,做尽了肮脏不堪的事情。但爷爷和父亲还是包容且原谅了他,但即使这样,他仍然不甘心,总想着有一天可以取代父亲,将来将叶家一手掌握,他害怕有一天爷爷不在了,整个叶家落在父亲的手里,而他则权财两空。于是……他酝酿了一个阴险而卑鄙的计划--那就是让我父亲在叶家彻底消失。”
“可是,父亲平时处事严谨,很难有什么被叶文瑞抓住把柄,他处心积虑陷害父亲,可都没有成功,这让叶文瑞非常的挫败。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来到了大院,她年纪不大,甚至还在上学,起初,叶文瑞只是看上了她,因为她和他的那些女人不同,她就像一朵美丽的白蔷薇,既芬芳又清丽,除了完美的五官,她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而且,她的家世也非常了得,这所有的一切都非常符合叶文瑞的胃口,于是乎,尽管他已经有了家室,却还是想得到这个女孩,很快,他便暗地里对她展开了追求。”
沈之岩下意识看了云希一眼,“这个女孩不是别人,她就是我父亲后来的妻子白薇。说到这儿,大概很多人会认为白薇是第三者,破坏了我父母亲的婚姻,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但其中……却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说起白这个姓氏,我想很多人不会陌生,三十年前的白家在京城也是叱咤风云,后来,因为一场冤案,白老爷子丢了官职,白家从此对官场失去了信心,并发誓子孙后代再不为官。之后,便举家迁往欧洲,并改姓隐名在那里开始了新的生活,他们从小作坊做起,只用了几十年时间就成为了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商业霸主。我想没有人不知道欧炳诚先生的大名,他的真名叫白岳霖,正是已故白薇女士的父亲。”
“哇……原来白薇那么大来头啊?”沈之岩话音一落,就有人发出感叹。
而这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欧文,脑袋一热直接就冲了出去,几步来到沈之岩面前,“姓沈的,你说什么?我爷爷是白薇的父亲?那么……那么云希……”
沈之岩看到她也是一愣,微微的诧异后,目光闪烁了一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欧文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来抓你的,想逃婚……没门!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次……你必须跟我回去。”
“咳……咳……”沈之岩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但看着欧文半嗔怪半正经的样子,他不禁微勾了下嘴角,笑中的笑电一闪而逝。
“喂,沈之岩,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呢,我爷爷他是……”不等欧文说完,沈之岩打断她,“你爷爷是云希的外公,白薇是你的亲姑姑,换句话说,云希……是你的表妹。”
欧文吸了口气,“天啊,这简直……太戏剧化了。”
沈之岩微微挑眉,“怎么?我妹妹成了你表妹……你不高兴吗?”
欧文忙皱眉反驳,“谁说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欧文几步走到云希身边,拉起她的手,继续说道:“云希本来就是我干妹妹,这下子,变成了亲表妹,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我……我一会儿就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云希喜极而泣,没有想到,失去母亲后,她竟然寻找到了外公外婆,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喜事,她擦了擦眼泪,拥住欧文,“我也好开心,能有你这样的姐姐是我的福气。”
沈之岩睨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流露出一丝宠溺,但很快移开目光,再次一本正经地说道:“当时,白薇本已跟随家人去了欧洲,但是因为酷爱国学,所以,她在欧洲呆了一段时间后,主动要求回到T市上学。起初,欧炳诚夫妇并不舍得,但是却拗不过白薇的坚持,无奈只好答应,借于欧夫人的哥哥住在T市,因此,他们打算把女儿暂时托付给他,这样,他们也可以放下心来。就这样,白薇只身来到T市,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决定竟让她和父母家人从此成了永别。”
