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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横死


当夜才睡下,没过多久外边便闹哄哄的。

        薄聿揉着脑袋起身,只披了件外衫下去打开门,院子外边有人拿着灯笼走来走去,还有修士乱哄哄地在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扶霁穿着整齐,发丝都没乱一点,玉白的袍子上边无一丝褶皱。

        反观薄聿自己,衣衫松松垮垮的,衣摆一角还翻出里子来,惺忪的睡眼略肿,一股子萎靡,“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出门,一只脚刚迈出去,被扶霁唤住,他扭头去看,一双手伸过来替他将不平整的地方整理好,而后才开口,“与温逍莫要牵扯过深。”

        薄聿没多想便点头,而后身影渐渐消失在纷乱的夜色里。

        扶霁在门口站了许久,指腹处那股衣料的触感还未消失,不自觉指尖捻了捻。

        丹鉴门地方大人多,薄聿才走出院子就不慎被人推了一把,再回头看时罪魁祸首便不见了。

        他没甚在意,顺着吵闹的方向过去,没多久一眼便见到两拨人吵嚷。

        若是别的便罢了,偏生看到一抹略眼熟的身影。

        他发愣的工夫又遭人推了一把,连带着前边的人也被他撞了下。

        “抱歉。”薄聿一抬头,嘴边的两个字刚落地,却被对方一把揪住衣襟。

        薄聿:“……”不慎撞了一下,也不至于一副要灭口的模样吧?

        “就是你这小子!”那人身量略高些,薄聿不备被他扯得踉跄了下。

        同为修士,素来极少动粗,可这人满脸气怒,不知情的人看来都会觉得薄聿是做了什么恶事。

        “道友冷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薄聿使了个巧劲,挣脱开来,眼看那人五指成抓就要再来,他也难免生出一股无名火,抬手将人抵开。

        其实只用了五成力气,但对方竟后退三四步,险些没站稳。

        不等薄聿思量这人是不是碰瓷,围观者中便有一人开口,“哎,我说怎么这样眼熟呢,早些时候就是这人与程岳一道回来的……”

        这人一开口,周围静了下,下一刻另有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他们二人是从那边过来的,程岳还与他相谈甚欢。”

        “这人从来不曾见过,也不知道哪个小宗门出来的,而且我没看错吧,这人才是个炼气期的修士。”

        随着开口的人越来越多,薄聿眉头蹙起,程岳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旁人都见了,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我师弟与你无冤无仇,你竟害他!”先前扯着薄聿的人一副要将薄聿弄死的架势,那暴怒并不像装的。

        薄聿一头雾水,他自来到丹鉴门并不曾和别人接触过,怎么会……

        不对。

        薄聿忽然怔住。

        他想起来了,为何方才觉得有些熟悉,“程岳”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

        那个迷路的修士。

        薄聿往后退了半步,“程岳在哪里?”

        众人都没想到他忽然开口,而且还是问程岳的踪迹,一时都懵了。

        “你装什么?!”人群中有人开口,“程岳在哪里,又如何了你不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吗!”那人身上穿的道服与程岳一般无二,薄聿怎么不明白,他忽然间目光落到先前暴怒的那人身上。

        这人他只见过一面,就是那会儿程岳唤他“师兄”的那个。

        “好,既然你要装,那我便给你狡辩的机会,”程岳的师兄越过人群,“随我来!”

        他走在最前边,薄聿跟着他,身后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一群人乌泱泱走进一处院落。

        院子要比薄聿他们住的那处大一些,他们过去时已经有不少人了,但是薄聿却微微蹙眉。

        他虽然灵力时有时无,但是空气中的灵力波动他还是能感受到的,这里有法阵被损毁的痕迹,应当是丹鉴门为防客人出事提前设下的,一经启动便会自动防御敌人,而且丹鉴门弟子应当也会闻讯而来。

        薄聿看到这些却没有太过在意,而是阖目去感受另一股灵力波动。

        只是院子里的人太多了,侵扰之下灵力遗留越来越淡。

        “让无关之人出去。”薄聿先一步踏进去,听到他话的人却顿住,“你什么意思?”

