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脉脉温情
杨逍见凤宁不再甩开他的手,终于有了软化迹象,终于笑了起来“不生气了好不好……”他贴到她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着,顺手伸手给她理顺刚才凌乱的垂在肩膀上的发丝,手指却状似无意的从她脸颊划过又快速顺着她的耳廓滑进她的发丝,好像这只是个无心之举,真的只是帮她整理头发。他顺利的看到凤宁的脸一下子红了,头低的更低,心中得意极了,也跟着略俯下身,几乎快要贴在了她耳边轻轻说话,声音自然而然的又降低了一点,温柔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畔肩膀,这样的暧昧耳语,无端端的让她觉的山间夜晚清冷的空气仿佛热了起来。
凤宁浑身僵了一下,然后抽出手快速退了两步离开他身边站到了窗口,她退的很急,差点绊倒了自己,怎么看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味道。凤宁吃软不吃硬,对于她这个性子杨逍简直捏的死死地。这一次杨逍并未阻止,今夜她已经备受惊吓了,他不想也不能把她逼得太过,遂又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只是浅笑了一声,然后踱到桌边坐了。
杨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思索着些什么。“宁儿,”他想了想,略有纠结,最终还是开口了,他还是得找凤宁说说正事,只听他说“今日,你抓住的那两个人,可以交给我吗?想必你也知道那二人的身份了,放在武当,终究不太合适。”
“晚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答应了给他们送出海。”
“宁儿想要保他们一命?”
“来如流水兮逝如风……”凤宁没有回答杨逍的问题,却仿佛风马牛不相及的低声吟唱了一句。杨逍邹眉,他当然知道,这正是黛绮丝经常唱的一首歌,她怎么会知道,这种情况下,怕是黛绮丝也没心情唱歌的吧。只听凤宁唱了一句便不唱了,叹了口气“那可是个一进厅堂,登时满堂生辉的可人儿,听说她初上光明顶拜见阳教主的时候,大厅上左右光明使、三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无不震动,怎么,杨左使舍得让这样的美人就这么去死吗?”
“又说什么傻话。”杨逍摇了摇头苦笑起来,这怎么话又拐到这里了,他是那么轻易就让美色所惑的人吗?让他不舍得的,也就她一人而已,看着凤宁略微挑起来的眼角眉梢,杨逍无奈的笑了笑,武林第一美人黛绮丝,当初她初上光明顶的确是倾倒了很多人,他也承认当初也是惊艳过,可是也仅仅的如此而已,一见倾心的是他那个傻兄弟范遥。
其实要说真论起来杨逍的心思,黛绮丝来光明顶目的不纯,早在发现她为了乾坤大挪移而来的时候,便不该留情面,明教上下待她终究是太过宽厚了。后来她为了韩千叶反出明教在他眼里本更是不知好歹,她和明教众人恩断义绝,叛教本就该死,看在曾经同为明教高层的情分上已经饶过她两次了,这一次竟然又偷偷上光明顶欲图不轨,更不可轻饶。
这次是黛绮丝夫妻俩运气好,先和范遥交了手,若是先遇到的是杨逍,就算看在范遥的面子上他不杀黛绮丝,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凤宁注意到杨逍眼里一闪而过的冰冷杀机,一入明教终生不得脱离,他和天鹰教的冲突分歧根本原因也是在这里,心不由得一沉,黛绮丝这样公然叛教的,撞到杨逍手里恐怕真的就是难逃一死了。见她脸色有异,杨逍心思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也跟着一叹,他们之间也还横亘着天鹰教和白眉鹰王的问题呢,遂也不再深入这个话题就问起凤宁那二人中毒的事儿。
凤宁回想了一下那两个人的伤势,她说“黛绮丝中的毒并不严重,凭她的内力可以自行化解,就是皮肉伤看着吓人,韩千叶就不太好了,范右使倒也颇有些磋磨人的手段。”
“呵”杨逍闻言笑了一下“再如何手段,人不是也被你救了吗?”
听他这话凤宁脸红了一下“我需要一个活着的韩千叶”,省的将来金花婆婆转过头来霍霍他们殷家的孩子,后半句她再心理默默的补上,未来殷野王的孩子殷离就是被黛绮丝带走的。
“黛绮丝答应了什么?”