“白薇虽出身名门,但性格温柔又不失活泼,而且……她没有一丁点大小姐的架子,所以来大院后,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喜爱,而她尤其和沈家的二女儿投缘,那个时候,沈玥芸已经嫁进了容家,成为了容家的二儿媳,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说,很快成为一对要好的姐妹,尽管,沈玥芸的年纪比白薇大出一截,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友谊。”
“而另一边,叶文瑞对白薇的觊觎则越来越强烈,他甚至几次堵在白薇放学的路口意图不轨,最严重的一次甚至用了强,幸好我父亲那晚回来的时候碰了个正着,吓跑了叶文瑞,救下了白薇,自此白薇对我父亲感激不尽,为此,她专程给我和母亲都买了礼物,也因为芸姨的关系,她和我们家的接触也渐渐多了起来,我还记得……她那时候很喜欢我,经常带我玩,还送我好吃的巧克力和喜欢的玩具,而我也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阿姨,她的身上仿佛永远飘散着蔷薇花的香气,而她的笑容更是甜美的可以感染所有的人。”
“哥哥……你见过我妈妈?”云希的泪花在眼眶里闪动。
“是的!云希,她很好,很善良,她绝不是沈玥茜口中的那种女人,一切……皆是叶文瑞和沈玥茜的陷害。”沈之岩眯了眯眼睛神色再次变得阴鸷,“你们大概谁也想像不到,就算叶文瑞那样花心滥情,不学无术的人,也照样会有人对他爱之入骨,毕竟,他秉承了叶家人的好皮相,长了一张魅惑女人的脸,有许多女人抵挡不了,就此万劫不复,这其中……沈玥茜女士就是最疯狂的那一个。两人的关系最早始于沈玥茜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叶文瑞有个癖好,就是很喜欢小女生,而沈玥茜那时候恰恰符合他的要求,于是,两人很快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只是,在这场爱情游戏里,沈玥茜全心付出爱得死去活来,可叶文瑞却只拿她当玩物,两人的关系大概维持了三年,叶文瑞便娶了另一个高官的女儿,因为那个高官的地位高于沈家,这对于他以后事业的发展更为有利,于是,毫不犹豫地甩掉了沈玥茜。而沈玥茜在努力无果的情况下,只能伤心地离开T市,前往德国求学。”
此时,沈玥茜再次成为焦点,众人议论纷纷,向她指指点点,她站在离叶文瑞不远的地方,脸色惨白,窘迫不已。而脸色更难看的却是她身边的容沣,他以震惊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的母亲,满眼的无法置信。
沈之岩继续说道:“叶文瑞度过了短暂的新婚新鲜期,很快又开始了他的猎艳生活,他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但碰到白薇后,他的不败神话被打破了。后来,看着白薇与哥哥一家走得很近,尤其是看到哥哥和白薇之间有说有笑,嫉妒和憎恨烧去了他的理智,也烧去了他的亲情,既然他得不到白莉,他就要利用白薇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他想到了远在德的沈玥茜,几封热辣辣的情书发过去,沈玥茜对他重燃爱火,在叶文瑞的威逼以及利诱下,沈玥茜与叶文瑞一起计划了一个毒辣的阴谋。”
“你们大概没有人知道,沈玥茜的书法了得,而且……有一个绝活,就是可以模仿人的笔迹,不管是什么样字体,她只要看了,用一天的不时间就可以模仿的以假乱真,于是,她分别以叶文博和白薇的名义写了很多封信,封封都是溢满深情的情书。其实,他们之所以被叶文瑞钻了空子,也的确是因为两人在交往中彼此欣赏,暗生情愫,但他们知道,叶文博是有妇之夫,就算再喜欢,也拼命地克制着,但这些情书却像燎原之火,一下子点燃了他们心中埋藏的感情,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做有违道德的事情,而是拼命压抑着感情,尽量着回避着对方。”沈之岩稍稍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可是……叶文瑞和沈玥茜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见他们自制力这么好,他们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利用叶文瑞的便利条件,分别给两人下了药,然后……将他们锁在一个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后,当足够的药效消失了,他让人传信给我母亲,我母亲当然不相信,可是,女人终究都是多疑的,更何况父亲那么优秀,而且她那个时候早已经爱上了父亲,女人对爱的男人总是很在乎的,即使不确信,她也还是去了,一进门……就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这之后,叶文瑞又将沈玥茜之前写好的情书寄给了我母亲,看到那些东西,我母亲就误认为他们暗中已来往很久,我父亲背叛妻儿,白薇背叛朋友,那一刻,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被击垮了。