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迫不及待
“这是一个斗争与反抗的故事，人与人、人与神的对抗。我最感兴趣的是这其中关于超凡力量的描述，是神学还是科学，耐人寻味。”
鹤冲霄再一次回想着她和那位历史研究员用餐时的交谈。
而如今，随着宁孙近乎坦诚的告知，事情渐渐开始明朗，显而易见，这里的神明们他们会成为之后历史的一部分。
那她呢？
她是否如她自己先前认为的那样，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呢？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的气流有可能引起一场风暴，她在这遥远的过去任何不适宜的举动都有可能对未来造成巨大的冲击，所以大联盟才主张要遵循旁观者守则，不干涉、不伤害。
夕阳将她的身影在平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她看着脚下一层一层如金字塔一般由高台和房屋堆叠而成的神庙陷入沉思。
宁孙建议她和恩奇都留在乌鲁克，她有些犹豫了。
从宁孙的话语来看，恩奇都显然是一个关键人物，那么他想要离开乌鲁克去做一个流浪的牧羊人，是顺应历史潮流还是因她的出现受到影响呢？
平台一侧的阶梯上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一看果然是恩奇都。
“阿鹤！”他喊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在平台的边沿坐下。
“怎么上来了？”她踢了踢自己垂在平台外的小腿，问：“不是和吉尔伽美什一起出去了？”
“回来后找不到你，他们说你在上面。”恩奇都说着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椰枣递给她，“这个很好吃。”
椰枣的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乳酪一样的奶制品，一大捧有二十几颗的样子，用一种不知名的绿色叶片编织的小袋子包着。
鹤冲霄拿起一颗塞进嘴里尝了尝，点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
“那它能让你开心一些吗？”他偏头看向她，有些担忧。
该说不愧是和野兽为伍，在丛林中独自生活了很久的家伙吗？
“没有不开心。”她咽下对她来说甜度有些过高的椰枣，笑了笑道：“恩奇都，若是我们未曾相遇，我是说假如，你会留下来吗？嗯留在乌鲁克和吉尔伽美什在一起？”
恩奇都闻言呼吸一滞，他不可抑制地在脑海中开始设想她说的那种可能。
若是他不曾遇见她，之后会怎样呢？
他想了想，他依旧会在池塘边遇见被女神派来的神妓，会跟随她来到乌鲁克和吉尔伽美什相遇，然后会的，他会留下来。
可是他不会有想要把脸上的绒毛清理掉的想法，不会再发现他与吉尔伽美什有着近乎相同的面孔，不会，再知道这一切背后隐藏的真相。
“会。假如我不曾不曾与阿鹤相遇。”他叹息一声，神情有些哀怨地偷偷瞪了她一眼才接着说道：“我会留在这里，和吉尔一起。”
这样啊。
鹤冲霄点点头，也许这才是正轨，是她这只蝴蝶让他的选择发生了偏移。
“呐，恩奇都。”她握紧手中鼓鼓囊囊的绿叶袋子，“留下来吧，留在乌鲁克。”
“那阿鹤呢？”他低着头，她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
鹤冲霄苦笑一声：“我和你一起。”
还能怎么办呢？这是个死心眼的家伙，她走到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去的。
嗯，是要在一起的。
恩奇都嘴角勾起，这才抬起头对着她笑了，“好，那我们留在这里。”
虽然不能过只和她两个人一起的生活，但在乌鲁克也很好，有吉尔伽美什、有宁孙
鹤冲霄点点头也跟着他笑了笑，一边低头去拿袋子里的椰枣吃。
这椰枣被细致地去了果核，她索性便一整颗直接塞进嘴里咀嚼着。
加了乳酪的味道，口感很丰富，就是——
她咽下去轻轻咳嗽几声，过于甜了，有些齁的慌。
“怎么？”恩奇都连忙侧身拍了拍她的背，“是不是卡住了？”
鹤冲霄摇摇头，“没有，就是很甜，我喝些水就好了。”
她说着便要起来，恩奇都一把按住她：“我去给你端上来。”
她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听话地坐好，仰头对着已经站起来的恩奇都笑了笑。
“宁孙女士这里有冰，恩奇都，你帮我在水里加一些冰块。”
恩奇都答应一声，三两步顺着阶梯下去了。
他们坐着的地方是神庙顶部的平台，下了阶梯是宁孙女神的住处，厨房还在更下面那一层。
吉尔伽美什从母亲那里出来，就见恩奇都急匆匆往神庙正堂那一层去，于是便喊住他随意问了一句：“恩奇都，又去哪里？”