“东海孤岛,永不踏足中原。”
“她答应了?”杨逍略感吃惊,凤宁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这分明就是后半生要圈禁他们到死,以他认识的黛绮丝的性情,该是不是这么容易服软答应的才对啊。
凤宁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答应了”,听了凤宁的话,杨逍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黛绮丝绝不是乖乖就范的人。”他看着凤宁,这条件,说着是要圈禁他们二人,可是何尝不是一种保护,黛绮丝作为前明教法王,树敌无数,现在又失了明教庇护,江湖上太多想取她性命的人了。但是即使如此,杨逍也不认为以黛绮丝的性情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应该是被殷野王和凤宁拿了什么威胁,什么能威胁到她呢,韩千叶?一时间杨逍还真没想出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总不至于也给韩千叶下了什么毒吧。
“远离中原,远离江湖纷争,你倒是会替她考虑。”杨逍不屑嗤笑“这么说来,人我是带不走了。”他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他也不是非要置黛绮丝夫妻于死地不可,凤宁这样的处置已经算是最好的了,如果黛绮丝夫妻二人真的能永远不回中原,也算断了范遥念想。
“哦对了,还有一事,我上山前收到消息,金陵虎踞镖局的总镖头祁天彪、太原晋阳镖局的总镖头云鹤和京师燕云镖局的总镖头官九佳,他们知道你和殷野王在武当,已经在上武当路上了。”
“他们三家?”凤宁邹起了眉头,这剧情怎么就跳到这一段了,在他印象里这应该是张翠山海外归来的时候、张三丰百岁寿宴时候发生的事情才对,本以为给张翠山和殷素素从龙门镖局的血案里摘了出来,这事儿应该不会发生了才对,怎么不仅发生了,还提前了呢?她沉吟了片刻问道“为龙门镖局的事儿?”
“没错,的确是为了龙门镖局来讨个说法,还邀了少林几位高僧来主持公道。”
听了杨逍的话,凤宁立刻明白了这事儿冲着谁了,“哼”她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一世因为有了殷野王的介入,张翠山原本要背十年的黑锅零星半点的也没甩到他身上,有他的提前安排,俞岱岩没有瘫痪,殷素素提前上了王盘山,她自然就没去灭龙门镖局的口,但是最后都大锦还是死了,这回却是殷野王动的手,谁让好死不死的,凤宁因为去救俞岱岩被大力金刚指扭断了手臂,虽然没到原著中俞岱岩当初残废的地步,可是也有几处关节错位粉碎的厉害,遭了大罪不说,若不是有黑玉断续膏,就仅凭殷野王根本无法给她接续断骨,就这样,凤宁也是烙下了病根,阴天下雨什么的也会疼痛难忍。
所以一气之下,殷野王走了原来殷素素的路子,冲冠一怒就上门踢了馆。虽然没有灭人满门,但是都大锦以及当时走那趟镖的镖师、趟子手等十余人确实是被他杀了的,凤宁听说了事儿手臂还吊着呢,匆匆追到了龙门镖局,那几个人都已经气绝,殷野王正和少林几个僧人战作一团。
殷野王既动了手,凤宁便不能作壁上观,要说天鹰教有什么特点,那肯定护短要排第一的,管他干了什么有理没理,别人打他就是不行,于是那天在龙门镖局的几个少林僧人,便是伤在凤宁的手里,那个时候她的胳膊还吊着绷带,单手干的。
龙门镖局失了总镖头并几个镖师,只剩下老弱妇孺,短时间内也关门大吉了。自此,殷野王算是和镖行结了死仇。
绕了一大圈,这事儿又回来了,只不过换了个讨债的主角罢了,凤宁心下哀叹,看来该发生的事情都是逃不过的,改个时间换个地点再变几个主角,它又回来了……再抬头看着杨逍,就带着了些欲言又止的难过,他,终究也是要和命定的那个姑娘在一起的吧。
愁思起了个头就有一种像野草似的趋势,蔓延着攥紧了她的心,让她瞬间就有一种欲窒息难受,连忙强迫自己不敢再想,顺着三家镖局的事儿开始思索着。
天鹰教在江南势力太过庞大,而且殷野王名声太过凶残,故而没有人敢随便来找晦气。此次他们做客武当,这几家镖局倒是像得了天赐良机,竟然请了少林寺一起上武当,真不知道他们是聪明还是傻,趁着武当张真人寿宴之际,就是打得借着武当之名压殷野王一头的主意,可问题是,他们这样明目张胆也是扫了武当的面子,三家镖局都是走镖做生意惯了的,不会不懂这个人情世故,不过也就是以为有了少林做依仗,又加上被殷野王疯狂打压有些失常了。