父亲回去后,她和父亲大吵一架,父亲所有的解释母亲都听不进去,那个时候,父亲已经和白薇商量好了,他们准备忘掉那件事情,白薇不想破坏父亲的家庭,虽然她很爱父亲,但是,打算把这份爱永远埋在心里,并准备放弃这边的学业回到欧洲去。但是,母亲根本不给父亲解释的机会,每天都在吵闹和哭泣中度过,最后,父亲实在太累了,他让母亲冷静一段时间,一个人暂时抱到部队里去住。可没想到,这再次给了叶文瑞机会。”沈之岩抬起头,阴冷的目仿佛利剑,狠狠地从叶文瑞和沈玥茜身上扫过,接着又说道:“这对狗男女,他们分别利用自己的身份,去给自己的哥哥和姐姐当说客,而我的父母亲自然不会怀疑他们,毕竟,是他们的亲弟、妹,但是,就是两匹狼,却伤他们最深。他们一边挑拨离间,一边答应做说客,反过来又假传消息,说他们彼此都坚持离婚,造成了永远无法解释的误会。为了彻底将父亲从他的生活中驱逐出去,叶文瑞又把父亲和白薇的事情透露给了部队,那个时候……作风问题是大事,部队当然非常重视,调查后,狠狠地处分了父亲,并打算向全军区通报。这个时候,叶文瑞又在父亲耳边吹边鼓,说他的丑事会影响叶家及他未来的前途,而且可怜兮兮的哭诉。父亲是个善良而耿直的人,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别人因他而受到连累,于是,在与我母亲离婚之后,他留下一封信,辞掉了一切职务,带着白薇悄然离开,并从此隐姓埋名,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这期间,他们也试着打听过家人的消息,也想过回来探望他们,但是,终因为觉得愧疚……所以即使很渴望也没有勇气,而白薇更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朋友,尽管和最爱的男人在一起,她每天仍然过得郁郁寡欢,再后来,她听到芸姨生病离逝的消息,她大受打击,一病不起,一年后,她也随之香消玉殒。”
故事到这里,似乎已经讲完了,云希听着父母亲的遭遇她震惊又心痛,怪不得,这些年,父亲从来不跟她提起他的家人,她的同学伙伴们都是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什么的,只有她除了爸爸,再没有别的亲戚,偶尔向父亲问起,父亲不是沉默就是搪塞她,现在她终于知道,在父亲的心里埋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的苦楚没有人了解。
沈之岩转过头,看着叶文瑞和沈玥茜轻笑道:“叶部长,容夫人,我的故事……你们不陌生吧?我帮你们复习的可好?”
叶文瑞和沈玥茜的脸色都很难看,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直静静听着的叶天弘却是低吼一声,“文瑞,你说……之岩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马上回答我!”
沈之岩轻轻拍了拍叶天弘的手,“爷爷,您别急,您这位好儿子所做的事情远不及这些,故事还有后续,您要不要听啊?”
“什么意思?”叶天弘不解。
“呵呵……其实芸姨的死远没有那么简单,我母亲的婚姻突遭变故,而第三者是白薇,这故然对她打击很大,但是,绝不至于让她病倒。事实是,后来沈玥茜的添油加醋,以及后来她的回国。本来,芸姨信以为真,白薇真的做了伤害沈家人的事情,可是,沈玥茜回国后,她很快和叶文瑞再次苟且在一起,而芸姨则意外的发现了他们的关系,这让叶文瑞和沈玥茜很惶恐,她本想找自己的姐姐去解释一下,却不料反而发现了芸姨的秘密。因为苦于她一直想和叶文瑞在一起,又没办法名正言顺,当发现芸姨的秘密时,她突然想出一条狠毒的计划。”
就在大家听得聚精会神之时,一道喝叱声传来,“够了,沈先生,你说的太多了。”伴着话音容国安站了起来,一张硬朗的脸孔阴沉着,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关于叶家和沈家的事,我没资格拦你,随你怎么说,可是……再说下去就事关我们容家了,沈先生,别怪我老头子不给你面了。”
沈之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不屑地笑了笑,“容老先生,您似乎很紧张,难道说……容家也有见不得人的丑事?”