        这里是他们宗门弟子住的地方,他一个旁人有何资格开口。

        “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听我的话叫人出去。”薄聿说完进去,旁观诸人面面相觑,一时也被他这泰然模样给镇住了。

        在过来的路上薄聿就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程岳死了。

        而且据其宗门的人所说,程岳死前只见过三个人,一个是他师兄,一个是丹鉴门的小侍,最后一个则是他。

        程岳出身月还宗,宗门不大不小,在修真界风评还不错,素来是锄强扶弱,就是凡世百姓也颇得他们照拂。而程岳的身份还不简单,他是月还宗宗主的亲外甥,师尊更是与丹鉴门前宗主有些渊源。

        程岳在丹鉴门出事不算小事,更别说现在陵阳墟境将至,本就是风口浪尖,若是丹鉴门不能给月还宗一个交代,怕是会影响到墟境的事情。

        所以在程岳甫一出事时,丹鉴门就派了门内管事来处理,那人名唤温姚,四十岁左右,须发白了一半,传言是修炼不当,他长相俊逸,瞧着要更年轻些。

        薄聿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榻旁的温姚,不过他的兴趣在另外的事情上。

        程岳的尸体就在榻上,单从表面来看看不出来什么不妥。

        薄聿对着温姚点了点头,作势就要再走近几步,却被他挡住了,“公子稍等。”

        温姚人瞧着精明,但是说话温吞,薄聿目光一挪,看他,“温管事是觉得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对他做什么吗?”

        “并非如此,只是……”温姚顿了顿,“宗主有令,程公子的尸体不容妄动。”

        这话其实不算过分,程岳是月还宗宗主的亲外甥,本就身份贵重,而他又与丹鉴门关系匪浅。人在丹鉴门出的事,温逍已经不好给月还宗交代了,如今尸体再被人惊扰,怕是只会让月还宗怒上加怒。

        “死因为何?”薄聿也没有硬生要查看尸体,但是人却没有转身离开。

        程岳师兄先前就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会儿回过神便越发气怒,“你究竟在拖延什么,我师弟死前见过你,回来未有多久便出了事,你……”

        “他见过的可不止我一人。”薄聿干脆将他的话打断,“这院子里可是还有另一股灵力,你们就未曾发现吗?”

        薄聿手指一翻,一张符箓出现在手心,很快燃了起来,这动静招得温姚也看了一眼,但是在场的人也不明白他的动作。

        “程岳是双灵根,修为……筑基巅峰。”薄聿扔了那燃尽的符箓,“你是他师兄对吧,土灵根,也是筑基巅峰,而之后出现的丹鉴门小侍是炼气初期……我说的对吗?”

        薄聿先前没在意,只是这会儿一瞧也不免觉得有些意外,程岳竟也是个双灵根天才。

        他难得感叹了一句,好像自他穿书以来,双灵根天才还挺多的,之前在睢阳山遇见的那一对师兄妹,两个一个双灵根一个水灵根,修为也不低。

        都快要和摊子上的大白菜一样不值钱了。

        “你想说什么?”程岳师兄面色不善,“你想说你自己也是炼气期,打不过我师弟?”

        “不,”薄聿摇头,“遑论打他一个,就是你们师兄弟二人加起来,估计也不是我的对手。”

        不可谓不狂傲,但是莫名的在场的几人都觉得他并不是在胡说。

        “只是,我没有必要杀他。”薄聿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如你所言,我与他无冤无仇,并没有杀他的动机。”

        “但是你身上有他的储物戒。”外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薄聿愣了下,抬头去看,是个从不曾见过的人。

        “你兴许不认识我,但是在程岳死前我见过你,你离开丹鉴门去哪儿了?”

        这话问得奇怪,薄聿蹙眉,反问他:“怎么,进了丹鉴门就不能出去了?”

