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看到头了

“坦坦荡荡”的动静，很快就传遍了园子。
  皇后是第一个到达的人：后宫第一个孩子，即将降生，她身为主母，理应“坐镇”。
  皇后与院史左宗一番交谈后，只说：“务必保全应嫔与皇嗣的安危。”
  左宗点头，又去忙活了。
  虽然他不能进去接生，却也要在产房外头候着，一旦有任何险况，他须当机立断，采取措施！
  太后跟前的春桃姑姑也来了，她端着一张晚娘脸，站在皇后后头，静候结果。
  各位娘娘也闻讯赶来。
  贵妃与李嫔、湛常在，在路上相遇，便一同前来。
  刚进殿，玉贵人已经到了，正满脸焦急的看着厢房位置。
  一番见礼后，吴皇后道：“都来了，就安静等消息吧，也做不得其他事。”
  贵妃坐在了特制的软凳上：“怎么发作得这般突然？”
  吴皇后不悦：“生产本就是随天之意，早晚都有。幸好，应嫔已近足月，本宫问了院史，皇嗣应当无恙！”
  贵妃撇嘴：“但愿如此～”
  吴晓月眉头紧皱，她正要呵斥贵妃的无礼，身后的春桃姑姑站了出来。
  “贵妃，注意你的言辞。”春桃姑姑脸色不虞。
  贵妃抬了抬眼皮子：“本宫只愿一切安好，无论是应嫔还是皇嗣，都要顺顺利利的才好。”
  春桃见这话顺耳，又站了回去。
  贵妃放下抬着的眼皮，将嘲讽放在了地砖上：老贱蹄子，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宫叫嚷！不过是太后跟前的一条狗，连弦珠一半的体面都没有！老东西！
  黄嫔竟然也来了。
  银杏姑姑扶着黄文秀的胳膊，慢吞吞的走了来。
  “你怎么也来了？”吴晓月有些惊奇。
  被太后当成宝贝疙瘩的人，竟然也来等消息了？
  看来，应嫔生产，动了不少人的心弦呢～
  黄嫔浅笑着：“听到消息就来了，也不知道能帮到什么忙。”
  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不要行礼：“那就坐着一块儿等消息吧。”
  黄嫔刚坐下，李福庆也来了。
  吴晓月起身：“皇上呢？”
  李福庆弯身：“皇上前头还有大臣在商议国事，便派奴才前来看看情况。待议事结束，皇上便会过来。”
  “现在一切都好，倒是劳烦公公了。”吴晓月对于这位天子近臣，一向礼重。
  李福庆又弯下了身子：“娘娘抬爱了。”
  于是，等候的人中，又添了个位高权重的宦官。
  应嫔喝下了催产汤药，七八个稳婆团团将其围住。
  一会儿上手探探肚子，一会儿掀开产布看看下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的额头开始冒汗。
  最年长那位急急忙忙走了出去，一见着左宗便叫苦：“院史，产道一直未开，这可怎么办？”
  左宗还算稳得住：“再喝一副汤药。”
  稳婆跺跺脚，又进去了：她们是专门接生的，给娘娘接生又与民间不同。出了任何闪失，她们都难逃皇家的怒火！
  应嫔自己的肚子胀痛难忍，伸手一摸，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
  又来了一碗汤药，她二话不说就喝了下去。
  如素一直陪在一旁，一边替主子擦额头的汗，一边不停的安抚：“快了快了，娘娘再坚持坚持。”
  稳婆怕这位娇客撑不住，也不停的拿好话哄着。
  第二副药下肚，应嫔只觉得下腹坠痛加剧，她眉头紧锁：“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要生了！本宫好疼！”
  稳婆掀开白布，用手探了探：“快了快了，娘娘再坚持，已经四指了！”
  稳婆之首也来到应嫔身前：“娘娘，无论多疼，请不要高声叫喊，要将最大的力气用在最后的关节。”
  应嫔点头：“本宫知道。”
  下腹的胀痛一次比一次剧烈，应嫔只觉得自己双腿都快扭曲了，却还是等不来那个痛快。
  她双眼流泪，只想快些结束。
  稳婆再次掀开了白布，大惊失色：“见红了！”
  稳婆之首连忙去到那处，她伸出手再一探，呼吸急促：“都准备，立马要生了！”
  说完，她抬头看向了应嫔：“娘娘，现在咱们一起用力，请您跟随奴才的指令。”
  应嫔微弱的点头。
  稳婆看向其余人：“必要时刻，拿出看家手段！”
  其余人纷纷郑重点头。
  如素知道，到了紧要关头，她一只手抓住床帷，一只手死死抓住主子的手：“娘娘，撑住，咱们……”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应嫔却懂了。
  她抿紧了唇，用身体给出了答案：皇儿即将出世，富贵唾手可得，必要成功！
  “啊！”
  凄厉的叫声，从厢房不断传来。
  皇上脚步匆匆赶来。
  一踏进殿宇，便听到那声惨叫。
  再是运筹帷幄，也是个没经历过生产的男人，皇帝差点被吓住。
  他稳了稳心，大步来到了正殿。
  “如何？”
  所有人起身，吴皇后焦急道：“院史来报，说一切顺利，只等皇嗣落地了。”

  皇帝坐定，面色无波的看着厢房方向。
  所有人敛目屏息，只等那边的消息。
  其中，贵妃跟黄嫔因为有孕，便格外关注：毕竟，她们的分娩，也在不久之后……
  李有思闭眼，不断的念着经文。
  她祈愿皇嗣一切正常！
  景慎看了看李有思，眼尖的他立马发现了思儿转动的手指，他心中一软，第一次笑了笑。
  母后必定又在祈福了，她总是这样，闭着眼睛转动手上的串珠……
  她总是这样，对自己的一切，都格外上心……
  不像那个所谓的生母，明知道儿子的第一个孩子即将面世，却来都不来一趟！
  这世间之事，还真是诡异多变。
  虽是亲生母子，却隔阂无限；虽非亲生母子，却处处相依……
  “啊！”应嫔的叫喊声一次比一次微弱。
  显然，她的力气即将耗光。
  左宗也是满头大汗：应嫔自孕后，便一直深居简出，不怎么走动。众所周知，生产是一件极为耗损体力的事。
  只怕，应嫔撑不住啊……
  “去，给里头再送些参片！”左宗跟小丫头道。
  小丫头马不停蹄跑了进去。
  左宗觉得还不够，又跟另一个小丫头说：“再化些红糖水，给娘娘喝下！”
  小丫头也跑了进去。
  稳婆出来了一个人，她端着一盆染红的水：“大人，孩子头太大，出不来！”
  左宗差点摔倒：“用你们的办法啊！你们有专门的助力生产的手法，赶快上！孩子不能久留产道，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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