“你……”容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年轻人,我希望你明白……做什么事……都要给自己留后路。”
“呵……容老先生,对不起,之岩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谁让沈、容两家密不可分呢?沈家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您的儿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提容家,但是……正因为您专横而糊涂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今天的悲剧,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
“你……你在说什么?”容老爷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语气很是不满。
“呵呵……如果你不是硬要拆开一对恋人,如果你不是非要容光远娶芸姨,又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多事情?您明明知道……容光远……他不能娶妻,却还要让他娶一个那么美好的女子,这还不算,您还要让您的大儿子去玷污芸姨,即使他们是曾经的恋人,但芸姨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你却是利用醉酒让他们发生关系,你可知道,清醒后,芸姨是多么的痛苦?后来……她怀了孕,而且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婴,总算满足了您的心愿,但是,偏偏容光达的妻子又不能生,呵……也真是难为您,一把年纪了,还要想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您对容家的颜面看得太重了,孙子都是您的,难道非要长子和次子一人一个才够体面吗?明明是一对双生子,您非生生改变他们的关系,在他们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分开他们,由两个母亲抚养。容澈也是芸姨的孩子,抢走他的孩子,跟要了她的命又有什么区别?而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两个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为什么十几年来从中挑拨,要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您明明知道他们是亲兄弟,这样残忍的手段,难道就是为了激起他们的斗志,免得他们跟普通人一样,流于平凡吗?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一个贵为T市市长,成为政界的新星,一个身价几十亿,是商界的翘楚,容家的面子固然有了,但他们的快乐呢?幸福呢?您有替他们考虑过一点吗?”沈之岩吸了口气,“你改写了他们的人生,迫使他们按照你的规划去做,您很可怕,真的很可怕!容老先生,请恕我直言,您不配做一个长辈,更不配做阿澈和阿湛的爷爷!作为他们的表哥,我替他们感到难过。”
饶是容湛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听了沈之岩这番话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惨白了脸,他捏紧拳头,一步步走到容国安面前,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表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容国安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却不肯认输地说道:“不错!可是,阿湛,你要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们好!没有我当初的计划,你们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
虽然早知道答案,但从容国安口中得到证实的那一刻,容湛还是踉跄了一下,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笑容,可那笑容却让人说不出的心疼。他和容澈斗了十几年,他曾经以为爷爷一直是偏坦他的,不曾想到,他们都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他们的使命只是让‘容’这个姓氏更高贵更耀眼,什么亲情,什么关爱,一切的一切都是虚伪的!他和容澈就像两个傻子,争得你死我活,却不知道,只是容国安棋盘上的黑白子,胜、负、和局或者死棋都由他一人操纵,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云希心疼地蹲在他面前,小手轻轻覆在他的大手上,虽然她的指尖很凉,但是,此刻却能温暖他的心,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着他的手,紧紧与他拥抱,用无声的动作去抚慰他那颗被冰冻的心。
容老爷子将目光落在沈之岩身上,半晌才说道:“沈之岩,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看来……你知道的很多?”
“呵呵……容老先生,还不止这些,想继续听吗?”沈之岩笑道:“您现在只怕是很后悔,为什么当年在容家大宅看到我的时候,没把年幼我的掐死,否则……容家的秘密大概这辈子就石沉大海了吧?”沈之岩渐渐收起冰冷的笑,“芸姨后来把我送去欧洲,只怕也是这个原因,她不想让这个秘密石沉大海,而我……是唯一可以把真相告诉阿湛的人。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发现……自己的亲妹妹向她伸出了毒手。”他鹰隼般的目光射向沈玥茜,咬牙切齿地吼道:“沈玥茜,你说……在芸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那么年轻,怎么会突发重病死去?你说……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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