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不管裴时对路眠是个什么态度,至少在这之后都没有人敢上前给路眠敬酒了,打招呼问候的倒是不少,但也都很收敛着。
更多的人是心里暗自琢磨路眠的身份背景,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人突然间势头这么强?
再有消息灵通的人联系到前段时间“聊天记录”的事,一开始少有人相信云柏传媒会介入其中,但今天看到裴时的态度,再不信的人也信了两三分。
路眠一直低着头安静吃饭,对每一个过来打招呼的人都用了和平常一样的态度,她没明白裴时这番操作的意义,但也知道自己今后在剧组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哪怕是做做表面样子,大家也会看在裴时的面子上对她友好,而她戏份不多待在剧组的时间不长,这份友好估计能持续到她在《生活左右》杀青。
路眠很纠结,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一下裴时。
她私心里不想和裴时有太多交集,但对方也确实直接间接帮了自己很多次。
这份纠结一直持续到午饭结束,回去又得坐车,路眠在一天之内完成两次“坐裴氏掌权人的车”的成就。
从酒店去影视城和去裴氏完全是两个方向,路眠心里过意不去,又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干巴巴的道谢好像有点尴尬,快到片场时,她犹疑开口问:“裴总您之后还会到这里来吗?”
前座的司机和助理元依顿时支愣起耳朵。
“不会。”裴时干脆道。
司机怒其不争,元依捶胸顿足。
路眠也被这个回答砸得有点懵,几秒后才结巴道:“那……那今天谢谢你。”
裴时漫不经心道:“不用,顺路的。”
路眠道:“还有喝酒那次。”
裴时顿了顿才说:“就一杯酒。”
“不止一杯酒。”
空气中又安静下来,裴时当然也知道不止一杯酒,有自己做“靠山”,起码接下里路眠在剧组的日子会舒服很多,还有嘉年,李孤秋之前敢用那么明显的手段,就说明嘉年对路眠是真的忽视到极点了,那今天之后,知道消息的嘉年多多少少会注意路眠一些。
裴时说不清楚那一瞬间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见不得总制片人话里话外的暧昧意味,见不得路眠明明很反感却还不得不喝那杯酒。
她自诩理性,很少凭借自己的冲动做事,酒吧那一晚上是一个例外,今天又是一个例外。
安静的氛围中,连一路上话最多的司机都闷头开车,边开还得边琢磨老板的心思,不知道老板是想早点到还是晚点到。
过了一会儿,车子稳稳停在片场外,路眠忽然在自己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裴时:“谢谢裴总。”
裴时下意识接过来,接着下一秒路眠就开门下车,半刻也没有停留。
盒子设计很精致,打开后是一条泛着冷光的项链。
元依从后视镜悄悄看了一眼都觉得漂亮,见裴时没什么吩咐,她小心问:“裴总?我们走了吗?”
“走吧。”裴时把盒子盖上,攥在手里。
路眠下车快主要是怕自己舍不得,那项链她自己都没多看几眼,就这么送出去了,她心里像在滴血。
下车后路眠第一时间联系店里的工作人员,问是否还有可能再把其他城市的货调过来,得到的回答是可能性很低了。
路眠握着手机,抽抽鼻子,犹豫片刻后闷闷道:“那要不算了,等下个季度有新货了我再去看看。”
但凡裴时以后还会来片场,她都不想把项链送出去,可裴时不来了,她也不想把这个人情一直拖着。
直到走进《生活左右》片场时,路眠心情还是有些低落,场上不少人在观察她,考量着要不要主动套近乎。
总制片人看见她时,眼神很明显地往她身后瞧了一眼,见只有路眠一人后放松不少,他从一旁箱子里摸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路眠,笑呵呵道:“路眠来了,下午没戏吧,先休息一下看看剧本。”
这个笑明显比在酒店的那个尊重多了,路眠结果水道了声谢,坐到一边椅子上。
下午确实没有她的戏,但她习惯了第一天过来片场坐一坐看一看,一来是熟悉环境,方便自己之后融入情境之中,二来是熟悉导演的脾性,有些导演对镜头要求极低,能过就过,有些则极其注重细节,稍稍有点不对都要重来,前者敷衍过头,后者过于吹毛求疵,两个极端路眠都不喜欢。
《生活左右》的导演正好是要求极低的一类,特别是对两位身为当红流量的主角,基本上没笑场就算过了。
可即便这样,一个下午还是拍不到几条镜头,可能也是中午喝了酒的缘故,几条镜头路眠在远处看了都觉得不行。
她支着脑袋看得无趣,索性绕到外面走走。
影视城地方很大,其中各类风格的建筑都有,《生活左右》只有一些角色小时候的镜头需要到这里拍。
路眠走出来后发现附近有个规模和她们差不多的剧组也在拍戏,她远远看了一会儿,意料之外在场上看到自己熟悉的人。
裴温搂着一个娇小灵动的女孩,两人亲昵地贴在一起说话。
那女孩看着像是隔壁剧组的演员,亲昵片刻后她整理好头发走向镜头内。
剧组的人对这一幕像是司空见惯了,竟没有一人对此表现出一些惊诧。
路眠回过神来立刻扭头打算离开,可裴温已经看到她了,远远喊了声:“路眠?”
隔壁半个剧组的人都往这边看,路眠只庆幸这里和《生活左右》剧组还有些距离,不至于又给自己闹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传闻。
见她没有停下,裴温又加大声音喊:“路眠!我看见你了,你站住!”
路眠傻了才会站住,她不仅不想站住,还想加快脚步,可谁知裴温突然跑起来,挡到路眠面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裴温梗着脖子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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