杨逍看凤宁的态度就知道那三个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知道她有能力对付也就放心了,也是,跟天鹰教一比,三家镖局不值一提,真正让他忌惮三分的是少林也来了人,想那都大锦也就是一个少林俗家弟子,江湖中人刀口舔血,杀人和被杀都属平常,都大锦手里也不是没有人命,他又贪图殷家的丰厚酬金,没把殷素素当时说过的“若是有半分差池,龙门镖局鸡犬不留”的恐怖条件当真,后来被殷野王杀了也不算是无缘无故。
这本也没什么,因为他们殷家和龙门镖局本就有言在先,殷野王要杀人也顶多算一个蛮横,也不算是血腥暴虐,可是坏就坏在殷野王和凤宁当时顺手打伤了按照原著路线当时也出现在现场的六个少林弟子。
少林也曾来过天鹰教讨要说法,但是那时候恰好殷天正也在家,老爷子脾气比殷野王还不如,来的又不是四大神僧的哪一个,理所应当的来讨说法的圆字辈几个人又让殷天正收拾了一顿,这天鹰教和少林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来了。今天他们又强撑三家镖局趁着张真人大寿上山,说到底不过也就是和武当张真人那段谁也不能说但是谁也不会忘的渊源了,江湖传言俞三侠和天鹰教紫薇堂堂主结拜,本来所有人还都是将信将疑,而如今殷天野和凤宁堂而皇之的上了武当来给张真人祝寿,眼见这传言可信度越来越高,少林估摸着也就是借着这事儿由头纯粹给武当添堵的来的。
“需要我帮忙吗?”
凤宁摆了摆手,“无妨,他们三个没什么打紧,我只担心少林……”说着又叹了口气“哎,这次看来要给武当惹麻烦了。”
“想当年空见大师尚在人世,少林行事还有些章法,这些年也……”杨逍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一代仁侠,却被落得全身骨骼尽碎、丧身洛阳城外的下场,让人唏嘘,感慨过后,他见凤宁神色无恙,只交代道“既然知道,你要小心。”
想了一圈,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和疏漏的地方,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他看了一眼外面,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他站起来,有点不舍的走到凤宁身边,和她一起并肩靠在窗框上“那……已经很晚了,今天……我就……先走了?”
“……恩……”凤宁抿了抿嘴唇,垂下眼帘挡住眼中的不舍。
等了片刻,只见杨逍动也没动,还是站在她面前,她略带疑问的抬头,却在她抬头的瞬间,杨逍同时飞快的低下头,在她脸上蜻蜓点水的落下一吻,凤宁吃了一惊来不及反应,他偷香得逞飞快的翻出了窗,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洋溢的得逞的笑,说不出的得意和满足,然后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里,只留下一句“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登徒子!”凤宁抬手轻抚被他亲吻的地方,不受控制的脸颊一片绯红,虽然嘴上低声骂了他一句,可是嘴角眼梢已经不经意的就流露出来娇羞笑意,在迷离的月光中分外的漂亮,这声“登徒子”更像是姑娘在和情郎撒娇。
半晌,她反应过来像是被扎了手一样,手指不自然的蜷缩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收敛了面部表情,然后轻轻关了窗户,换下衣衫,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觉得有些疲惫,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却都是杨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好久好久才慢慢的入睡。
这一夜,她久违的受到了黑甜乡的眷顾,她却不知道,不远处,杨逍就隐藏在一颗大树上,看着她站在窗边发呆,看着她傻傻的轻抚被他亲过的脸颊,直到她躺上了床吹灯睡下了,估摸着她睡熟了,他才又悄悄折返了回来,从袖中掏出她被范遥夺走的那半截竹箫和一个细长的雕花小盒子轻轻放在她的枕边,箫上面的血迹已经被他仔细的清理干净了,而那盒子,正是他在参合庄尚未来得及送出手的她的生辰礼,然后杨逍又端详了半天她的睡颜,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去,至于后半夜回到了黄龙镇,被范遥是如何的笑话,那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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