不是去找他的那个女人了吗？怎么？竟还没有找到吗？
“我去给阿鹤弄一些冰水。”恩奇都脚步未停，话音未落人已经顺着一层层的台阶没了踪影。
哈？
吉尔伽美什舔了下自己嘴里的那颗虎牙，手插着腰顺着恩奇都下来时的方向朝顶层平台瞥了一眼。
一双赤裸着的女人的脚垂在外壁上，自得其乐般晃悠着，足见主人此刻的惬意。
她使唤起恩奇都来，倒是很顺手嘛！
鹤冲霄倒也不是说惬不惬意，她只是在看着虚空发呆。
刚刚说服恩奇留下来，这个选择可能是最大程度上贴合历史的，但到底是利用了他对她的依赖，她总是没办法太高兴的。
听到阶梯上传来脚步声，她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回来了？这么快？”
吉尔伽美什走上平台，轻笑一声：“啊，看清楚我是谁。你这放荡的女人，便是这样引诱恩奇都的吗？”
吉尔伽美什？他来干什么！
鹤冲霄只面色冷淡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一言不发又转过身去看风景。
这种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是纠缠不休，无视他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击。
“恩奇都拥有的，本王这里只会更多。”他看她不理会，挑挑眉拉长了语调，声音带着明显的蛊惑意味道：“更完美的身体、更英俊成熟的面孔，无尽的权利和财富。怎么样，来本王怀里吧，嗯？”
这是因为输给了恩奇都，残存的胜负欲作祟，才会在此出言挑衅吧。
虽是一样的基因构建的生物，比起近乎纯白的恩奇都来，吉尔伽美什有着一种理直气壮的恶毒。
这家伙表面上一副浪荡模样，但你要真的被他引诱，他马上便会将之弃如敝履，鹤冲霄面无表情在心里快速解析着。
虽然让他唱独角戏是最适宜的应对措施，但她冷笑一声，“昨晚，在我眼前，是谁输给了恩奇都？”
“呵！”吉尔伽美什不怒反笑。
他朝前走了两步，在她身后单膝跪地蹲了下来，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攀上她的肩膀，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将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这么喜欢恩奇都吗？嗯，本王倒是不吝啬和别人一起享用女人呢！就今晚，怎么样？睡在我和恩奇都的中间，就像现在这样，我从你的后面进入，然后和恩奇都一起在你身体里相遇啧，本王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和恩奇都一起玩弄同一个女人。”
鹤冲霄垂下眼眸，嘴角勾起轻笑一声。
“今晚吗？”
她小心把手里面盛放椰枣的袋子放在一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臂两只手同时抚上他搭在她右肩上的指尖，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手指、关节、手背，最后在他的手腕处停了下来。
她中指指尖在他手腕上轻点一下，面色刷的一下子变冷，两手捏紧他的手腕处、随即身体弯曲用力一甩，将背后紧贴着她的人一下子扔了出去。
“我怕你活不到今晚啊。”
吉尔伽美什头脑空白了一瞬，耳边似乎有呼呼的风声划过。
随即他迅速反应过来，在空中扭动身体变成面朝向外壁的姿势想要抓住平台边沿，但猝不及防间距离差了一点点够不到。
他狭长的暗红色眼眸猛地睁大，随即那双摇曳的女人的脚在他脑海中划过，他偏过头看，不足一掌的距离，是她雪白纤细的小腿、脚踝，然后是
抓到了！
他一手紧紧握住她的脚，抬起头朝上看去，入目的是一双平静又安宁的双眼。
鹤冲霄被他拉住的那条腿用力，手按在地上稳住身形。
她低头冷冷看着他：“松手。”
吉尔伽美什喘息几声，“我松手会掉下去的。”
“这个距离应该还摔不死你。”她另一只脚踢了踢他握住他脚掌的手。
“别，我错了。”吉尔伽美什的喘息声更加急促，他眯起眼小声道：“我错了，阿鹤~”
这时，身后的阶梯忽然传来踢踏踢踏上台阶的声音，鹤冲霄睫毛轻颤，恩奇都回来了。
她看着挂在她脚上的人，犹豫了一瞬，随即眯起眼一边往回缩一边踹，想要把吉尔伽美什甩开。
吉尔伽美什也听到了台阶上的动静，他眼里闪过一丝遗憾，随即笑嘻嘻地喊了起来：“哎呀，轻点，我要掉下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平台上方，恩奇都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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