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两山之中的闭塞之处
落脚的第一个城镇,是汇丰城以西的临海县,这里有自家的铺子在,温暖他们直接进城,去了城中的食为天酒楼。
生意开业之后,温暖还真是第一次到这边的店里亲眼看看情况,此处的掌柜也姓白,是位年纪只有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之前倒是见过温暖几次,今天见到温暖突然出现,心里是惊讶的,却也是招待周全。
温暖他们安顿下之后,茶水点心招待周全,就第一时间送上了近期的账册,“东家,这是咱们最近各处的账目,您过目。”
温暖放下茶杯含笑点头,只是粗略的翻了几页,看了最近这段时间的盈利,满意的合上账册推回去给了白掌柜,“这次我并不是为了查账而来,而是为了蝗灾的事情受官府指派过来看看,从盈利上看,波动倒是不大,很不错。”
白掌柜虽然不太了解温暖这位女东家的脾气,但是看人这样温和,也放下了有点紧张的神情,在温暖招呼他坐的时候,拱手坐在了下手,和温暖相隔一个位置的地方。
这些分店的掌柜都是常先生请来的读书人,入商都各有各的缘由,但是光是这份礼数就叫温暖高看一眼,就说人家坐下的这个位置。
隔一个位置,第一是显示出尊重,另一个便是自己是女眷,这是在守礼。
虽然自己旁边有黄秀陪着,但人家依然选了这样,既方便谈话,又不僭越的位置,这就是教养,温暖就着生意上的事情询问了几句。
白掌柜几乎没有多思考就能对答如流,把事情汇报的头头是道,见解精辟,温暖十分庆幸当初把这掌柜的人选之事,托付给了常先生,果然能人周边的也没有庸才。
而这文人谈起商业来也能如此反应神速,这就是刘叔在给他们集训的时候调教的功夫了。
“白掌柜,这临海县周边乡村的情况,你可有了解?官府除虫害的事情还顺利么?”
“县城周边的村子都有官府差人一一走访,村长也带了药方回去,已经开始用药,但是……”
说话就怕好好的来这么一个但是,但是之后绝对是有事!
“怎么?”
“实不相瞒,东家这临海县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一面是嫩江,有一个大码头就是临海渡,另一面有座小山,这两个地方一个是人员聚集富得流油,一边是地稀人广穷困异常,只要过得下去的村子都买了药材治虫,但靠山那边的情况……”
温暖并不是很了解这个穷困异常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质疑的问道,“难道举村之力,这些并不很贵的药材都没有能力购买?”
白掌柜的脸上有的为难的摇头,并没有多说,只是做了个做简单的实际举例,“靠山之处越近,那边的人越故步自封,有的甚至还在用着以物易物的生活方式,除非必要,一生鲜少会出村几次,翻山而过的另一边,更是因为南北不通,东西而行太过遥远,一生不出村的大有人在。”
这个生活方式实在是震惊了温暖,她知道山区因为出来一次不容易,大多人很少会长途跋涉的进城,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那官府呢?官府不是每个村都要走到,通知治虫的事?”
“这点确实,但是官差有限,他们也只会是把方子送到,至于熬药治虫,还要自己村里组织人手,哎……东家我这样和您说吧,在最山里面的村子,别说是买药,他们很多人甚至都没有见过货币!”
温暖一度陷入了两难,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决这样的难题,这情况实在是出在了状况之外。
可蝗虫们可是不会管你有没有办法,对只要是地面上可能存在的食物,都是一样看待,所到之处绝对不会留下片叶寸苗,那些人要是真的遇到虫灾爆发,就只有饿死,或者逃难上街乞讨为生。
“这个情况你是如何知晓的?”
白掌柜如实相告,“咱们医馆开业之后,有那里的人出来求医出诊,这是咱们医馆里面好心的先生,累到虚脱历时七天往返才救人而归,说出来的消息,不然我这个外地之人根本也不知道,临海县这样的县城周围还有那样的地方。”
黄秀在一边听的也是一脸的着急,小暖姐出来就是为了救灾为主,这样的事情遇到了肯定想帮忙,可……这也真是不知道如何帮起。
“白掌柜,我们在这休息一会,烦劳你去聚安堂分店把那位出诊过的医者请来,我有事情询问。”
“是,东家您稍后。”
温暖原本的打算并没有准备在这临海县久留,可是现在,想不留下也不行了,这离家还没有百十里路,就被耽搁下了,看来这西行的一路,很可能难过唐僧取经。
“秀,别愣着了,我叫你准备的衣裳在哪,咱们先换上。”
为了方便行走赶路,女装还是算了多有不便,温暖一早就叫黄秀准备的男装,全是短打小衫,行动方便也舒服。
“小暖姐,你想出怎么帮他们了没?不行咱们就找官府,官府总不能真的不管那里的百姓啊,他们住在山里不也是人!”
温暖一边系腰带一边摇头,“傻丫头经过你哥哥的事,你还没看清楚官府那边都是些什么人么?我保准咱们去找的时候什么都是好好好,是是是!转身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黄秀收拾好自己,开始帮着温暖梳发髻,男子的发髻很简单,不是布条就是木簪子,温暖身上是一身黑色的棉布短打,算是富裕一点的农家出门也能穿的起的衣裳,头发便用同色布条绑住,整齐利落。
“小暖姐,你要是个官就好了,你准是个好官!”
黄秀说的可是心里话,小暖姐有勇有谋,揍人时候很厉害,做生意又这么棒,心眼还好,这样的人就应该叫老天爷给个大官才对。
“你姐我可没这想法,我怕自己真当了大官以后比谁都贪,到时候不就离死不远了,我还是乖乖当我的奸商好了,光明正大的贪,还没有人管我,多自由。”
小姐俩都换上了男装,打扮好。
温暖本来就生得娇小,这一身打扮下来,看上去倒是像个十几岁的俊俏少年郎,比温良那个正经小郎君还俊了几分,看得黄秀直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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