        “不是不能出去,而是你见了什么人。”那人步步紧逼,盯着薄聿,“你见了百御门的人,而且一回来就与程岳见了面,不仅如此……程岳的储物戒在你的手上。”

        对方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肯定,薄聿却更加疑惑,“我见了什么人你为何知道?况且我不认识百御门的人,更不知道程岳的储物戒在哪里。”

        “不承认?”那人打了个手势,便见两个丹鉴门的弟子绑着一个人进来,薄聿,眸子一暗,是那会儿卖馄饨的老伯。

        “这人是百御门的探子,他给了你什么?”一字一句堪称审问,薄聿蹙起的眉头却忽然展开,“既然你瞧见了,为何不在那时就将我抓住审问?”

        薄聿不退反进,“倒是要等到现在才上门问罪?”

        “我……”

        “而且我不曾见过程岳的储物戒,”薄聿直接打断他,还伸手,“不信便叫人来搜。”

        说着直接让程岳师兄来搜,但是片刻后诸人面面相觑,一无所获。

        “不对,那会儿明明……”人群中有人忽然开口。

        薄聿闻声看去,“你是不是想说那会儿明明已经塞到我怀里了?”他嗤笑了下,“我说呢,明明路那么宽,怎么还有人偏往我怀里撞。”

        他一出院子就被人盯上了,而且肯定早前就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否则程岳师兄不可能一见他就十分气怒,一副兴师问罪的笃定模样。

        薄聿一脸坦然,“泼污水也要找对人,我身上没有程岳的储物戒,而你将这老伯掳来,又能证明什么,在他那儿吃馄饨的人多了去了,莫不是每一个客人都是百御门的探子?”

        “而且道友莫要忘了,这里是丹鉴门,陵阳墟境眼看就要打开,你们究竟存的什么心,非要在这档口污人清白?”

        “到底是借机生事?还是说,今日本就是你们做局,为的就是破坏陵阳墟境打开一事?”他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句句都往别处发散,“修真界各大宗门都来了,你们到底是想搅弄地丹鉴门大乱,还是要让各大宗门受这晦气?”

        “抑或,有人想浑水摸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莫要胡言乱语!”有人终于慌了,薄聿心中大定,看来这些人只是临时决定,所以才会漏洞百出。”

        不过既然这样,他就心里有底了。

        不等诸人反应过来,他身形一动直接出现在榻前。

        程岳师兄下意识就要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薄聿直接一把提起程岳的尸体狠狠摔在地上。

        若说方才已经有人被说动了,开始往他这边倾斜,那么在看到他的举动时便再度没了决断。

        “你竟然……”程岳师兄亲眼看着薄聿将他师弟的尸体摔在地上,温姚最后吊着程岳的那一缕灵气溃散,登时叫他目眦欲裂,“你怎敢!”

        “有何不敢,一个赝品而已,还真当是你师弟了?”薄聿笑了,这一次笑中还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讽刺。

        “也难为有人殚精竭虑拿活人修士的内丹来陷害于人。”薄聿不顾诸人惊变的脸色,蹲下亲手从尸体上取出来一颗暗淡的内丹。

        “用活人内丹,这是……”这下别说是程岳师兄,就连温姚也怔住了。

        薄聿没有理会,自顾自解释,“拿活人的内丹做傀儡的动力来源,说到底还是活死人,而且没有灵力的内丹是无用的,也就是说,内丹剥离的那一瞬间,修士还是活着的。”

        不可谓不阴损,完全是虐杀修士,而且制作傀儡的过程并不容易,大多修士在内丹剥离前就已经剧痛而死,所以要想做成一个傀儡是极难的,除却邪魔外道,历来是修真界都严令禁止的阴损法子。

        “这也太过阴损了,拿活人炼傀儡!”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会拿着阴损法子害人……这与魔修有何分别?”

        “说不定就是魔修所为,正道人士哪里能做出这种事,也就是那些没人性的才会做出这样天道不容的事情。”

        “不管是不是魔修,此事已然不仅仅是程岳意外横死的事了……”

        众人议论纷纷,薄聿却再度开口,“我何时说过,程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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